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立东跟李利鑫说,自己家有人帮忙干活,小四就不用去了。李利鑫通过小四,知道他家在哪,也看到了钢坯,就不再多虑。安排好人帮陈立东装废钢、卸钢坯就行了。
于是陈立东兼司机、装卸、冶炼。起早贪晚一天功夫跑了不下30趟,运来100来吨钢坯,账款一天一结,1万块到手了,还获得了无法提取的各种单质金属元素,被保存在系统空间里。
李利鑫的轧钢厂,定位于中小规格棒材,直径从8mm到14mm,定尺9m-12m,按14mm规格算的话,单线小时设计产能30吨,按8小时作业时间算,一天需要钢坯坯料250吨(30*8=240吨,多出10吨是消耗,钢坯轧制螺纹钢的产出比大约是1.04),年产量7万多吨。现在这个厂子一天出150吨螺纹钢,是因为电炉小些影响产量。如果钢坯供应得上,停了电炉,只轧钢,一天三班倒,年产量能上到20多万吨,日消耗钢坯750吨。
陈立东跑一天输出100吨,距离李利鑫的需求差距很大。
李利鑫以为陈立东存货不多,也就没关电炉,电炉还在炼,轧机却是准备满负荷生产。现在多出一吨螺纹,多几百块钱啊。
可是陈立东自己知道自己,他是在用系统熔炉炼钢!工艺流程是:废钢→钢坯,作业时间随机,耗时忽略不计,产出比≥60%,每吨钢坯耗电60度,无废水、废渣、废气。
好玄幻的生产方式,但是目前产能有限啊。昨天一天供应钢坯100吨,提高到10倍才好。
问题在哪呢?不是熔炉不给力,是配套设施不到位。
首先,运输能力不行。那台四不像载重5吨,当然超载一些也行,不过为了安全,陈立东基本上是运走5吨废钢,运回3吨钢坯。怎么提升运输能力呢?一是提高车辆载重,弄个50吨的!呵呵,想多了。就怕他家门口路面架不住。陈立东估计这村口的路通行10吨没问题,超20就费劲。而且,这个年代,50吨重卡还没造出来呢。二是增加运输车辆,多加几台车。这种四不像,李立鑫的厂里还有,但是人家自己电炉还没停,也需要用车运炉料,借给他这台车已经不错了。怎么办呢?雇车!从社会上找,来回一次多少钱,钱给够有的是人来。
其次,装卸能力不行。李利鑫的厂子里有天车,带电磁盘的,起吊一吨多,装卸一车几分钟的事。而陈立东家,就一处院落,也安装天车?院子不过100多平米,天车行不开啊。
怎么办呢?陈立东琢磨了半宿,最后脑洞大开,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扩建垃圾回收站。怎么扩呢?租赁农田当场地!前边说了,陈立东家新房位于村东头,周边没人家,那就把周围空地租赁下来。这年头,华夏还没有制定基本农田保护法,占用农田,跟村里说好,给一定经济补偿就行。
最后,程序尚未合规。这两天,陈立东的父亲在打工,母亲做家务,还不知道陈立东开了个厂子,搞废钢回收。接下来,生产活动要扩大,几台十几台车来回出入,瞒不住啊,必须跟家里说明白。
怎么说呢?陈大忽悠不怕,编呗。
这天晚上,家里召开餐桌会议。
陈立东说,“跟大家说个事,村东头那家轧钢厂是我同学他哥开的,生产形势非常好,就是场地不够用了。昨天我同学找到我了,想租用咱们家新房和周边的空地,建个废钢堆场。现在咱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同学说了租金一年算6000,两年建房子的钱都出来了。”
陈父:“租金这么多?那行啊。村西头你三爷家的房子租给做石棉瓦的了,一年租金才两千。”
陈母:“咱那房子可是新的,算装修花了一万五呢,能不能多要点?”
陈立东:“呵呵,我还没说完呢。我是这么想的,现在废钢市场不错,我想和我同学合作收废钢,咱们出房子再找村里租地,我和我同学一起搞。一年能给你们挣回10处房。”
陈父:“那敢情好,我看过,各家废品站收废钢都挂出牌子了,一斤四、五毛呢。可咱家没家底,垫不起本钱啊”
陈立东:“废钢收回来直接供给轧钢厂,日清月结,本钱用不了多少。我同学他哥就是带他一个挣点小钱。我呢,负责出房子、找村里租地,然后看看堆就行了。咱家里不用出钱。”
陈母:“不出钱行。他爸你去和村里说租地的事,书记是你好哥们,租金便宜点。”
陈父:“嗯嗯,地里玉米也该收了,收完咱们租下来。不过,你做事可以,别耽误上班啊,还有二十来天就开学了。”
陈立东:“不耽误工作。和我同学商量过了,他负责白天,我管晚上。下班回来,算算账、记记数,打打更就行了。礼拜天去跑跑业务,钱就挣到手了。一个月最少分几千,你们就等着数钱吧。”
陈母:“怎么听着不像真的呢?挣钱这么容易了。”
陈立东:“就这么定了,明天和我同学商量,尽快把这事定下来。”
早上起来,陈立东出去一趟,一会儿带着小四回来了。“妈,这是我同学,他哥就是轧钢厂老板。”
陈母:“快进来,抽烟不?”
