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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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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杯换盏,太子率先饮下一杯酒,“这一杯愚兄敬两位弟弟。”敬你们多年来的‘照顾’。

宁王唇角含笑,垂望着手中酒杯。

燕王心下狐疑,太子委实反常,莫名不安,总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就算这酒是一个壶里出来的,可谁知道太子会不会在酒杯上做手脚。虽然他觉得太子不至于这么蠢,但是燕王从来不吝于用最大恶意揣测他的兄弟。

太子眼角渐渐紧绷,“两位弟弟怎么不喝,难道这个面子也不肯给?”

燕王去看宁王。

宁王也看着燕王。

目光一交汇,便明白对方和自己一样起了疑。

“这酒杯纹路精美,晃动间,壁上的小鱼彷佛活了过来,臣弟一时看出了神,太子见谅。”宁王举了举杯,送往唇边,忽然手一滑,酒杯滑落洒了自己一身。

“诶。”眼不错盯着他的燕王连忙伸手,彷佛想帮忙接住酒杯,起身时却不慎带翻了身前的四喜丸子,酱色的汤汁顿时洒了自己一身。

“太子见谅。”宁王燕王赶忙告罪。

太子的脸白了,那种褪尽了血色的白,“你们……”

话未说完,对上两人的视线,一桶凉水兜头浇下来,顷刻间浑身冰凉,太子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目,“你们都知道?”

“太子何意?”宁王燕王脸上的疑惑如出一辙。

如坠深渊的太子吃吃笑起来,“我输了,怪不得我会输给你们。”

燕王疑惑地唤了一声,“太子?”

“别装了,”太子掀翻席面,温和儒雅的面庞瞬间狰狞肃杀,“来人,宁王燕王意图刺杀本宫。”

一群侍卫应声而入,神情是茫然的。

这原本并不在太子计划之内,他的计划只有那壶酒,他觉得一壶酒就够了,并且他也不相信东宫这群侍卫,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更不知道他们敢不敢。

可现在,他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

太子两眼泛红,“拿下他们!”

一干侍卫犹豫不决,虽然他们是东宫的人,但是对方可是亲王。

宁王淡声道,“太子殿下醉了。”

“我没醉!”太子气急败坏地冲过去夺过一把刀,怒指燕王宁王,“我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你们想害死我,你们联合起来害我,我死了,你们以为这太子之位就是你们的了吗?做梦。”

宁王看着歇斯底里的太子,“太子,您真的醉了!”

燕王皮笑肉不笑,“太子您说的什么醉话。”

太子怒不可遏提着刀冲过去,几个侍卫冲出来突然拦住太子,“殿下息怒,若是传到皇上那,可如何交代。”

太子怒目圆睁,“你们都被收买了!我杀了你们。”

“噗!”提起刀的太子喷出一口污血,一张脸霎时面无人色,身子轰然后倒。

“太子!”

“殿下!”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宁王厉声,“快传太医!”

燕王骇然睁大眼,他自己的酒里也有毒,这个疯子!他不要命了吗!

宁王面上惊慌,心下恍然。

太子眼神渐渐涣散,却还在直勾勾地盯着燕王和宁王的方向,眼里的不甘和怨恨几乎浓成实质。

原以为是同归于尽,到头来死的只有他一个,传出去,那些人更有话指责他了。

他做了十二年太子,无一日不诚惶诚恐。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他也不想的,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他就是不能让父皇让母后为他骄傲,反倒让他们对他越来越失望。

德不配位成了他脑袋上的紧箍咒,勒得他日夜惶恐。

有时候他都不想当这个太子了,可有史以来,哪一个被废的太子落得好下场,他只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坐在这个人人羡慕的位置下。

上面是严苛冷漠的父皇,下面是虎视眈眈恨不得取他而代之的虎狼兄弟。

他好累,他好怕,怕被父皇抛弃,怕被兄弟拉下马。

惶惶不安之中,他能感觉得到这一天越来越近。

反正也等不到继位那一天了,那干脆就拉着这些恶人一起下地狱吧。

太子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可惜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太子身体猛地一抽,七窍溢血,视线内一片红光。那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是那场带走秀儿母子俩的火。

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陪伴了他十年,在他失落时在他彷徨时在他难过时,温言软语地安慰他鼓励他。

可他却辜负了她,在她为千夫所指的时候,他不仅没有站出来维护她,还和那些人同流合污。逼得她生无可恋,带着孩子***。

烈火焚身该有多痛?

