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莲很快发现自己悲剧了,以前从不做家务,只需要将书读好就行,现在不行了,家务要分担。
连翘负责上山割猪草喂猪,捉虫子喂鸡,乔一莲负责洗衣做饭收拾屋子,还有种菜。
乔一莲嘴上没说什么,但第一天就捂着心口,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我好难受。”
乔美华心疼坏了,“你快坐下来休息……”
一句别干了还没有出口,连翘就打断道,“妈,她需要锻炼,在学校里谁给她洗衣服打水打饭?难道让老师同学们侍候她?”
乔美华愣住了,是啊,她总不能跟过去照顾大女儿。
乔一莲气的直咬牙,死丫头,非要跟她作对吗?
“这些我都会的,我就是一时喘不上气来。”
连翘很失望的看着她,“身体太差就别去上学,免得上课上到一半,还要分心救你,大家的时间那么宝贵,怎么能浪费在你身上?我这就给你学校写一封信,告知实情。”
乔一莲慌了手脚,“不要,我会克服困难的,我这就去洗衣服。”
连翘站在一边监督她,嘴里还假惺惺的说道,“妈,我全是为了姐姐好,她能理解吗?会不会记恨我?”
乔美华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没有细想,“怎么会?一莲是最懂事的孩子,一定能理解你的苦心。”
连翘心满意足的笑了,“我把最艰苦的活留给了自己,把最轻松的家务活留给姐姐,姐姐,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哦。”
妈蛋,乔一莲都气哭了,整一个贱人!
这样一来,连翘家里的活都不用做,也找到了借口上山。
村里人看她朝出晚归,每天都在外面忙活,勤勤恳恳的表现,让很多人对她改观。
乔二莲其实一直是个很勤快的人,但,她就是吃亏在暴躁的性格,动不动就发火,不爱跟人打交道,又有一个搅屎棍故意败坏她的名声,才让村里人对她没有好印象。
连翘天天在山里转悠,尽快让自己熟悉环境。
她经常在傍时时分遇到许嘉善,许嘉善会打猎会挖陷井,但每次收获不大。
深山里太危险,大家不敢进去,只在外围转悠,人一多,猎物根本碰不着。
他跟连翘不一样,每天有干不完的农活,快要天黑了,再摸上山割猪草,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连翘除了第一天的野鸡,也没有捞到野味,不过,她不着急。
拨开野草,她看到了一大丛忍冬,眼睛一亮。
忍冬,又名金银花,性甘寒气芳香,甘寒清热而不伤胃,有清热解毒,抗菌消炎、保肝利胆的功效,对各种热性病有明显的疗效,比如喉咙肿痛,热毒,发疹。
她赶紧采收,打算晒干了拿去卖。
她现在太穷了,得想办法赚钱,而中药材是她最熟悉的,这也是她天天在山里转悠的原因之一。
哇,还有鲜甘草,不错不错。
后面传来飞快的奔跑声,她抬头一看,是许嘉善,他神色焦急万分。“表哥,出什么事了?”
许嘉善的眼眶通红,“小嘉病了,我没钱送他去医院,想去深山里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猎到好东西换钱。”
为了弟弟,他愿意冒险一试。
连翘皱了皱眉头,“什么病?”
许嘉善急的不行,“小腿红肿疼痛难忍,还高烧不退。”
连翘神色凝重,“带我去看看。”
“我现在要……”许嘉善六神无主,慌乱不已,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想办法弄钱送弟弟去医院。
连翘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快点。”
连家是甜水村,许家在清水村,隔的不远。
许家,是村里的好人家,两间砖瓦房,鹤立鸡群的存在。
但,许家兄弟俩住的是柴房,到处漏风,下雨的话就担惊受怕,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一张小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男孩子,全身蜷缩,两眼紧闭,昏迷不醒,看着就凄惨无比。
家里没有人,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许嘉善破门而入,看着凄惨的弟弟,眼眶泛红,“小嘉,小嘉。”
许小嘉听不见,一点反应都没有,把许嘉善急坏了。
“表妹,你先帮我看一会儿,我去向村长借点钱……”
“要是能借到,你也不会上山了。”连翘凉凉的声音响起。
许嘉善浑身颤抖,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流下来,伤心欲绝。
连翘上前撩起许小嘉的眼皮看了看,又摸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她皱了皱眉头,手探向他的脉搏,凝神沉吟半响。
许嘉善放下双手,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了,“表妹,你在干吗?”
连翘掀起破破烂烂的被子,许小嘉的右腿肿了一大圈,已经化脓了,怪不得高烧不退。
“我要是救了你弟弟,你怎么报答我?”
