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缎表情神秘,说道:“这丹药是我几年前,闲来无事发明的,服下后能做上一夜的梦。”
季澜闻言,不禁眼皮一跳:“作梦?该不会又是上回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丸?”
池缎却摇头,道:“这丹药里头没有情非得已花的成分,故所做梦境和心底念想无关。”
他摸了摸下巴,仿佛说书般的语气,继续道:“这药的成份是菘儿谷养的一种绿植,那植物外观是一小株一小株的,茎特别肥厚饱满,叶子却没几片,粗茎中的汁液有入梦功效,我便取其做成丹药,功效便是随意进入某个人的梦境。”
故他闲暇时做完药后,也因为用不着,就整瓶堆在木柜中,直到上回回菘儿谷才意外发现。
夜宇珹挑眉:“随意进入梦中?”
季澜也疑惑道:“进入别人的梦吗?那是谁进去,又是进入谁的梦?”
一句问话,仿佛绕口令。
池缎大笑几声:“一株粗茎能做上一瓷瓶的药,将近十颗。且既是从从同一株粗茎上摘取,故只要服下同一瓶内的药丸,便会进入服药其中一人的梦境。我当时就只做这一瓶而已。”
季澜有些迟疑:“可一般的梦境又无法控制,连自己都不知道会梦到什么。”
与日有所思丸不同。每个人心底的渴望只有几样,故吃下日有所思丸后,梦中内容都是大至能猜到的。
这次的丹药梦境,却是不可预测。
池缎欢快道:“所以才说有趣,就过来问问你俩要不要加入。安爻与安赐凉凉都特别想玩。”
其实是何凉凉十分有兴趣的说好,站在他身边的安赐就点了点头,安爻因为好奇这丹药,便也加入了。
季澜想了想,偏头望向身边人,笑笑道:“你想一起服下吗?”
他自己倒是挺想的,毕竟随机进入梦境,确实吸引人。
夜宇珹见他俊秀的脸面绽笑,便偏头吻了下他眼角,勾唇道:“好,本座一起。”
池缎顿时一颤:“希望别进到宇珹的梦境…”
莫非里头有不该看的?
季澜则道:“什么时候服丹药?”
池缎这才清了清嗓,“既然大家都有意愿,那就今晚吧,到我跟爻儿的房里吃。”
于是这天的傍晚,待大伙儿梳洗完后,便到夜焰宫东侧其中一间屋房中集合。
池缎将瓷瓶放在木桌上,大家便围在桌边。
安爻盯着那抹小罐子,道:“真好奇,待会儿会入谁的梦境。只不定会是我的。”
何凉凉:“你的?万一你梦里全是玻璃珠子,该不会我们整晚就在那数珠?”
安赐:“也许安爻的梦会有和深海龙王的奇遇。”
安爻立即大叫,“你们俩现在就过来!决斗!”
何凉凉:“正好!那就梦中拼个你死我活吧!”
池缎一脸欣慰道:“你们兄弟俩肯定在梦里也是这般热闹。”
安赐应首同意,面上带着稳重笑意。
安爻又道:“万一进何凉凉的梦,陪他一起回雪髯城街上卖饼,我就把饼弄碎了,让你全都吃下。”
季澜笑道:“说不定会进入神医的梦中,我也挺好奇的。”
池缎朗笑几声,“都行都行,既然是随虽且随意的梦境,什么天马行空都有可能。”
唯一他不想入的,应该说不敢入的,是夜宇珹的梦。
因为十之八九会和季澜有关。
不是他们随便能看的!
桌边几人一阵热烈讨论后,季澜便将那瓶子拿起,一次倒出好几粒,发给大伙儿。
夜宇珹懒洋洋的望了他一眼,直接放入口中咽下。
季澜含着笑,与他一同吃进。
安爻与何凉凉则是互相瞪眼,又多吵了几句,才纷纷服进。
“那现在呢?我们该做什么?”何凉凉问道。
池缎一脸理所当然,道:“睡觉。”
安爻也朝何凉凉道:“既然要做梦,当然是睡觉,不然能做什么?”
何凉凉:“那我们得集中睡在同一间房吗?”
