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故事,是有关于蛊的。
听起来非常吓人的东西,但这一次,更多的,是关于爱情和生死。
它的名字叫美人蛊。
1、蛊
在苗疆,养蛊的女人被叫做草鬼婆,搞一大堆虫子,给目标人物服下,搞得场面浩大,服蛊者如果不服从命令,就会疼得死去活来,或肝脑涂地,演绎出一场场恐怖而又悲伤的离奇。
但实际上,那只是小儿科的玩意儿。
还有一种人,他们将操纵蛊虫视为终生职业,将千奇百怪的虫子玩弄于股掌之上。但奇怪的是,这个门派里的前辈和高手们,都拼命的制定下一系列严格的行规,对违反者处以最严厉的处罚,简直就好像是跟后辈们有仇一样。
所以,一代比一代弱,是蛊师职业发展的正常轨迹,但偏偏就是这个冷门又充满魅力的职业,诞生出一个又一个罕见的天才,无数次的把养蛊技术推向不可能的领域,让蛊师长老们恐慌不已。
——绝非因为他们忌才,而是因为他们知道,那种力量有多么可怕,只要落在不怀好意又野心勃勃的人手里,善良的人类到底会受到怎样的奴役,谁也说不清楚。
所以,其实真正的蛊,在人心。
昏暗、狭小的房间内,沈依静紧张的等待着眼前老者的检验结果,她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声响,但却感到一颗心砰砰直跳。
眼前的老者叫杨从文,是自己父亲的好友,既是一位道士也是一位玄师,这一次通过父亲的关系,好说歹说才请到他出马,才重新燃起解决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怕难题的希望。
“对不起,沈小姐,看来我爱莫能助。”
半个小时之后,杨从文叹息着,用镊子将大玻璃罐中的几缕毛发,小心的放回薄膜袋内。
“杨伯伯……你,已经是这方面的专家了,如果连你也没办法的话……”
沈依静脸色煞白,欲言又止。她长着一张秀气的圆脸,穿着得体,举止优雅,显然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
“陈少锐的确被人下了蛊。蛊是邪物,蛊气藏于人体之内,会通过毛发散发出来,用有灵性的畜生,便可以闻得出来。”杨从文白发苍苍,但是说起来话来中气十足,“但具体是什么蛊,要怎么解蛊,实在超出我的能力之外。”
此时,大玻璃罐中,一只通体翠绿色的小畜生吱了一声,仿佛在显示自己的功勋。
沈依静沉默不语,脸上堆满了连日累积下来的疲惫和无助。
“不过你放心,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杨从文安慰道,“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到你。”
“哦?”沈依静精神一震,“杨伯伯你说的是?”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虽然年轻时我曾经自诩为‘百玄天师’,但博而不精是我最大的缺点,和我这种半桶水不同,他们是真正的蛊师。”杨从文傲气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敬佩的神色。
“那个人的名字,叫萧山。”
两天后,行驶在杂草丛生的偏僻公路上,黑色轿车后座的沈依静,脑海里浮现出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感觉有点唏嘘。
这场突变来得太快。
三个月前,自己还是那个所有人都羡慕的陈氏家族二公子的未婚妻,风光无限。陈氏家族拥有着万豪生物技术集团超过一半的股份,掌握着上百亿的资产,是美少女们趋之若鹜的豪门。但短短的一个多月,未婚夫陈少锐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对自己不理不睬,还突然对那个以前他反感的女子,几近痴迷。
那个女子叫莫少玲,是陈家大少爷管理万豪生物集团的旗下子公司的公关部长,天生长着一张妖艳的面孔,以前有事没事就对陈少锐大抛媚眼,但陈少锐从小就是富家公子,对这种倒贴的货色实在不太感冒,反而对沈依静这个有着气质的女孩一见倾心。
原本就是一场天作之合的好戏,却在那一天发生了扭转。
沈依静清楚的记得,陈少锐是在喝了莫少玲送上的清凉补品之后才出事的,虽然他一向对这个女人并无好感,但对这种好意却不好当面拒绝,就在那之后,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你没事吧,少锐。”
当时沈依静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只是不曾料想,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她的想象,陈少锐醒来之后,立马判若两人,并以“我只是对你突然没有了感觉”为由强制结束恋爱关系。
事后,沈依静有要求陈少锐到医院检查身体,但是报告显示一切正常。那时候沈依静六神无主,简直是处于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闺蜜的一句无心之言,她绝不会将这件事跟“蛊”这种邪物的事物有关。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她暗中让人收集到了陈少锐的头发,又联系到了父亲的好友杨从文,这才解开了中蛊之谜。
但至今无解。
