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枯木,枯木已经看不透王予的虚实了。
其实早在王予晋升到合鼎境的时候,枯木就已经失去了对王予的判断。
他的境界掉的厉害。
《道心种魔》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功,可也正因为厉害,其中的弊端也很明确。
到现在,林晚秋越是进步的快,枯木的修为也就掉的越快。
其中的因果关系,王予已经看的明白,却也没想着出手干预,那是枯木自找的,也是林晚秋自己争取来的造化。
若是江湖上有一个主角的话,王予相信一定是林晚秋。
一个人意志的强大的话,有时候是可以破解一切难题的。
两人坐在一起喝了几壶酒,除了几桌菜,闲扯了一些江湖见闻,然后双方才说出告辞的话。
本来王予还以为自己才是林晚秋之前垫刀的那个人,不然为何会有一场张家人的围攻差点身死他乡。
可再次见到枯木的本人,才知道当时的枯木,是真的对他深处了援助之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不过就为这个,他也要回报一二。
枯木在王予走后,一张树皮一样的老脸,并不如当着王予的面那样的洒脱。
他知道自己的功法一定出大问题,却没办法前去向林晚秋说个明白,这已经是他的心魔,他再也打不过的心魔。
回到了住处。
城外的一座庄园,又不知是忽悠的谁家子弟,居然给他安排的是最好的房间,此后他的也是整个庄园内最漂亮,最懂事的丫鬟。
在他回到屋内之后,就开始思索着,在和人身上再次种下魔种,一次来延缓自己境界的掉落。
他也有过想要更换内功心法,可到哪去找这种能够和《道心种魔》齐名的武功?
江湖上是有这些绝学,可以他的坏名声,是能够混的进去的?
想到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开始在书架上找一些曾经不屑一顾的经文读读。
忽然他发觉自己的山上好像多了一个东西。
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今天只见过王予,能够在他身上放置东西,也就能够瞬间去走他的性命。
对于自己的宝贵性命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惊吓。
随即在身上摸索了一遍,拿出了一本经书。
“好小子,居然这么戏弄你老人家我,当年我送你一本《七情六欲十三谱》,今天你就还我一本同样的秘籍?”
枯木瞧着封面上《七情六欲十三谱》七个大字,沉吟了半响才迟疑着打开。
毕竟是把一个大宗门分成了两个二流门派的秘籍,他以前也研读过,对于《道心种魔》也有着辅助的作用。
再次打开之后,却发现秘籍里面根本就不是什么《七情六欲十三谱》,而是一本《金蝉经》。
这可是佛门的一本很走极端的经文。
处处就是再说躲灾,躲难,躲一切能够伤害到自己的危险。
反正用街头巷尾的那些打架斗殴的闲汉来说,就是个“怂”,不用多加解释。
枯木闹不明白为何王予会送给他这本经书,然而仔细的看下去,才能够发现,在中间的几页经文上,都注有一些注释。
说是注释,其实一片深奥高明的内功心法。
枯木越是研读,越是心惊,似乎他的《道心种魔》也无出其左右。
一夜挑灯夜读,总算读到了最后。
“《九阳神功》?”
枯木一阵疑惑,若不是最后写有王予的名字,和注释的名称,他都世上还有《九阳神功》这种绝学。
“就是不知道和《九阴真经》是不是一套,只上面也没有说是有什么关系。”
枯木此时连自语都不敢了,他太明白一本武学秘籍意味着什么。
很多年前,流传出去的《九阴真经》都不知在金州死了多少人,最后才平息下去。
他可不想成为沈家小子那种给人搬运秘籍的小天才。
只是一想道当年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就是一阵后悔,当时那本秘籍离他不远,只是自己有了《道心种魔》,自认为已经不需要《九阴真经》了,才轻轻地放过。
如今不知那本经书落在谁得手中,只知道九阳已经这么厉害了,九阴应该也不会差多少。
王予自是把这些看在眼底。
通过了种种的分析,他会知道,此后在江湖上又会弄出一翻风波,不过那已经是许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别过了枯木,就见到了林晚秋。
不可知之地的林晚秋,突然看到王予出现在他的面前,吃惊不小。
只有亲自尝试过,才能够明白一路上的难兽有多么难缠。
那就不是一个人能够对付的了得。
这许多年来,他自己的武功突飞猛进,对于整个不可知之地也有了深刻的认识。
自家的小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林家的产业也已经不去要他去照顾。
就算没有了丰县的一些特产恭迎,林家依然是蒸蒸日上。
可惜的是郑珊终究没有熬住岁月的侵蚀,早早地离开了他,而一身几乎毫无签过的就待在了不可知之地,很少回去。
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也多了一些漠不关心,这也是许多合鼎境之上的心态。
漫长的岁月,足够让人把最真挚的感情深埋在心底,在也不会表露丝毫。
“你怎么来的?”