池缎大笑道:“当然不用,吃完丹药后,各自回房去睡便成。”
安爻饶有兴致道:“真期待,不知会入谁的梦。”
半刻钟后,大家便抱着跃跃欲试的心态,散会回房。
晚间的夜焰宫花庭,凉风徐徐,穿过所有屋顶。
季澜掌心被牵在另一双大掌中,含笑说道:“真期待,不知等会儿梦里会有些什么。”
夜宇珹胳膊一收,将人拉进怀,弯唇道:“哪里都好。”
只要季澜在的地方,何处皆行。
季澜眼眸弯弯,抬手揽住他脖颈:“我记得,我第一次站在这庭院里,是为了等踏湮驹。”
当时准备启程前往雪髯城,他就站在夜宇珹身边,等着安赐安爻将马牵来。
夜宇珹把季澜抱在怀里,两人身躯无一丝空隙,道:“最初你为何提出三掌过招?”
季澜眼眸先是转了圈,笑道:“我原本以为那样便能梦醒,回到原处了。”
只是幸好,那不是梦。
更幸好,他仍在这里。
和蝙蝠待在一起。
夜宇珹唇边扬着弧度,低脸亲了下他眉间,然后才微微松开胳臂,牵着人一路回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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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
夜幕渐深的夜焰宫。
所有的油灯皆已熄灭。
只有枫林中落叶轻轻移动的沙声。
服下丹药的六人渐渐陷入睡梦,大家梦境皆相同,皆是一片浅色云雾,接着慢慢的便浓,直到伸手不见指……
…
季澜睁开眼时,即看见墙面窗廉,全素的浅灰色,丝丝光线从窗缝透进,将室内映照的半面光亮。
视线一移,墙边摆着一座桌椅,上头放着一座台灯架。
季澜心底一诧,该不会……
低懒的声嗓忽地从身侧传来。
夜宇珹:“这是你的梦?”
季澜偏脸望向他,自个儿也有些发愣,半晌后才点了点头。
夜宇珹环视了室内一圈,道:“你以前就住这儿?”
季澜仍有些发怔,道:“不知怎么就刚好梦到了。”
且因为只是入梦,故两人身上的衣袍仍是原本的一黑一白,季澜也仍是一头银白长发,就是场景变成他以前住的小套房罢了。
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与他以往相差不远,四面白墙上什么都没挂,小套房里的家具也就两三样而已。
夜宇珹打开墙边木柜,见里头挂了几件衣服,挑眉道:“你们这边穿这个?”
季澜靠过来一看,衣架上的全是素色短袖,布料之薄,自然与他身上的衣袍无法相比。
笑回道:“好久没看过这些衣服了。”
夜宇珹随便选了件拿出来,弯唇道:“本座看你穿。”
季澜一愣:“你想看我换上?”
夜宇珹手指缠住他袖摆上的银丝,道:“想看你以前穿衣的模样。”
他手中那件薄薄的布料,穿在季澜身上,不知是什么样子。
季澜便接过衣服,又从柜里拿了件休闲长裤,走至床边,开始更衣。
一小会儿后,床上便多了件质感上好的雪缎衣袍。季澜穿着白t,露出两截削瘦胳膊,一双长腿被包裹在裤中,裤管不是宽松那种,而是有些贴腿的,故整个人看上去极为清瘦。
只是银色长发仍是披在身后,一眼望去,有种特别奇特的氛围。
他转身朝夜宇珹笑了笑,道:“好了。”
话刚说完,脚底便忽地一空。
夜宇珹托着他臀下,将季澜直接悬空抱起,压到一旁墙面上。
季澜两腿也顺势环上对方结实的腰间,一面往夜宇珹脸上亲了下,眼角弯起,说道:“怎么了?”
夜宇珹咬住他唇瓣:“想弄你。”
眼下怀中人身上的衣料不如雪缎扎实有厚度,不只削瘦身躯被薄衣勾勒的极为明显,两截手臂也露在外面,腕上仍有他吮出的斑斑红痕。
季澜闻言,颊面不禁红起,“池缎说这梦是大家一起穿来的,还得出去找他们呢…”
且此刻夜宇珹仍穿着惯穿的黑袍,两人身上的服饰相衬之下,不知为何,也让他莫名羞赧。
夜宇珹却没松开怀抱,蓦地加深吮吻,将季澜剩下的话全都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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