沈依静出生在一个珠宝商人的家庭,从小受尽父母的溺爱,此番的变故,对自己而言实在是一种巨大的打击。沈依影外表虽然柔弱,却有一颗不服输的心,无论是学习成绩、学生会的位置,她都不想输。何况是婚姻,这不仅关系到自己的终生幸福,还关系到整个家族的面子。
“小姐,你真的要去找那个人吗?会下蛊的人,本来就十分危险,如果他居心不良,突然对小姐你下蛊,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手握着方向盘,从小学时代起就为沈依静开车的司机方友亮担心道。
“不会的!”沈依静好像是在反驳,也好像是在给自己壮胆,“杨伯伯说过,虽然这个人很古怪,但是蛊师门派中有相当严厉的门规,我想他应该不敢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
萧山住的地方是一栋有着传统风格的独立房子,一共有两层,屋子周围打扫的很干净,窗户的玻璃都是黑色的,里面什么也望不到,显得孤独而安静。
离蛊师的住处越近,沈依静的心就越来越忐忑,她的脑海里,开始逐一浮现电视剧中那些中蛊之人浮肿的面孔,浓黑的血液,突然爆破的心脏,只要开始想就停不下来。
走到了门前,始终鼓不起按门铃的勇气。
正在犹豫之际,门开了。
2、会面
眼前这个人不到三十岁,杂乱齐耳的头发,细长的眼睛,瘦削的下巴,因为长期没晒到阳光的苍白的肤色,额头上有一个绿色的诡异刺青,如果那种东西也可以称之为魅力的话,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有一种邪异的美。
“沈小姐吧?请进。”他主动说,身体一侧,让出身后一条幽暗的通道。
“你认识我?”沈依静微讶。
“报纸、网络都可以看到,真人比图片还要漂亮。”萧山的话不知道是出于真心还是客套。
在沈依静的印象中,自己唯一一次被媒体拍到,是在陈少锐一起参加的某次慈善晚会上,当时自己为了闪避那些烦人的聚光灯还刻意伪装过,用大号的黑墨镜和宽大的披肩遮挡住自己本来的容貌,如果对方只凭那张模糊的侧脸就可以认出自己?那也太过扯谈了。不过沈依静并没有说什么,她很清楚连杨从文都敬畏的天才蛊师,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经过那条阴暗的让人发怵的走廊,沈依静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这里并不如自己所设想的那样,只有装着蝎子蜘蛛各类蝗虫的瓶瓶罐罐,而是有一张很大的书桌,上面摆满了各类翻了一半书籍,带长柄的台灯被摇到一个很古怪的位置,显示主人经常在这里工作。旁边有一个华丽的书架,而剩下来的并不宽敞的地方,有一张石台,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所以,你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来找你的?”坐下之后,沈依静直截了当的问。
“陈少锐小时候有点口吃,后来努力改正还是留下后遗症,他的发言习惯是在每个“之”和“的”之间都会有停顿,但是最近一次他接受电视采访的时候,这种习惯突然消失了,一个人的说话习惯如果突然发生了改变,很大的可能性是脑部出了问题,再加上婚变的传闻,大概能猜个十字八九。再说,以沈小姐的聪明才智和你们家族所能找到的高人,一定至少会发现是蛊虫作祟吧。”
“这个给你。”
沈依静之前已经酝酿了一大堆的话,想着怎么叙述才能让对方第一时间了解陈少锐的情况,但现在竟然发现什么都不用讲,就好像到了专业的医生那里,病人连病史都不用介绍一样,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从自己的包包中拿出那个装有毛发的薄膜袋。
萧山熟练的打开薄膜,用两根细长的手指抓住毛发的中间部位,然后像拉橡皮筋一样将其拉向两侧。沈依静怀疑自己有点眼花,因为她似乎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在萧山的手上一闪而过。她故意扭过头,压根儿不想看清楚。
“绝情蛊,一寸三,黑色,中蛊者会无条件的对施蛊者产生迷恋心理,言听计从,与‘迷情蛊’‘乱情蛊’不同,中蛊者甚至会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一系列的合理化。”萧山背书似的念出一大串台词。
“绝情蛊?那种东西怎么能叫绝情蛊?”沈依静对这个名字不甚满意。
“让有情的人变得无情,最是绝情。”萧山冷冷回答。
“萧山先生,”沈依静小心翼翼的准备着自己的措辞,“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的话,酬劳方面…”
“你应该知道,钱这种东西,对我没有一点吸引力。”萧山把薄膜袋还给沈依静。
沈依静接过袋子,嘴巴张了一下,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这个正是她所担心的。
“不过,其实我也是个凡人。”萧山的笑容有些古怪,他朝着沈依静靠近一步。。
“我要你……”
沈依静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但动作没有他快,萧山蹲下来,却只是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
“下流!”
