在云御史都要急坏的时候,终于一套纸质的盔甲送到了左相手中。
左相拉着云御史试验盔甲。
俩人在外书房的小院里试验。
左相先让长随找了根木头桩子立在院子里,再给木头桩子穿上盔甲。
他拿了一把刀给云御史:“试试。”
云御史撇嘴:“这有什么可试的,我就是力气再小,也能砍透这种盔甲吧。”
左相但笑不语。
云御史拿刀挽了个花,随后一刀朝盔甲砍去。
这一刀下去,他就觉得震的右手发麻,再看盔甲,竟然纹丝未动,还是老样子,一星点破口都没有。
“这……”
云御史可算开了眼了:“这是纸做的?”
左相又把顶在木头桩子上的头盔取下来,让长随端了一盆水。
他把头盔扔在水里,过了好长时间再捞出来,头盔也没有被泡坏。
随后,他又试验了火攻,这么一通操作下来,一头盔甲几乎没有任何的损坏。
左相就说云御史:“看到了吗,兵部的那些人是有点不靠谱,可御林军的装备他们也不敢瞎糊弄,正是因为纸质的盔甲特别轻,价钱上也便宜一些,防御上比铁质的也不差什么,所以才换装的。”
云御史:……
这让他怎么说。
只能承认自己读书少没见识。
“是我太过武断了。”
云御史朝左相拱手为礼:“在没有了解事情真相之前就……唉,我这性子真得改一改了。”
左相拍了拍他的肩膀:“幸好你先来寻我,你要真是明天早朝上参奏一本,兵部那些人非得把你往死里治,到时候他们把盔甲一试验,再给你寻个罪名,你说你还有没有活路了。”
云御史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这会儿也吓到了。
他是刚正,但也不是真能一腔孤勇,他也有家小,不为自己,总得为家小考虑吧。
“多谢师兄。”云御史这回是真心感谢左相。
另一厢,掌管五城兵马司的洪林从衙门出来,他早起出门的时候,他家姑娘让回来的时候给捎城西一家老字号的酱菜,洪林记在心里,这会儿要回家了,就打马去城西买酱菜。
他才翻身上马,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洪兄。”
洪林打眼一瞧,这人还真熟悉。
来的人是早先跟过废太子的梅昭。
早年间洪林的官还没这么大的时候,曾有一回惹了一件麻烦事,当时梅昭在废太子跟前十分得脸,那个时候废太子还掌管实权,威信极重,梅昭和他有些交情,就在废太子跟前替他求了情,废太子出面帮他解决了麻烦。
打那之后,洪林和梅昭交情更深厚,一直到废太子成为忠王被监禁,梅昭也辞官归乡,两人这才断了联系。
看到梅昭,洪林想起很多往事来。
“原来是梅兄。”
他赶紧跳下马,笑着和梅昭打招呼。
“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梅昭笑了笑:“前段时间在家闲着无聊,就来容城转转,好些年没来了,变化还真不小。”
洪林道:“可不是么,如今西城竟比东城还要繁华些,早些年,东城有多少酒楼……”
他牵着马过去,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
梅昭就道:“咱们找个地方喝几杯吧。”
洪林也正有此意。
他就近找了一家干净的饭馆,把马交给小二,两个人并肩进去。
洪林想着梅昭此次来肯定有事,他就让小二带着两个人上二楼找了个雅间。
等坐定之后,梅昭拿过餐牌点菜,一口气连点了好几个菜,又要了一壶米酒。
“洪兄,呆会儿我还有些事情,不宜吃烈酒,这米酒不醉人,吃这个吧。”
洪林嗯了一声:“极好。”
等着酒菜上来,梅昭压低了声音:“这次我来容城见了旧主。”
洪林一惊。
梅昭的旧主可是废太子啊,那位被关起来之后已经好些年没露面了,如今容城还记得废太子的已经不多了。
“忠王可还好?”他干涩着嗓子问了一句。
这会儿洪林有点提心吊胆的。
建平帝对忠王可警惕的很,谁也不许和忠王有来往,他心中虽然感激忠王当年帮过他,可为着一家老小,他也不敢接近忠王。
“主子当然好。”梅昭神色有些肃穆:“你也知道早年间主子掌着实权,前朝后宫也有许多人手,虽然说这些年主子没出过面,可人手是不缺的,尤其是后宫。”
洪林听住了。
他越听越觉得惊心动魄。
“这回我见主子,听及一件事情,北朝左贤王来容城,说是朝贺,实则是代北朝皇帝求亲,陛下没有公主,自然便要在宗室和大臣中选,主子说名单中便有你家姑娘。”
梅昭这一句话让洪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我家姑娘?怎么会有我家……”
梅昭继续道:“是你家大姑娘,嫡出的那位。”
这位是洪林最为疼爱的,洪林与夫人感情深厚,奈何成亲多年只生了大姑娘一个,为着子嗣,洪林纳了两个妾,但这两个妾也只生了两个女儿,后头还是他夫人又生了嫡子。
他是不得已纳妾的,庶女出生之后,洪林就没有再去妾室的院中,一心疼爱嫡妻,宠爱嫡女嫡子。
早先很多年他就只有大姑娘一个孩子,自然是疼到了心坎里,可以说,比之嫡子,他更疼爱嫡女。
如今听说大姑娘竟然在和亲的名单中,他怎么不惊怒。
梅昭一把拉住洪林:“干什么,赶紧坐下。”
洪林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坐定:“这是怎么回事?可当真?”
“主子说的还能有假。”梅昭看看左右,凑到洪林跟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你别以为主子被关了起来,就成了聋子瞎子,我跟你说句实话,这容城上上下下就没有主子不知道的事情,甚至于主子的耳目比当今还要更灵些,你可知道御林军换盔甲的事情?”
洪林愣愣的点头。
梅昭笑了:“那便是主子促成的,那纸做的盔甲看似很好,可那些人又怎么知道这盔甲有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只要喷上我们特质的药剂,立马就会变软,稍微一用力就能破开。”
洪林听的脸色难看,他眼中有惊有惧,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他不敢说话,就听梅昭又道:“主子现在还不想动手,但是,当主子布置好了要动手的时候,你再瞧……”
过了许久,洪林长舒一口气:“只要不让我家大姑娘和亲,我愿,愿替主公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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