小四:“我自己点,谢谢婶。立东你抓紧找东西,我在外边等会。”然后,点上烟,去外边抽去了。
陈立东:“妈,我们着急走,去商管所办手续,申请登记个废品收购站,需要用你的身份证。”
陈母:“在抽屉里,自己拿。用我的干啥?你的不行。”
陈立东:“我是国家干部身份,用不上。找着了,我俩先走了,晚上再回来。”
从家里出来,陈立东塞给小四两盒烟。
小四这个美滋滋,刚才陈立东去厂子里结账款,出来就喊他,让他骑车带上陈立东回家拿东西,这么跑一趟,两盒小北(北戴河牌子的烟,一块二一盒)就到手了。
晚上,餐桌会议通报工作。陈立东先拿出执照:“执照弄好了”。
陈父:“利民修理厂?不是废品回收站么。8月8日发证,今天几号?”
“今天14号,我找所里写了个吉利日子。我和同学商量,将来要把轧钢厂机械修理的活做起来。”
说完,陈立东掏出一万块钱,“我和同学先准备了这么多,爸你拿去安排租地的事。轧钢厂那块地也是租的,租金一年250元,咱也照着这个来,租40亩,先交一年的。过完年咱去提申请,审批建设用地”。
“你这是要玩大的啊?那个小钢厂才不到20亩,你就要弄40亩?还想办厂子?”
“爸,你看那轧钢厂不起眼,人家一天收入好几万!他那电炉、轧钢线估计都是二手货,估计今年回本,明年就干赚。你也是当过干部的人,国家现在鼓励办企业,你也别再种地打工了,回头咱把摊子铺起来,你就去当老板。40亩我都嫌小,再多也行”。
“行了,现在咱家连万元户都算不上,别扯那么远”。
“怎么不算万元户?刚给你一个数啊”
“这不是要去租地吗?我们一天就挣这么多”
“一天一万?你抢银行了?”陈妈也傻眼了。
“只会越来越多”。
“还有,爸,你和支书说,咱们现在就要拿到地,钢厂等着存放废钢呢。没场地就干不成生意,耽搁一天少收入一万,一定记住了,最好明天把协议签了,地拿到手。”
“年底再说不行吗?地上玉米还没收呢,地腾不出来啊”。
“咱给钱啊,一亩地给500青苗款,谁的玉米谁收去,谁腾出地咱就给谁补偿,晚一天少50”。
“你这是拿钱砸啊!”。
晚上,陈爸陈妈睡不着了,在炕上翻大饼。
“这钱没问题吧,咱盖房还有点饥荒(借款)没还呢”,陈妈说。去年盖房花了一万五,两口子这几年供学生,平时花销都紧张,盖房子是勒紧了裤腰带,几个舅舅、老姨家都支援了,算是大伙帮他家盖的房,一年了亲戚的钱一份没还。
“这孩子从小靠谱,不会干坏事。现在钢厂形势确实好,要不小春工资怎么又涨了呢,算奖金能开500多了呢。就是怕小东年轻,别被人坑了”。陈爸也担心。
“那你别去干小工了,给他盯着点”。
“嗯”
“还一个多月八月节了,老大该回家了,不知道他对象搞上了没”
“要不从家里给他说一个?春脾气柔和,自己怕是不会搞对象”
“小东上班了,也得说对象了。咱们还得给他批宅基地盖几间房子,他要是去县里,盖房子更贵,不得3万块啊。”
“别愁,小东说了,一天一万,盖房子不是事。你看他样子像是去县里?”
“明天看他能不能拿一万回来。”
“……”
季夏的夜,充满燥热。身下的凉席,一点作用不起。这对农村夫妇,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拉车的牛,把生儿育女的使命缚在肩头,只管埋头前行,似乎不知道人生还有别的方式,还可以更多追求。今天,他们的心被儿子惊扰了,震撼,彷徨,担心,还有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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