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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春日热吻》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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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懒倦声音乍听还挺烦的,一脸的纨绔。氲着笑意的眉眼给人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痞坏到骨子里的男生。

陈溺亦然安静地回视他。

片刻后谁也没说话,绿灯亮了,后面有车鸣喇叭催他们走。

一个小插曲就这么平静地被略过,后排压根没人注意到他们前面人的十几秒沉默。

路鹿是个闲不上嘴的:“江辙哥,你又换女朋友啦?”

江辙没搭理她,只有项浩宇回:“可不是,人小江爷魅力大得很,副驾上就没重复过妹子。”

路鹿:“你嫉妒?”

项浩宇笑了,两指放在太阳穴往驾驶位上的江辙敬个礼:“你这话说的,我那是respect!”

听着他们一来一回的斗嘴,车前排倒是一片宁静。

很快到了国贸汇。

路鹿拿好手上的专辑和海报,拉着陈溺往里走,边打声招呼:“两位学长,麻烦就在这等二十多分钟。签完名、合完照我们就出来!”

车停在停车道上。

项浩宇手上还抱着路鹿的包,盯得却是她旁边陈溺的背影。点了根烟,手搭在江辙肩上:“你觉不觉得陈妹妹长得挺眼熟?”

江辙把窗户降下,让暑夏的风吹进来,懒洋洋道:“不觉得。”

“也是,你哪会儿记女孩长相。”项浩宇没再探究,抽了会儿把烟蒂摁灭,打趣地说,“真戒烟了?”

他神色颓懒,冷白修长的指尖百无聊赖地在方向盘上轻敲:“没,懒得抽。”

手机响了又响,不用看备注也知道是刚刚那位梨花带雨的前女友。

江辙没有要接的打算,也不特意去挂断。任它在那响了五六圈,直到对面心灰意冷不再拨过来。

项浩宇听着直摇头,也不知道这些女生心里怎么想的?

吵完架等着男生去哄,等不到又自己拉下脸来求和好,偏偏他面前这位哥从来不是主动的人。

.

见面会能入场的只有一百人不到,「落日飞鸟」乐队的三位主唱都是低调内敛的性格,连合照都没拍几张就匆匆退场。

工作人员迅速上来撤牌板,安排上下一场某位网红的见面会。

路鹿挽着陈溺胳膊,拿着手机看照片:“气死,笋子也太害羞了,连个名字都不给我签!”

“你让他签的那个位置……”陈溺试图委婉,“正常人可能都不太敢签。”

路鹿自信挺胸,拍拍自己饱满的胸口:“这位置怎么了?”

陈溺沉思须臾,认真地描述:“波涛汹涌,气势澎湃。”

“噗哈哈哈小美人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真可爱……诶,等会儿我接个电话。”

路鹿拿起手机在一边讲电话,陈溺顺便在边上买了几瓶汽水过来。

电话接了没半分钟,路鹿匆匆忙忙跑过来,脸色焦急:“美人,我姥姥那边病情又反复了,家里人喊我过去医院。”

陈溺之前也听过她说起家里有个病重的姥姥,当即接过她手上的专辑签名:“那你先过去。”

大厦门口,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停了一辆来接她的车。

路鹿拍了拍在边上一起等着的项浩宇。

“你跟我一起回去。”她又转过头交代江辙,“江辙哥,麻烦帮我把朋友安全送回学校啊!”

陈溺推着她往前走:“你别担心我了,赶紧去医院。”

“好。”应完,路鹿瞧见她手上还提着水,又跑回来拿走两瓶,“谢谢小美人的汽水!”

.

车辆疾驰,项浩宇坐在副驾驶接过路鹿的汽水,纳闷:“你怎么把我也拉过去?还不如让江辙跟你过去。”

“……看你对我们家小美人那个殷勤样,我当然得把你弄走。”路鹿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理所当然地说,“江湖规矩:每一位拽姐都必须守护好身边的软妹小美人!”