“就这么来的。”
林晚秋忽然发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在许多年前,他就已经知道王予是从西漠,一个人杀到丰县那块地上的。
对于王予的武功他真的很佩服,即便是这么多年的追赶,也依旧看不到前面的身影。
原来还可以是不想上下,前追后赶,错差不远。
如今再次见面,林晚秋已经在王予的饿身上,肯不到一点练武的痕迹了。
返璞归真已经不足以形容王予的深浅。
沉默良久,林晚秋才开口道:“兰越已经去了,现在接替他的是另一个兰越。”
林晚秋绕口令似得说话,王予还是听得明白,就是说兰越只是一个称号,只要是后来的继承者,都会去继承。
“我知道。”
王予对于外面和不可知之地的所有事情,都仿佛掌上观文,此时说出来,让林晚秋更加惊讶。
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迟疑的问道:“是不是武功练到了最高深的地步,都能观察到整个世界?”
王予没有回答,很多时候,不回答就是默认。
林晚秋心下了解的点了点头,就像是不可知之地的事物,都不可能在外面说出去一样。
任何秘密出口总会有一些限制存在。
突然王予摆出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桌酒菜,都是外面最常见的烧鸡,肘子之类的,和如今整个江湖最有名的丰酒。
林晚秋更加震撼,他明白能够在不可知之地,弄出这样的一桌吃食,是什么样的奇迹。
就是他手中的这把剑,都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了一点模样。
有了对比,才能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王予一边喝酒,一边说道,随即就是更长的沉默。
林晚秋不知道说什么,正如他在几年前,和邓富贵告别的时候一样。
垂垂老矣的邓富贵,艰难的喝着酒,一言不发的睁着浑浊的双眼,他知道邓富贵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了,只能靠的很近,让他枯老的手指,能够轻易的触碰到他的脸庞。
邓富贵手臂抬了几次,都没有抬起,不是他已经连这点最后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是不想让自己上心。
一人容颜微变,一人却已经快要老死。
不同的天赋,才能走出不同的路子。
邓富贵觉得他辜负了自己的青春,前半生活在了仇恨之中,后半生想要追赶已经没什么机会了。
那一次邓富贵对他说的也是这一句话。
“告别。”
江湖上的告别很多,团聚的却很少。
可总是离别的多,从来都不会让人记住这种忧愁,因为江湖上记住的只有大侠和英雄。
离别毕竟是不怎么能让人欢乐的事情。
“一路顺风。”
林晚秋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说,也不可能去问人家要到那里去。
只是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现在王予是林晚秋的知己,却因为武力的高低产生了身份上的变化,导致的就是话就算投机,也是半句多了。
在王予走的时候,白雾之中,林晚秋抬头看去,只一轮圆月悬挂,未见群星,却清冷的让人心酸。
能够在不可知之地显出日月星辰,那都是传说中的传说,反正是林晚秋没有听到有谁讲过这些。
浓雾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每一位看到这一轮圆月的人,都莫名的生出了一种叫做思念的情绪。
之后他远远地在万寿山中中见过了万山青,在青蛟帮见过了邓玉虎,还在杜家和早已老的只剩一口气的杜青麟见了一面。
所有的和他有交集的人,他都去看了一眼,他不知道若是一脚踏进了那一扇未知的门,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他。
只知道在他做出决定之后,就已经成为了永别。
这是他心底最强烈的暗示。
都说蝼蚁尚且偷生,可他已经偷生了上百年,终究是没有忍住想要知道一切真相的好奇心。
好奇心会害死猫,可对于王予来说,却也是进步的欲望。
当然大多数的文明推进,都是基于人的这种对于未知探索的欲望,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再次提升心神,所到的地方有不一样。
小桥流水,一件小茅屋坐落在绿柳掩映之中。
一条小径蜿蜒绵长。
王予从桥上走过,看到了桥下碧绿的流水。一个恍惚有变成了浑浊的河水。
小桥也成了一道白骨累累,气息阴森的长桥。
远处的绿柳成了一簇簇的花朵,就是不见叶子,王予回头看去,桥头立着一个石碑,石碑上刻着“奈何”二字。
王予脚下不停心头思索。
桥是奈何桥,那么桥下的水就是黄泉水了,那些只见花不见叶的也就是彼岸花了。
“这两人可是真会玩。”
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概因这种场景,可是在现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过流传的。
既然没有流传,突然出现想来和他原来的世界也就有了很大的关系。
“那么,你想不想玩?”