“啊?你要是能救他……”许嘉善顿时激动起来,“我这辈子都给你作牛作马。”
“行,你记住这句话。”连翘将金银藤敲碎,“有黄酒吗?”
“我去想办法。”许嘉善飞奔出去,不一会儿就捧着一碗黄酒回来了。
连翘将金银藤和甘草放进锅里,用水煎到一大碗,再加入黄酒见煎了半天,看火候差不多了,去渣成一碗,分成三份,其中一份让许嘉善扶起昏昏沉沉的小嘉,往他嘴里灌。
她用刀子挑破肌肤,将脓挤出,在伤口处涂上一层金银花碎未。
她动作熟练至极,看的许嘉善眼花缭乱,暗暗心惊,到底能不能行?
两人静静的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许小嘉睁了睁眼,“哥哥。”
终于醒了,许嘉善鼻子一酸,“小嘉,你好点了吗?”
这是他唯一在乎的亲人,从小相依为命。
小嘉只觉得舒服多了,腿也没有那么疼了,“没有那么疼了,哥哥,你别担心。”
他看到了连翘,惊咦一声,“咦,她是谁?”
见他精神好多了,许嘉善很开心,“你表姐,美华小姨家的,这次是她救了你。”
很少出门的小嘉没见过连翘,只知道有这个人,“表姐?”
“真乖,下次姐姐请你吃糖。”连翘摸了摸口袋,心酸的不行,她现在是穷逼,浑身上下摸不出一块钱。
小嘉嘴角抽了抽,她看上去比他还小吧。
连翘指了指药碗,“还有两份药,分两次喝完,注意卫生清洁,以免感染。”
许嘉善很是奇怪,“你怎么懂这些?”
连翘一脸的庄重,右手握拳,往上一举,“知识就是力量,是财富,是救命的良方。”
许家兄弟:……
“走了。”连翘决定去催催债,太穷了,这日子真的太难熬了。
刚走出门口,就看到四个男女迎面走来。
最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长的还挺好看,皮肤挺白,不像是黑乎乎的村里男人。
他身边的是个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大饼脸,身体圆滚滚的,吊白眼,一副凶相。
跟在后面的两个年轻男女,都是吊白眼的长相,看着就是一家子。
老女人眼睛一瞪,凶巴巴的喝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家?你不会是那个白眼狼的相好吧?”
吊白眼的面相,通常是尖酸刻薄,心胸狭窄的性格。
连翘弯腰捡起几块小石子,拿在手里把玩,“你家?哦,你就是远近闻名的老妖婆林香香?应该叫林丑丑才对嘛。”
林香香,清水村村长的女儿,当年看上了许文这个有妇之夫,硬生生的逼死了原配,成功上位。
还搓揉原配留下来的两个儿子,百般虐待,十里方圆都知道她的臭名。
但,架不住她有个好爹啊。
林香香勃然大怒,呼啸着冲过来,“小贱人,你死定了。”
连翘挥出手中的石子,击中对方的膝盖鹤顶穴,林香香只觉得酸痛不已,不由自主的倒下。
许文大惊失色,“香香。”
“妈。”
“表妹。”许嘉善冲出来,二话不说将连翘拉到身后,“别怕。”
林香香站都站不起来,只觉得腿酸麻难忍,“许嘉善,你居然联合外人打我,你好大的胆子,不想在村里混下去了?啊?快把这个臭丫头交出来。”
向来沉默的许嘉善不假思索的拒绝,“不行。”
这是他的表妹,也是他的亲人,对他们兄弟有恩。
林香香气的直瞪眼,“阿文,你看你的好儿子,什么态度?”
许文恶狠狠的喝道,“孽子,快滚到一边去。”
所谓有后妈就有后爹,这话一点都没错。
许文有了这么一个老婆,吃香的喝辣的,住的是砖瓦房,别提小日子有多快活了。
前提是,他要对妻子百依百顺,妻子说东,他就不能朝西。
许嘉善浑身一颤,他不在意林香香这个后妈,但亲生父亲的态度让他很难过。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生他们出来?
连翘冷笑一声,“都说虎毒不食子,我看啊,有些人连畜生都不如。”
许文面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你说谁?”
连翘真心看不上这样的男人,没有担当,没有责任心,更没有半点慈父心肠。
“谁应就说谁喽,老畜生。”
她的嘴巴很毒,把许家人气坏了,林香香更是火冒三丈。“阿文,去,打她几巴掌,让她懂点规矩。”
许嘉善心中大急,“表妹,你快跑,快回去。”
连翘站着不动,双手抱胸,气定神闲,“林香香,你还想要你的腿吗?”
林香香心里一紧,下意识的看向膝盖,“你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连翘:看病我是认真的,装逼,我也是认真的!哈哈哈,继续红包飞起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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