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可以写在纸上当证据在关键时刻用来保护亲人，但有些事情却只能口述，石老就知到了他该开口的时候。

“对，就是城东那家刘记药房的王掌柜。”这话一开口，石老就觉得好说多了，“想来这一位，你也熟悉。”

沈老太缓缓点头, “要是我还没老糊涂的话，那位应该就是王芍药她父亲，徐家……”小子的嫡亲姥爷。

石老见一提起，老大姐居然就连想都不想就想起对方不说，还对的上好了，他顿时松了口气。

这样就好。

接下来更好说了。

“对, 就是启光他亲姥爷。”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石老就没再犹豫，直接开门见山：“算起来他们家祖孙三代和你们渊源还很深, 我不知大明和有亮有没有跟你提过他们就认识启光他娘王芍药。”

看着皱紧眉头的石老弟，沈老太一时都没反应过来，随即就是她一怔，不对，好好的，突然提到王芍药？

难不成石老弟此刻所言的认识不是单纯的相识而已？沈老太太朝石老摇头，“你不说，我至今不知他们认识。”

这样……石老相信老大姐连信都看了不可能开玩笑。抛开心里疑问，他先收回思绪开始言归正传。

“最开始是他们两个人和王芍药二哥关系不错，来往多了就认识了王芍药，那个时候王芍药还没出嫁。

当时好像是有亮喜欢王芍药，王芍药喜欢大明。大明那个人你知道的，我猜他因为你收养他的缘故就一直谦让有亮。”

不用猜。

确实如此。

所以后来有亮和他舅那边走近，她就睁一眼闭一眼，总归陪她这个姐最多的还是大明，一点点血缘算什么。

“再加上他听王家的意思根本就没想悔婚，他那人有啥心思都藏心里还劝有亮放手, 毕竟你养大他们不容易。”

是大明会干出的事。

“后来有亮有听进去好像死心了, 大明也没和王老二再来往，没过两年时间王芍药就听王掌柜的嫁了人。

从那以后他们两个人算是和王家断了来往，那会儿大明和有亮又秘密加入（组）织，儿女感情更是小事。”

重点！

沈老太皱眉。

“说来就是孽缘。那一年有亮出事了，大明带人去捞他回来的时候大明他自己身上的伤就比有亮还严重。

当时城里戒严，情况相当紧急，有亮就提议去找王掌柜。一个正好离得近，再一个王掌柜手上有止血药伤药。

还有就是考虑到王掌柜那人虽说爱财，但做人基本的道德还没丢。说难听点，钱财给多些，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谁都没料到王掌柜那会儿已经病得快起不来，最后连王老二都没找着，巧的是那天王芍药就正好回娘家。”

来了！

“接下来王芍药就找借口调走她那个婆婆，有亮和大明就藏在她夫家地窖养伤，再后来有亮的伤先好了……”

说到这儿，石老更是皱紧了眉头，“他们两个人前后离开以后没多久，有亮跟他舅去南方，大明回了山上。”

应该就是那次她让他们出去避避风险, 后来就一直没消息的那次了, 沈老太了然，就是那是哪一年了？

“在之后没几个月，大明就接到任务离开了咱们省，后来我才知道他先是去了黑省，最后才到的港城。

这中途又参加了啥任务，这就连我都不清楚了，我就记得那次他刚出发要离开咱们省的时候除了给我留下这封信？”

石老再回想起当天，闭眼，“一个是拜托我没离开的话帮他看着点你，一个就是王芍药，其他的倒是没说啥。”

沈老太不由拽紧了放在腿上的两个拳头。

“只是等我第三天也出去一段时间再回到咱们省城，有机会去找你们的时候，你不见了，连王芍药据说也跟人跑了。”

要不是时机不对，沈老太很想瞪两眼不会说话的石老弟，什么叫也跟人跑了！“你怀疑徐家小子就是大明……”

不等沈老太说完，石老大手一挥打断，一脸苦笑：“大姐，听我说了这么多你不怀疑？时间，时间太巧合了。

你还不知一件事，大明至今就还是一个人。对外，他倒是有媳妇儿，说啥他媳妇在老家难产走了就不找了。

他鬼来的媳妇儿，你给他找了没？我猜他那次养伤就说不定没扛过新寡的王芍药，要不然你说咋这么巧？”

听到这话，沈老太就是满腹心思也突然想笑了，二哥不说大哥，你也没好得了大明多少，都是老光棍。

石老的手指就点了点炕桌，示意老大姐脑袋再挪过来一点点继续听他说完，“我算过时间了，王芍药就是大明离开三四个月跟徐大根回的白子沟。要是我猜对的话，那就是我造的孽了。”

沈老太刚张嘴。

“先不急着开口。”石老就又竖起一巴掌打断，“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不是故意跟你瞎客套说话来着。”

行。

你说。

“你说当时大明都跟我那么说了，我要是及时去找你和王芍药，没准那会儿她就正好发现有身孕急着联系大明。”

沈老太想想，倒不是说不通，但要是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她相信石老弟不会不及时联系她，还有王芍药。

只是一般人谁能往这些事情想，那是大明，她一手拉大的大明，那孩子品性就如君子般高洁……

“你说当时只要你出面，就是联系不上大明，有你这个姐在，她就不用急着跟徐大根走，你看我让孩子遭了多少罪。”

“不能这么想。”沈老太顾不上多想先安慰起想岔了石老弟，“怪不了你，那年月你们谁都不容易。

就是你猜对了，也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大明没跟你坦白。对了，大明就一直到现在也没给你答案？”

石老点头，想想又摇头，“平日里我这边和他很难联系得上，尤其是前面十五年，要不然我不会今天来找你。”

是。

可以想象得到。

要好联系，你也不会一直隐瞒至今。只怕你突然出现，连认识我老儿子，又让小九（沈卫民）当干孙子也是因为大明……

“你先听我，别走神。”

“好，老了，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