“若是想的话,我们兄弟两人就可以轻松一下了。”
“当然你想要的长生也依然会实现。”
卢康亮和徐瑗一人一句,仿佛巴不得他们之中多出一人来干活,还分担一些压力。
尽管王予还不知道这些压力来这方。
他把这些听起来不错的话们都当成了对自己的诱惑,阻止自己寻找真相的诱惑。
三两步间,就到了一座大殿前面。
殿门大开,内力只有两人,正是卢康亮和徐瑗,此时两人依然穿着一黑一白的衣服,坐在一黑一白的椅子上,仿佛他想行中的黑白无常一样。
“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人像黑白无常?”
“他就算心里这么想,也不会说出来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不错,自以为旁人猜不透他们的心思,其实旁人只是懒得说出来。”
“嗯,因为说出来,他就会立刻否认自己心中所想。”
“说白了就是口是心非。”
“还有心口不一。”
“那还不是一回事?”
······
王予再次见到两人,第一次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两人简直是个话唠,仿佛要在一瞬间,就把很多年的话都说完才善罢甘休。
王予站立一旁一动不动,更不曾插言,两人说着说着就没了声息。
“你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
“不后悔?”
“不后悔。”
在劝说无用之后,两人公事公办的再次询问了一边,确定王予已经铁了心了要闯一次。
随即就打开了他们身后的一扇门,很平常的一扇门,一个里面乌漆嘛黑,似乎什么东西落入其中都会沉寂的无声无息。
另一扇门的背后光芒万丈,似乎只要走进去,就是进入了极乐世界。
王予仔细的观摩者,实在无法做出选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
“上次见到的那三人呢?”
“也不怕告诉你,他们在你之前,已经进入了门里面,毕竟好奇心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卢康亮笑嘻嘻的说道。
“相必你也清楚他们三人是谁了吧。”
徐瑗说道。
王予点头到:“魔宗的创始人,剑宗的大师兄和洪武朝的开创者。”
两人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此刻亮出了自己的真实面孔,一样的年轻,一样的帅气,同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予不在迟疑,闭上眼睛,在原地转了不知多少圈,然后向前迈步,心中知道自己要选的是那一扇门,却还是掩耳盗铃的欺骗自己,一切单凭天意。
而就在这一刻,所有和王予有关系的人,都在瞬间开始淡忘关于王予的一切。
就好似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每当在月中的时候,抬头看着天上出现在白雾中的那一轮圆月,不由得有了一丝伤感。
仿佛有着很重要的一个人,已经在他们的记忆中消失不见了。
乐韵如此,石映雪如此,紫嫣然也是如此。
而灵鹫宫那些关于王予的东西,都在一瞬间成了久远的传说,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真实存在过,还是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时光总是无情的,也总是能够创造奇迹的。
王予在不可知之地弄出来的山明水秀,弄出的那些上千人的男女弟子。
经过了不知多少年,居然再次成为了一个有着几十万人的小城。
而外面的丰县,却是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战火,已经只留下了遗迹,和一个名字叫做石奋的雕像。
许多来此探寻过去的人,只知道曾经辉煌的丰县,就是此人一手创建的,而更多的人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历史在向前,时间也在向前。
只是变了的只有江湖的故事更加的精彩。
不可知之地,也更加的热闹。
毕竟有了人,有了群体的智慧,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绝世天才,堪破一些玄机来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
而王予呢?
他进入了门后,却仿佛弄股灾了湖泊中的虫子,能看到东西,能听到东西,就是不能说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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