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风吹酒醒。
寒春已过,现在已经进入了四月。
正是繁花遍地,绿意横生的时候。
胡说见到这翻天地,恍惚间以为过去了好几年。
心中的不愿,立刻被放逐到九霄云外去了。
其他几个和他差不多的汉子,竟然也产生了与世隔绝的幻觉。
“咱们有多久没下山了?”
胡说不确定的问道。
“应该只有几天吧,我记得前几天还被老大召唤过去埋尸体呢。”
一个手下挠了挠头,肯定的说道。
“废话,那还不是在山里?”
胡说立刻拿出三寨主的气势,不悦的道。
一路走过,原来经常走的小路上,长满了绿的草,红的花。
胡说使劲的踩了几下,踩碎了花瓣,踩倒了绿草。
抬起脚,花瓣入泥,杂草又抬起了头。
“恍如隔世,原来还要下山打劫,现在吃得好住的好,老大道咱们不薄啊。”
不知想起了什么,这次下山胡说仿佛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智慧。
“寨主想的通透,叫俺们这些大老粗,可说不出这么高深的话来。”
另一个手下只知道卖力气,才被胡说看中,也一副心有戚戚的道。
其他人应声附和,差点都说“俺也一样。”
丰县和他们记忆中的丰县有了细微的不同。
建筑和布局还是原来的样子。
不同的是来去匆匆的人。
江湖人多了,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群殴,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胡说他们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这些高手们的雅兴。
一群盗匪竟然也会怕事,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胡说紧了紧裤腰带,又摸了摸怀里的银票和金票,这些都是没药材的钱,可不能被偷了去。
“寨主,他们说的王予是不是咱们的老大?”
一个手下小心的凑到胡说耳边瓮声瓮气的道。
“叫你们小声点,听不懂吗?”
胡说急了,县城里各个地方都在谈论一个叫王予的人,说这人有多么了不起,就是找不到云云。
听得多了虽然都是称赞的话,他却莫名的有些心慌。
“哦,哦,一定是了,不然你可不会这么说。”
这个憨货话一说出口,差点气的胡说给他后脑勺一巴掌。
不过比划了一下身高,还是算了,跳起来是能打到,引起其他人注意,可不是他想要的。
“丰县是是非地,咱们买到药材就走。”
刚刚下山的美好心情,被前面那条街上一群人围殴了一顿,早就没有了。
幸好他们人多,胡说又能抗住揍,才勉强胜过一筹。
王予反省了好一会,拿了一大块冰糖,去往秘库。
秘库的另一条通道他没走过,也不打算去尝试有没有机关暗器。
再次进入石门,洞内的书架上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了一本书籍。
中央的大鼎上还燃着那株香,一线淡淡的青烟,凝而不散,神奇的很。
最后面的案桌上,摆着的三样东西,王予早就看过。
一本刀谱《恒古八荒刀》,一幅画卷《素问参同契》,一柄长剑,剑身上刻录这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全是王予不认识的,用系统学习,要三百万修炼值,显露出来的名字也不认识,大概只有学会了,然后逆推才能明白说的是啥。
这三样只有那副画卷便宜点,只要三十万修炼值就成,其他两个要价离谱的,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墙壁上挂着的那副画像,是一个死去了有快一千年的白云生。
他没有在其他地方得到过白云生的消息,这次遇到伊山,问过后才知道人家是往前数三个朝代。
大疆朝的一个小小的太监,只管药膳房,后来因为被人诬陷给皇帝投毒,本事要被杀头的,不知因为何种原因,放了。
在后来不知所踪,要不是他在皇帝的起居录里被提过几次,还真不一定有谁能记得。
伊山之所以知道还是当时为了讨好女人,专门查过各种养颜的药膳,才有的印象。
从各种迹象来说,这都不是他养父给他说过的隐脉该有的密藏。
“这老东西,没想到快死了还要摆我一道。”
王予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赶去王家给他绝了后。
气过之后,摆正心态,拿过案桌上的一堆书籍慢慢地研究起来,修炼值不够,他就不信以他的智慧,学不了这门武功。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随情所见可以凝精作物??????”
其中包含了刀法的总纲,单刀,双刀,左手刀,右手刀,掌刀,快刀,短刀,飞刀,等等十余种刀法的不同用法和优缺点。
长长的目录,都是用最简单的词汇表达最准确的意思。
拔刀式,劈刀式,拖刀势,横刀式,斜刀式,刺刀式,等等不同的招式,又分为了不同的劲力和运气方法。
单单一些行气的路线图都看得头晕眼花,没有一个好记性,就是想要凭记忆盗取这本秘籍,想都不要去想。
再回想一下自己弄出的《王予九剑》废材一样,没一点可比性。
本着能多学一点是一点的心态,拿出曾经上学,攻读理科的精神,一步一步的分析着其中的各个联系点。
没有捷径可走,全部先死记硬背,记下了慢慢回忆,在细细对比。
他没想着拿出秘库,在山寨里研读,只有这里此时最安全的,不过是多吃几颗冰糖的事。
再小心,都挡不住众多的有心人。
胡说他们采购的药材量真的很大,几乎搬空了丰县各大药铺。
大包小包的装在车子上,一人推一辆刚刚好。
当然花费的银两也海了去。
在县城的时候,通行无阻,似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看不到这一笔巨大的财富。
小心的出了县城,后面也没有人跟随。
“寨主是不是多虑了,那会有人来劫货,再说咱们本身就是打劫出身,大不了叫兄弟们一起上。”
其中一人推着独轮车,抹了把汗水道
“说的也是,你说老大是不是在布置诱饵,就等着那些见钱眼开的人上钩,好拿他们开刀。”
另一个深以为然的接口,然后发挥他有限的想象力,总结道。
“就你们两屁话多,赶紧干活,回寨子再好好地收拾你们两。”
可怜的胡说也化身车夫,矮个子推车,几乎看不到脑袋,他自己只能凭着经验和声音方向,跟着不掉队。
两个说话的壮汉缩了缩脑袋,赶紧闭嘴,脚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接下来的时间里,沉闷的只能听到独轮车“咕噜噜”的转动声。
眼看着除了郊外,就要进入山林。
在进山林的必经之路上,一排拿着各种兵器的江湖人,三三两两的堵在路上。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名持刀的汉子跳下树桩喝道。
前面一开始说话的汉子傻眼了,自己随便说说,这就中了?
“寨主,咱们咱么办?”
前面的汉子,放下在车子连忙跑到胡说身边,低声道。
“怎么办?当然是逃啊。”
说着扔下独轮车,招呼一声转身就遛。
其他六人有样学样,也是转身就跑。
堵在林子口的那群江湖人,目瞪口呆的看了片刻,哄然大笑。
“都是些什么人?不是说盗匪么,怎么都不挣扎一下就跑?”
“那咱们追是不追?”
“追?追能多点银子,还是能多吃口肉?”
“就是,傻子才追呢,听一些兄弟们回来说,那些人的银子都花光了,真追上去可以落下一套衣服。”
其中也有清醒的,一开始仗着人多势众,来此做下这一票,分点盘缠。
现在真做成了,却没人敢上前取货。
“药材就是银子,你们谁上去给大伙分了。”
开始嚷嚷的声音最大的,这次都不吭声了,都隐隐觉得似乎事机不对。
但到底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林子外的消息,城里很多人都在关注着,能花出这么多银子的人能是普通人?
“咱们这群人里,似乎没几个高手。”
“对啊,这些高手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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