沈依静听完突然破口大骂,甩手就是一巴掌,然后气冲冲的夺门而出。
第二天是周六,沈依静坐在宁大宽敞白色的实验室里,面对着一堆实验仪器,表情有些木讷。
宁大的生物工程专业在国内首屈一指,不仅师资力量雄厚,而且有着全国最豪华的实验配套,当然,这少不了万豪生物技术集团的全力资助,但同时,他们也享有x大生物学系所有的生物成果。
仔细回想一下,在那个叫萧山的男人脸上,的确看不到那种好色之徒的神色,但为什么他会提出这种要求?想不通。
“那种人的话怎么能信?”
听完沈依静的叙述,一直静静倾听的黄文波突然喊道。
隔壁实验室的几名生物系的本科生停下手中杀青蛙的实验,探头过来,显然是被黄旭波的大嗓门吓了一跳。黄文波是生物工程学系的研究生,也是沈依静同系的师兄,高材生,在学术方面颇有建树,沈依静敬佩他的博学,和对生物研究的不倦追求。但这个人,却没有让她产生可以托付终身的冲动。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沈依静觉得他还是值得信赖的。
“依静,我们学生物的,一定要相信科学,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让人痴迷另一个人的虫子,哦好吧,有些民间传说将其称做蛊,但已经证实只是一些有毒的虫子,根本对人起不了控制的作用,”黄文波苦口婆心的劝说,“你应该醒悟了,像陈少锐这种富家子弟,每天都周旋在花花世界里头,变心当然是家常便饭。”
“你胡说,少锐他不是这种人!”沈依静生气的反驳。
“豪门不懂爱,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懂吧。”
“你太过分了。”
沈依静淡淡的回了一句,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实验室。
身后的黄文波呆呆的望着那个美丽的背影,眼中露出浓重的迷恋神色,喃喃道:“依静,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的心?蛊师?装神弄鬼,什么破烂玩意,不用多久我就会揭穿你的真面目的。”
3、美人蛊
“方叔叔,去研究所。”
沈依静上车后急冲冲的说。
至少黄文波说的话当中有一点是对的,沈依静生在这样的家庭之中,早已将感情视为生活的奢侈品而非必需品,父亲与母亲相处多年,也只是在社交场合装出恩爱的样子,回家后两个人却经常相对无言,自己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认为男女之间并不需要太热烈的感情,更重要的是物质富足、门风相对,所以大学时代面对那么多优秀男生的追求,自己完全没有考虑,当初嫁给陈少锐的决定,更多也只是考虑家门的荣誉和面子,这种稳定的状态让自己非常满足,过上母亲般的安乐又高贵的日子,似乎是自己最重要的追求了,可是现在想来,似乎少了点什么……沈依静正打算细细思索这一点的时候,生物研究所已经到了。
这个万豪旗下的生物研究所,正是沈依静未婚夫陈少锐工作的地方。他的办公室就在三楼最里面的位置,沈依静再熟悉不过。以往在这里,两个人也确实度过了一些美好的时光。
缓缓的推开门,却意外的发现,莫少玲也在室内,沈依静想退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怎么还有脸来?”莫少玲坐在陈少锐办公桌的边缘,交叉手臂,用高跟鞋点了点最近的沙发。
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是她惯用的伎俩,莫少玲是情场老手,知道一旦处于优势,绝不要放过羞辱对手的机会。
“少锐!”沈依静毕竟涵养较深,只是轻轻喊了一句,但语气中还是充满了不快。
“少玲,你先出去一会。”陈少锐平静的说。
莫少玲看了她一眼,丢给她一个蔑视的眼神,才快步走开,关上大门。
“依静,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我们两个已经彻底的结束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莫少玲的魅力远不是你可以相比的,她成熟、美丽、聪明,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女性,而你,只是温室中的花朵而已,对现在的我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已经完全清楚了……”
沈依静一边听着,一边留心观察陈少锐的说话习惯。没错,正如萧山所说,他以前常见的那种语气停顿现在已经消失了,他的表达十分流畅快速,但是好像只是在复述某种设定好的文字,当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灵魂仿佛还在别处。
“所以,你明白了吗?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了!”陈少锐最后说道。
“什么?”虽然和陈少锐已经分手,但是听他说出这么绝情的话,还是第一次,沈依静直接愣在当场。
“沈小姐,现在,请你出去吧。”
此时,莫少玲不失时机的推门而入,她竟然还带了保安上来。对于沈依静来说,这是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
“我不会就这么罢休的。”沈依静丢下一句话,愤然而去。
再次敲响萧山家门,是两天后的事情了。这一次,沈依静换上了一顶灰色的休闲帽。
“你已经想通了?”萧山问。
“我首先希望你诚实的告诉我,那样做的目的。”沈依静回忆着萧山那天在自己耳边所说的话,还是禁不住有些脸红。
“为了练蛊。”萧山直言。
“练蛊?什么蛊?练蛊跟我有什么关系?”沈依静一头雾水。
“为了炼美人蛊。”
“美人蛊?”
