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过了长足的发展,人们已经可以非常娴熟的将灵气和科技融合在一起使用。
至少很多传统能源,譬如煤,电什么的,都在被由灵气加工而成的新能源一步步取代。
但是。
即便如此,也不是说所有人都能成为修真者的。
偌大的上玄界中,大概也只有两成半到三成的人具备这个资格。
这么低的概率,肯定是砸不到沈鹏的头上的。
这可让沈家夫妇操碎了心。
如果说是一般的缺陷,按照当时他们已经变得殷实的家境,怎么着都能治一治。
但灵气这种天赋,不行。
好在他们还有沈鸢。
这个如同百宝箱一般的女儿,从来就没让他们失望过。
只不过,要想让沈鹏获得修行的资格,还得是很好的那种的话,想来要付出的代价也很大。
沈鸢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
那一年,她十岁。
沈鹏五岁,是觉醒灵力最好的年纪。
屋外下着大雨。
沈鹏坐在餐桌旁,享用着美味的奶油蛋糕。
沈庆生拿着铁锤,伴着雷鸣一下下朝她的腿上砸去。
为了防止她挣扎喊叫,他们堵了她的嘴,捆了她的手脚。
沈鸢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不过这其实也像是多此一举。
因为没几下,她就痛的昏了过去。
自此之后,她就不得不坐轮椅了。
有趣的是,在那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她的待遇还真的好了点。
可能是害怕送医的话会被人瞧出来,母亲周诺便亲自照顾起了她。
给她上药送饭的时候,对方总是会哭着和自己道歉。
“鸢儿,妈妈对不起你,但鹏儿他必须要成为修士才行……
所以你这个做姐姐的,就再帮他这一次,以后我们都会照顾你的,会给你买很多很多好东西……”
有钱了之后,沈家自然选择的是从商。
等价交换这一套,他们再熟悉不过。
除了面对沈鸢的时候。
这种虚假的关心就持续了三个月,等到沈鸢恢复的差不多了,该怎样还是怎样。
而很奇妙的是,沈鹏还就真的觉醒出了那个什么什么纯阳崩山体,顺理成章的进了专门为修士苗子开放的学校——灵府。
由于极好的天赋,他立马就成为了灵府中众星捧月的存在。
沈鸢却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般跑跳,彻底变成了残废。
说真的,直到现在,沈鸢都不知道,沈庆生和周诺是怎么想到,把她的双腿弄残这样的主意的。
但她也有点自己的猜测。
自己总是会长大的,心里想着的也一定是如何脱离沈家。
但要是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残废,那可就好掌控多了。
只是,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现在的她,连站起来走出房门都做不到。
更不用说,为了更好的将她牢牢掌控在手中,沈庆生还在很久之前就带她去了医院,使了些手段弄了张证明她精神失常的鉴定。
这样的话,她的一切行动,都必须要有监护人的陪同。
她倒是也上过一阵普通学校,但像她这样的人,永远都是被同龄人嘲讽霸凌的最佳对象。
这应该也是沈家人从她身上谋取利益的手段。
因为做生意不能光靠资金,维持并拓展人脉也很重要。
沈鸢被人欺负的越惨,沈家在生意场上就越能结识贵人。
当然了,总会有些心地善良的孩子,愿意和她做朋友什么的。
每当这种时候,沈家人就会紧赶慢赶的跑到学校去,让老师出面干预一下,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长此以往下来,沈鸢哪里还会有和人来往的可能?
不过吧,虽然她孑然一人,但知道她的人可是不少。
这就得得益于沈鹏不遗余力的宣传了。
虽说小了姐姐五岁,但常年在父母的这般熏陶之下,他自然也知道沈鸢对于自己,或者说对整个家庭的重要性。
那他的选择自然是……站在父母这边啦。
懵懂一点的时候可能还好,到了现在,他也知道该如何用自己的方式从沈鸢身上榨取利益。
他是灵府中一呼百应的人气王,身边永远都少不了拥趸。
在谈笑间偶尔有意无意的聊一聊有关自己家人的事情,就能很好的抹黑沈鸢在人们心中的印象。
再加上信息时代便利的通讯手段,谣言的传播速度不可谓不快。
只要是知道沈鹏还有个姐姐的人,也都会知道她是个精神有问题,只知道一味向家人索取的存在。
更要命的是,以沈家在天南城的地位,各式各样的采访是少不了的。
沈鸢的名声也就跟着变得越来越臭,沈家其他人反而成了需要尽心竭力安抚照顾抚养她的可怜人。
当然了,光是这样一味的索取,效果其实不会太好。
而沈家人早就对如何对待沈鸢有了心得。
比起单方面的欺侮,先给予再剥夺显然是更好的手段。
刻意的给出一点好处和甜头,再在她的心态逐渐转好的时候无情夺走。
就像当年那只猫咪一样。
这样的把戏,最是会让沈鸢感到痛苦。
也最是能让沈家人喜笑颜开。
不过时间长了,沈鸢对这个也就免疫了。
她也学会了收敛情绪,懂得如何用最为平淡的表情去面对生活中所遭受的一切。
哪怕不是她自愿如此,但这总能让她稍微舒服点。
不过俗话说得好,凡事总有意外。
至少在她灰蒙蒙一片的人生中,还算有那么一件让她感到光明的事情。
那是在她刚被废掉双腿的时候。
沈家的生意蒸蒸日上,便买下了现在这所豪宅。
当然了,豪宅和沈鸢没什么关系。
为了能保持住家族的大好气运,沈家夫妇也算是煞费苦心,弄了这么一个狭小的楼梯间出来让她住。
负责装修的工人师傅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堆杂物的地方。
直到他们知道还要放张床进去时,脸上的表情相当丰富。
不过也就是在自己这个“房间”里,那座二手市场里淘来的老旧书架的夹缝中,她找到了一张岁月痕迹很浓的羊皮纸。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第一次尝试着用文字来麻痹自己逃避现实。
也第一次遇到了她生命中最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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