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玉熙回到端王府,先去见了封兰修。
听说虞玉熙出城了,封兰修转出书案,亲自把她扶了起来,眸色温和地道:“虞侧妃辛苦了!”
“王爷,父亲说等妾身生下子嗣,会劝祖母过来看妾身的,说之前的事情就是误会……王爷,妾身……妾身又有父亲了。”
虞玉熙激动不已,拉着封兰修的衣袖,眼泪一串串地落下来。
封兰修把她抱入怀中,轻轻地拍了拍她,温声道:“宣平侯既然明白那是一个误会,知道这些事情和你没关系,自然是最好的。”
虞玉熙哭得不能自拟,只会连连点头。
“好了,不哭了!”封兰修安慰她道,“无碍的,等生下子嗣就行了,之前的事情伤了安和大长公主的心,以后切不可如此了。”
虞玉熙连连点头:“王爷……放心,以后……以后妾一定会好好的孝顺父亲和祖母……一定会好好的。”
“钱府……以后你也不要再亲近。”封兰修继续道,目光在虞玉熙看不到的地方,变得阴沉愤怒。
一个南唐的探子,居然到了自己身边,他毫无所觉,怎么不令他愤怒。
其实钱老夫人未必就这么厉害,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都没有怀疑过她。
“王爷,妾身会的,妾身以后会疏远外祖母,绝对会听父亲的祖母的话。”虞玉熙柔顺之极,既然事情都是推到钱老夫人身上,她当然得表示听从虞瑞文的意思,和钱老夫人渐行渐远。
这话当时同样也是她对封兰修的解释。
“那就好,先回去休息吧!”封兰修轻轻的推开她,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好了,以后宣平侯和安和大长公主都会明白的。”
虞玉熙又哭了,拉着封兰修的手,“王爷,妾身的身体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
“身体会调理好了,本王之前已经去请郑太医了,郑太医之前一直在照顾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的身体一直不好,但依然生下了二弟。”封兰修安慰道。
这话安慰到了点子上,虞玉熙一边落泪一边点头,而后又是盈盈一礼:“妾身多谢王爷,如果没有王爷……妾身……妾身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恐怕妾身早就已经去了。”
“说什么胡话,你和本王是自小的情份,差一点你就是本王的正妃……都是本王对不住你。”封兰修感慨道,“本王此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委屈了你。”
一句话,虞玉熙哭得不能自拟。
最后还是封兰修劝了又劝,才把她劝回去。
看着虞玉熙离开,封兰修重新转到书案后坐下,神色晦涩,虞瑞文会松口,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虞瑞文本就不是一个心硬的人,虞玉熙又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有些事情,可能就算觉得有些问题,也会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只当什么也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只是生下子嗣的事情,太慢了!
等虞玉熙生下子嗣,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怕父皇处等不及了……
入晚的时候,封兰修打扮的极简,离开端王府,坐的还是一辆极普通的马车,马车绕过大街,转在一处转角处的酒肆,并不大,但在转角处,风景不错,上了楼去了订好的包间,封兰修欣赏着窗外的景致,一边等人。
没多久,看到一个伙计进门,送上糕点,放下后,却没有离开,居然是李贤。
“见过王爷。”李贤行礼。
“世子不必客气,坐。”封兰修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桌子,他此次过来,就是夜会李贤。李贤出入不方便。
“多谢王爷。”李贤在对面坐下。
“安庆和还盯着扬山侯府?”封兰修问道。
“一直让人盯着,有时候自己过来盯着。”李贤道,皱皱眉头。
他就算是光明正大的盯着,也不能说什么,安国公府的事情,现在就是和扬山侯府扯上了关系。
哪怕这些关系听着不是很对,毕竟也是有牵扯的,而且这种牵扯现在说不清楚。
他这次也是好不容易脱身过来。
“入晚的时候也是如此?”封兰修又道。
“一直到快宵禁的时候,才离开。”李贤道,灯下光两个人一阵无语,谁也没想到安庆和会做到这一步。
他不去朝上闹,不去衙门里去闹,就是让人紧紧的盯着扬山侯府,现在有一些人也跟着在扬山侯前面看热闹,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偏偏扬山侯府的人还不能说什么。
“父皇对这事也很无奈,再等等,等到明和大长公主入网,事情就会了断。”封兰修安慰李贤道。
李贤没那么乐观,抿了抿唇:“王爷,如果他还是不认同呢?还是因为绣娘的事情紧盯着为臣呢?”
