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了陈润秋的家,才知道陈润秋的公寓只是名义上的公寓,不过他早就见识过陈润秋上次在那种顶级酒店为了隐私包一整层楼的阵势,季燃对陈润秋在新城最繁华的商业区旁边的住宅区里买下一整层楼的行为也不觉有他。不过一层楼其实也就只有两户,刘阿姨说,陈润秋只住了在面积大的这一户,另一户是供管家和她们这些做事的住的。
陈润秋家里的厨房比季燃公寓里的要大得多,季燃把冷冻箱里的食材拿出来整齐地放进冰箱里,才发现冰箱里的食材很齐全。刘阿姨解释说,她早就知道季燃会来,但一直没人告诉她自己要不要准备些什么,以防万一,她自己就买了些食材备着。
看来陈润秋确实是忘了这事儿。
准备晚餐的时候,陈润秋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季燃,那时候季燃正忙着锅里的糖醋鱼,他急急忙忙地把锅交给刘阿姨,洗了手才去接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他又急急忙忙地道歉:“抱歉,陈先生,正在做菜呢。”
陈润秋只说:“没事。”
季燃偷偷在自个儿的白围裙上擦干净左手手背上的睡,他问:“陈先生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其实之前陈润秋的助理已经告诉了他们陈润秋回来的大概时间以方便他们掐着时间做菜,再加上陈润秋那边很安静,可能是在车上,所以季燃才这样问。
陈润秋说:“对,我大概还有十来分钟到家。”
季燃笑着说:“好,那看来我时间把握得还是比较准。”
陈润秋问:“还顺利吗?”
季燃说还算顺利,又夸刘阿姨帮着自己掌握调味料的用量和菜的火候,应该口味还行。
聊了两句,季燃说还要去炒一盘青菜,先挂了电话。
刘阿姨看他回了厨房,乐乐呵呵地告诉他糖醋鱼已经快好了。季燃去把洗干净的青菜端来下锅翻炒,一边翻炒,一边假装随意地开口。
“陈先生以前会叫别人来家里做饭吗?”
季燃问出这话的瞬间就后悔了,这问题听起来未免太刻意了。
刘阿姨笑着摇摇头,说:“没有,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叫人来家里吃饭,更别说做饭了。这年头,哪有那么多跟你一样会做饭的小年轻。”
季燃谦虚地说:“没有没有,我做得也就只有能吃的水平而已。”
毕竟,他总不能说他只会做这几道,连背菜谱都是像备考一样一字不落地记住才能不露馅。
陈润秋回来的时候,桌上的菜刚好上了一半,季燃把盘子摆整齐才忙着从餐厅跑出去迎他,才发现陈润秋已经脱了西服外套来找他了。
季燃喊他,说:“陈先生,你回来啦!”
陈润秋“嗯”了一声就算回应,季燃催他去洗手,他点点头,然后单手解开衬衫的上两颗扣子,又准备去解袖扣。只见季燃上前一步,说了一声“我来吧”,便自顾自地去解开那枚精致的袖扣,陈润秋抬着手臂任由他,大概是习惯了人伺候。
季燃趁着陈润秋去洗手的功夫,说自己去换件衣服,便回了先前管家带他去的客房,换了一件柔软的t恤,说起来,连这件崭新的t恤都是管家拿给他的。
一开始季燃觉得自己只是来做顿饭,怎么还给自己准备了客房,现在才觉得管家实在是思虑周全。一身油烟味地坐在陈润秋身边进餐,实在是不妥当。
等季燃换完衣服回餐厅,陈润秋已经入座了,管家替他拉开椅子,他坐在陈润秋的对面。
餐厅里的灯光是暖调的橘色,照得季燃的脸红扑扑的。陈润秋端起手边的清茶和季燃碰杯,说:“谢谢季小公子为我做的这一顿饭,看来,我之前被泼的一杯酒十分值当。”
季燃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说:“吃了这顿饭,陈先生就不要再提那杯酒了,饶了我。”
季燃做了一桌子菜,排骨蒸得软糯,糖醋鱼的浇汁香气逼人,时蔬鲜嫩,甜汤的甜度也恰恰好。季燃自认这一桌子菜不能归功于自己厨艺有进步,全多亏了自家做饭阿姨给自己写的教程精确到了调料加几勺,下锅要煮几分几秒。
两个人吃,便没那么多拘束,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季燃谈他的学业和新看的电影,陈润秋大部分时间在听,偶尔也接话,不叫他冷场。
看得出来,陈润秋对这一桌子菜的口味还算满意的,菜吃得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倒是汤多要了一碗。至于季燃自己,并没有怎么吃,连碗里的饭都没吃干净。陈润秋见他吃得跟猫儿一样,蹙起眉头问他:“你怎么吃这么少?”
季燃摇摇头,说:“我饭量不大。”
其实是这几天下来,他天天都要尝这几道菜的味道,实在是腻了。
陈润秋说:“你太瘦了。”
季燃看着他,说:“还好吧,陈先生你不用管我,你多吃一点,我听说你最近挺忙的。”
“嗯,是有点,过一阵子会更忙。”
季燃没有问在忙些什么,只是说很快就是考试周了,估计自己也要忙得天昏地暗了。
他不问,是因为他不想让陈润秋以为自己接近他是为了打探口风。如今新城的局势还不明朗,擎宇是一头哪怕瘦死也比其它马大的骆驼,尚且苟延残喘,多少人等着擎宇死,想在新的局势里窜出来,也分一杯羹。就看陈润秋怎么考量了。可季燃不在乎这些,除了陈润秋本人,他从没想过要从陈润秋那儿得什么利。
慢慢悠悠,一顿饭足吃了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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