“嗯,蛊中最美丽的极品,制造出这种蛊的人,是周朝的大蛊师妲己,”萧山侃侃而谈,“那时候,她哀求纣王在摘星楼修建了虿盆,并把几千名宫女和毒虫丢入其中,终于练成了能让人美丽常驻的蛊虫——美人蛊。”
“什么?!”沈依静听得汗毛倒竖,“你要把那种东西丢在我身上?”
“当然不是,”萧山忙不迭否认,“那是周朝时候的事情了,到现在,养蛊技术已经发展了几千年,早用不用那种简单粗暴残忍的手段了。”
在沈依静惊愕的目光当中,萧山做了一个类似魔术师的动作,右手手腕在虚空中轻轻的一抖,华光四射,一条七彩的小小蛇跃然掌中。跟印象中那些恶心、粗犷的蛊虫不同,它晶莹剔透,光滑玲珑,样子颇为讨人喜欢。
“这就是美人蛊的幼虫,能被它看上的,无一是美人之中的极品。所谓炼蛊,就是投其所好,把它养饱,而它,可是很喜欢你呢,”萧山满怀深意的望了沈依静一眼,“不过你放心,整个过程对人身是完全无害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沈依静不得不苦笑了一下,这能算是对自己的赞美吗?她问道:“你炼这样的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炼蛊就是我的事业,像这样美好的事物,难道不值得全心全意去培养吗?”萧山似笑非笑。
在做决定之前,沈依静还是重新打量了萧山这个人。冷峻、严肃,但时不时有一种带着嘲讽意味的微笑,只是在那种面孔的背后,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于自己事业的庄重和诚信。
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吗?最重要的是,他是唯一能够帮自己挽回劣势的人。
4、黑师
在权衡了无数的得失之后,沈依静点了点头。
脱去外套,只穿着白色的t恤,身上盖着一张轻柔的被子,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沈依静突然觉得很好笑。这种可怕的勇气,仿佛是那些一辈子老老实实干活的实在人,突然跑去澳门吃喝嫖赌。
“可以开始了吗?”萧山的身边在很近的地方响起。
耳边想起了熟悉的小野丽莎的音乐,看上去是萧山为了缓和自己情绪而播放的。
不像是练蛊,倒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别人开膛破肚。
过程只不过十分钟,但肌肤的每一寸变化都依稀感觉到,仿佛被微风吹拂过一般,当真是暧昧无比。她突然想起当初方友亮当初说的话,真是不幸言中。
“恩,可以了。”萧山说。
听到萧山的声音,沈依静仿佛突然从沉睡中惊醒,她赶紧跳下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生怕自己掉了几块肉或者多了几个洞自己还不知道。
“你还好吧?”
“我可以摸一摸它吗?”沈依静指着萧山手上,突然对那条美人蛊产生了兴趣。
“可以。”
沈依静凑近一些,试探性的用手去触摸美人蛊的表皮,在炼完蛊之后,它表现得异常的温顺,像是吃饱睡足了一样。
“它很喜欢你。”萧山重复了一遍。
沈依静缩回手,微笑着穿上外套。
“这个,可以解去陈少锐体内的蛊毒。”萧山把一包药粉塞到她手里。
“里面是什么?”
“是蛊灰。”
“啊?”
“难道你还想要活着的蛊不成?”