项浩宇从后视镜里瞥着她,上下看了看:“你,拽姐?”

路鹿狠狠拍了一把他脑袋,故意板着微红的脸:“你有意见?”

“不敢。你是拽姐,人陈妹也不见得是软妹吧。”项浩宇摸摸后脑勺,“再说了,我能比你小江爷还如狼似虎?”

“谁知道你这人面兽心的样子!”路鹿顿了一下,“何况江辙哥他,不会喜欢这么小美人这种类型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江辙以往的女朋友类型,他喜欢的都太直接,身材性感、会撒娇玩得起。

而陈溺看上去就是单纯的乖乖女,这种少女大部分都向往风花雪月的浪漫。沾上了就可能是好几年,并非江辙习惯□□往的速食伴侣。

他们在这胡乱猜测着,另一边,话题中心的主人公们却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冷清。

车里空调开得有点大,陈溺手掌心搓了一下胳膊肘。

明明目视前方的江辙依旧注意到她这小动作,调高了点温度,而后朝她伸出手。

陈溺错愕:“什么?”

他抬抬下巴颏,学着路鹿喊她:“小美人,水不是买给我的?”

“……”

陈溺突然在想自己初一刚开通q|q时,怎么取了个这么中二又自恋的网名?

她买了四瓶汽水,本来就是人人都有的。把瓶盖扭松,递到他手上纠正了一句:“叫我名字就行。”

江辙闻言勾勾唇角,没多废话。

在冰箱里放了许久的瓶子上冒出水汽,他那双白皙骨感的手握在上面。蓦地握紧,手臂伸直,横在陈溺胸前做了个缓冲阻挡。

紧接着是一声急刹车,轮胎在马路上发出摩擦的刺鸣声。

车里人由于惯性往前倾,陈溺懵了片刻。

眼侧视区中似乎看见刚才谁丢了一把拖把过来,试图挡住这辆车。

紧接着车停下,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冲过来一屁股坐在车前面的地上,把扫把丢远后就开始喊疼。

江辙走了条回学校的近道,校区这边这条路是新开发区。

本来就没多少车,连个交警都没有,也难怪会有混混小子在这做些碰瓷的勾当。

高中生演戏的演技非常烂,喊了几声之后就拍着车前盖喊:“撞到人了,我的腿断了,今儿个你不赔钱就别想走!”

江辙手臂撑在窗户那,闲闲地探出头问:“赔多少啊?”

对方伸出五个指头:“一口价,五千块!我、我还要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5千?”江辙摁了声喇叭,下颌线条紧绷,语气嚣张,“我给你加个零,待着别动,再让我撞一下。”

“……”

旁边的陈溺看了一眼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应该全拍到了。

她索性也放轻松往后坐回去,又是副事不关己,乖乖看戏的姿态。

江辙没熄火,锐利的黑眸沉下。车后排气声变大,往后倒了半米,倒真像是要蓄劲往他那小身板上碾过去似的。

男生是个胆子小的,听着这噪动的声音已经慌了,颤颤巍巍站起身想跑。

江辙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要下去。

陈溺瞥见那个男生一直往左侧街道里的方向看,张合的口型似乎在问怎么办。她拉住他的手,提醒:“他不止一个人。”

“知道了。”江辙低眼看着她握在自己手婉上的手,柔软纤细,有种轻轻一折就断的脆弱感。

陈溺察觉到手心滚烫,立即把手松开。

等他走了几米后,她打了一通电话,也跟了上去。

高中生确实不是一个人,他跑向那颗大槐树下的弄堂口那,有五六个男人都在那等着他。那几个男人看上去装扮和他完全不一样,打耳钉、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还有几片青龙白虎的大纹身。

见男生来了,为首的大胖哥直接一巴掌盖在他背上:“废物,碰瓷骗个钱都不会!”