他和安庆和以前关系极好,也知道安庆和这个人其实有些邪性,他现在是认定自家和安国公府的事情有关联。
“王爷,能不能把褚子寒带出来?”顿了顿之后,李贤道,他是真的要被安庆和盯的沉不住气了。
以前虽然也不出门,但毕竟想出门的时候还是很简单的,只要小心一些就是。
他那会是谨慎,所以没打算出门。
现在不一样,但凡出门还得好好地布一番局,就这一次,他换了衣裳不说,半当中换了马车过来的。
“要怎么带?他既然进去了,就是父皇的人。”封兰修摇头,“他当时进去,也是你的引荐,既然进去了,那就只是父皇的人,父皇一个人的人。”
封兰修不答反问。
李贤低下头认错:“王爷,是为臣太急了一些,表弟在飞龙卫很好。”
这是他们两个当初商议的结果,飞龙卫原本他们就插不上手,但褚子寒是真的合适,再没有比褚子寒更合适的,当时当地,他又有功于皇上,所行之事,也是得了皇上的意思,现在走投无路,最后只能暗中追随皇上。
像这样的人,皇上用着放心。
哪怕他曾经是信康伯世子,在他成为飞龙卫之后,他就是一个无名之人,没有任何亲人,也不会跟人有任何牵扯。
过去的那个人,只是他的前生,他从此只有编号,没有名字,而具体的编号,封兰修也是不知道的。
“那些人碰不得,但凡让父皇发现,不只是你,就连本王也讨不了好。”封兰修再一次重申道。
李贤点头,伸手揉了揉眉心,他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提了这么一个法子,如果他当时把褚子寒暗中护起来,现在就可以扔出去抵罪。
“先等等吧,这事不会长,安庆和应该没那么大的耐心,一直守着你!”封兰修安抚他道,“你接下来还要大婚,不管如何,你和七公主的亲事是更改不了的,他也不能就这么一直紧盯不放。”
“希望如此!”李贤长叹一声,又问道,“七公主还是被关着?”
“依旧关着,如同冷宫,父皇是真的见恶了她。”封兰修点点头,他过去看过,那边因为没有人侍候花草,看着荒败了不少,门紧关着,谁也不许进,别说是他,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许进去。
看管得严实。
“王爷,微臣和七公主的亲事能不能解了?”李贤忽然问道,“七公主既然见恶于皇上,就算是嫁给微臣,也没多大效用。”
扬山侯府能落得如此,七公主在里面没少折腾,最起初的事情就是七公主闹出来的。
“世子说笑了。”封兰修笑意渐冷。
“王爷,是为臣逾越了。”李贤立时感应到封兰修的态度,忙道,而后又道,“为臣一切听王爷的吩咐。”
“淑妃是玉氏女。”见他如此,封兰修脸上也平和了些,直言道。
“王爷之前说起过。”李贤早有准备,这一次来他估计端王问的就是这些,来之前也想好了应对的话,“王爷,我们好好合计一番,既然王妃有意思从勇王府的后院挑起事情,那么外面,王爷也是可以的!”
“钱侍郎的夫人是南唐的奸细。”封兰修没应李贤的话,继续往下道。
这是他今天来的第二个目地,因为钱老夫人的事情,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虞玉熙了!
一句话说完,李贤脸色蓦地僵住,目光惊骇的看着封兰修,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爷,您再说一遍!”
“钱侍郎夫人是南唐的奸细。”封兰修再一次沉声道,“钱老夫人是虞侧妃的外祖母,所有人都知道虞侧妃和钱府走的近,之前钱府的孙女和离回府,还特意到端王府告之了。”
钱府和虞玉熙之间的关系很麻烦,但凡钱老夫人的奸细身份被人发现,虞玉熙很难幸免,端王府也会被牵扯入内,这也是封兰修最难处理的地方。
“王爷,这事准确吗?”
“基本上是确认了。”封兰修道。
这种事情,其实也是宁可错认也不能放过的。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李贤又问道,这事太过惊骇。
“王妃可能也在怀疑,这事最初还是王妃对本王说起。”封兰修低缓的道。
“王爷,如果王妃也知道一些,这件事情就更麻烦了。”李贤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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