沈依静赶紧用力摇头。
“那就是了,这里面有两种蛊晒干之后的粉末,一种叫“霸王蛊”,另一种叫“洗髓蛊”,一种是绝情蛊的克星,一种是绝情蛊的解药,只要你找机会给陈少锐服下,蛊毒自然可解。”萧山边说边走回他的书桌。
带着萧山给的蛊粉,离开那个屋子,沈依静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愉快和新奇。并不单单只是因为拿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而且这段经历,也是她平淡的人生当中从未体验过的。
“依静!”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把她叫住,让她吃了一惊。
出现在沈依静面前的人,是黄文波。
“依静,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相信这些江湖术士的话吗?你怎么又来了?你知道我有多不放心?”黄文波焦急的样子,好像已在此等了很久,差点就破门而入了。
对于他的尾随,沈依静的内心感到十分不快,她其实从未想过这个外表老实可靠的男人有如此强的控制欲。
“黄师兄,我知道你学识渊博,也知道你关心我,”沈依静面无表情,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黄文波说话,“但是,这是我的私事,请你不要管好吗?”
也不等黄文波答话,沈依静一溜烟钻进黑色轿车的后座,扬长而去。
“沈依静那小妮子,好像已经找到人来对付我。你的东西,真的靠谱吗?”
市区某处的一栋别墅内,莫少玲坐在沙发上,右手举着盛满红酒的玻璃杯,将水蛇一般的身体小猫咪似的倚进旁边男子的怀里。
“你以为,我的蛊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解?”四十多岁的男子,留着一个奇怪的发型,头上好像有三个角一样的凸起,让人过目不忘,而他的额头上有一个显眼的紫色刺青。
他一手搂住莫少玲的娇躯,一手抽着自己独制的烟料,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味道。
蛊师,木海,在炼蛊黑道无人不识,陈少锐的绝情蛊就是他炼出来的。
“说不好,你以为你真的是天下无敌吗?”莫少玲对自己用肉体换到的来之不易成果,还是感到有些担心。
“普天之下,除非是那个人。”木海冷哼一声。
这一次,木海帮助莫少玲夺得陈少锐的心,绝非仅仅是贪恋女色,而是另有大计。他更看重的。
是万豪生物技术集团的庞大资源,他完全明白,如果能掌握那些资源,再加上自己的蛊术,能成就什么样的事业。
“你是说白师?”莫少玲灵机一动。
在蛊师界,黑师和白师的争斗,已经延续了几百年。黑师更擅长对生物进行奴役和控制的蛊,而白师则专注于人体自身的潜能的开发,两者并无善恶之分,就如同华山派的气宗和剑宗,修炼路径不同而已。
木海,就是一位强大的黑师。
“那个人的确有这个能力,但是他和我一样,是不会随便出手的。”
“沈家有大把的钱。”
“钱?你觉得蛊师会缺钱?”
“如果……真的是他呢?”
“是他?我也不怕。”木海吐出一口烟圈。
到达万豪生物研究所门口的时候,沈依静已经想好了让陈少锐喝下解药的说辞。今天,她打听到今天莫少玲被派到另外一件公司进行商务洽谈,她小心的检查了手中的保温瓶,萧山提供的那些蛊灰,已经尽数撒入补汤之中了。
事情的进展比沈依静想象的要顺利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莫少玲不在场的关系,陈少锐对她的态度温和了许多。
“少锐,我已经想通了,以后不会再缠着你。可是这些天来,我一直都挂念着你,我想着,如果能像以前一样那该多好,所以我像以前一样给你熬了你最喜欢的老火靓汤,希望你能喝掉,也算是给我们的恋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沈依静深情的说出了自己练习了无数次的台词,幸好陈少锐也没有发现她脸上的红晕。
“味道不错。”陈少锐喝完了汤,还满意抹了抹嘴。
而此时,沈依静则陷入焦灼的等待。
“我的头,我的头……”
陈少锐突然用手按住头部,发出几声哀鸣,然后趴倒在办公桌上,没过一会之后,他苏醒过来。沈依静记得,当初他也是这样子之后才变得判若两人了,如今重复了这个过程,应该是复苏的征兆。
“少锐,你现在认得我了吗?”沈依静紧张的问。
陈少锐摇晃着沉重的脑袋,眼神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我……”
陈少锐的话还没说玩,突然,他的身体像触了电似的,四肢就开始抽搐,口吐白沫,身体从滑到地上,在地上,弯曲成一条蚯蚓的形状。
沈依静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尖叫,然后目瞪口呆,六神无主的站在原地。
研究所的其他人员听到声音,都冲了进来。
“陈所长要死了!”
“快送医院!”
掀翻天的错乱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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