江辙站在街口,看着他们欺侮那个高中生也明白点了。

年纪大的混子不好碰瓷,抓个高中生加入自己团队,一起实现“坑人暴富”。

“你们不行啊。”他一只手插兜里,满脸的毫不在意看起来像挑衅,“欺负中学生能有什么成就感?简直浪费你爸妈一晚上时间。”

“草,你他妈少管!”大胖哥看着他也就是个大学生模样,开的代步车却不便宜,扯开挡在前面的瘦鸡仔学生,“年纪轻轻穿得人模狗样,他娘的真是人命各不同!来都来了,不留下点过路费说不过去吧?”

江辙听着似乎觉得有道理,指指口袋里的钱夹:“行,5千块?靠你本事来拿。”

他话刚说完,大胖哥后面一个急于表现的耳钉男就冲了上来。

江辙侧身躲过,伸手揪住男人衣领往后按在墙上。

踢腿踹倒他的同时,膝盖狠狠顶上他的小腹。扼住男人喉咙往这群人面前一扔,仿佛扔了一坨垃圾。

他宽肩腿长立在那,朝那名摔坐在地上的高中生勾勾手指头,语调悠闲:“过来哥哥这儿。”

江辙长相本就出类拔萃,打人的动作也干净利落。

一身气质骄傲混痞,张扬到死,孤身站在那群混混面前却不见落于下风。

高中生瑟缩着,抓起地上的书包往他那跑,可还没跑两步就被大胖哥拉住:“跑?一群兔崽子真以为会打几拳就能耐了。”

大胖哥不屑地吐掉嘴上的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水果刀往江辙走过来:“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最烦你们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在这装什么英雄救世主!”

陈溺赶过来看见那人动刀了,立刻往身边扫视一圈,拆开地上的拖把扔过去:“江辙!”

江辙转身稳稳接住那根棍子,在掌心敲了敲。

看着往自己逼近的四个男人,眉眼戾气外露。接过大胖哥的话,依旧是笑:“巧了,小爷最乐意当英雄。”

三四个人把他围住,却近不了他身。

混战圈里传出几个男人喊疼的哀嚎声音,此起彼伏。

一片混乱之中,高中生吓得不轻,趁机往陈溺这个方向跑过来,躲在她身后。

几个混混纷纷被撂倒在地上,大胖哥被江辙踩在脚下,木棍戳着他脑袋,让他动弹不得。

刀踢到陈溺脚边,她捡起来收好。

下一秒传来警笛声,有人气喘吁吁:“草,谁把警察喊来了!”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赶到,警车也就两辆,跟姗姗来迟收拾残局似的,挨个把人扣上车。

江辙看了眼在边上做笔录的陈溺,面容沉静,不见半点慌张。

那个被拉着去车上的高中生嘴里还在解释,拉着陈溺的手:“我无辜啊,我是被威胁的,不信你问这个姐姐!”

陈溺看他一眼,没给什么反应。

警察把他的手反身扣着,安抚着他:“到局里再说,我们不冤枉好人。”

“等会儿。”江辙喊住那名还在挣扎的男生,从他校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和一个翻盖的金属打火机。嗤了声,“高中生不能抽烟,这个归我了。”

因为陈溺解释了他们只是经过被碰瓷的大学生,还要赶着回学校。

警察做完笔录也没耽误他们时间,把注意力放在了那群混混和那名高中生身上。

上了车,江辙就着车上的纸巾擦了把手。

陈溺坐回车里,抬眼仔细望了眼他的脸。

他脸上没挂一下彩,侧脸线条凌厉。弓腰拿纸时,可见后颈清晰刺状的三截骨脊棘突,除了衣服褶皱甚至看不出刚刚打了场架。

拿着笔录单子的小民警又走过来,敲敲窗:“同学,刚刚你忘了留电话号码和名字。”

她报完电话号,又报姓名:“陈溺。”

警察离开,几分钟后,江辙仍未把车启动。

他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那个金属打火机,轻佻拨过滑轨,发出轻脆的响。终于还是没忍住,望住她:“陈绿酒?不是这名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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