会比毒酒穿肠烂肚更痛吗?

“太子!”

太子瞪着双眼停止了呼吸。

宁王伸手合上他的眼皮,如果不是太子,他应该会过的很好,可谁让他是太子!

燕王跪倒在地痛哭出声,哭得身体轻轻战栗,太子终于死了,预言成真,他依然最后的胜利者,隐晦的目光在宁王身上绕了绕。

皇帝正在和陆夷光下棋,在棋盘上放下一子,“难得啊,竟然不跑去找你深表哥玩。”

陆夷光笑眯眯的,“天天见,偶尔不见一下保持新鲜感。”

皇帝失笑,陆见深在御前当差,可不是天天都能见着了,皇帝故作沉吟,“既然想保持新鲜感,不如给思行另换一个差事?”

陆夷光瞪圆了眼睛,“怎么可以这样!”就见一个小太监惊慌失措地跑来,那模样彷佛天崩地裂。

“陛下,太子薨了。”

陆夷光大惊失色,愣了下立刻去看皇帝。

“嗒”指间棋子砸在白玉棋盘上发出清脆声响,皇帝脸色骤变,“怎么回事,说!”

小太监哭着道来。

皇帝晃了晃身子。

陆夷光护住他的手臂,“父皇,您保重身体。”

皇帝握了握她的胳膊,“摆驾!”

陆夷光目送皇帝离开,示意半夏出去打听下详细情况,抬头望了望晴朗的天空,这下这天不变也得变了。

皇帝赶到时,方皇后已经哭成了泪人,向来端庄优雅的方皇后,徒然间苍老了十岁,妆容散乱,双眼猩红,见到皇帝扑跪在地,“陛下,陛下,你要为晖儿做主啊,晖儿死的好惨。”

燕王口称冤枉,“父皇明鉴,是太子设下鸿门宴,想毒杀我们兄弟。”

“胡说,晖儿不可能,你说要毒杀你们,为何你们不中毒,反而晖儿自己中了毒。”

宁王道,“太子想同归于尽,父皇母后,儿臣实在不知哪里做的不好,以至于太子竟然要如此。”

方皇后状若癫狂,要不是身边宫人拉着,几乎要扑过来咬死宁王燕王二人,“一派胡言,是你二人联手毒害我儿,你们想谋夺太子之位。”

燕王虎目含泪,“太子身陨,母后伤心欲绝,可也不能这般污蔑儿臣,母后这是想逼死我们兄弟二人吗?”

“闭嘴。”皇帝冷斥一声,“扶皇后回宫休息。”

方皇后一怔,“陛下。”

皇帝缓了缓神色,“朕一定会查清此事,给你给太子一个交代。”

方皇后直勾勾地看着皇帝,“如果是燕王或者宁王干的,皇上会让他们给晖儿偿命吗?”

皇帝嘴角下抿,显出深深的法令纹。

方皇后悲凉一笑,太子已死,皇帝怎么舍得再杀一个儿子,她的儿子注定白死了。

皇帝避开视线:“你先回宫,朕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方皇后泪如雨下,神情讥讽,踉跄着被宫人带离东宫。

没了方皇后的声嘶力竭,皇帝走到床上,床上是安静的彷佛睡着的太子,脸上血迹已经被清理过,只剩下了无生气的苍白。

巨大的悲恸袭来,皇帝打了一个晃子,扶住床栏稳住身体。

纵然对这个儿子失望的无以复加,可天下哪个父亲会不疼自己的孩子,尤其他曾将太子当做接班人细心栽培多年。

继福王之后,时隔两年,他再一次品尝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苦,皇帝眼眶渐渐泛红,好一会儿,他收敛悲伤转过身来,两只眼睛寒光凛凛,“谁能给朕一个解释?”

在这样的目光下,燕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断告诉自己,这都是太子自找的,他可什么都没做。

燕王躬身,细细说了一回经过,太子那些古怪的话,以及宁王打翻酒杯。

如电似的目光落在宁王身上。

宁王撩起衣摆跪下,“儿臣觉得太子神态反常,时不时看向酒,心生疑窦,不敢喝下那杯酒,遂使了点手段想避开,可万万没想到太子自己的酒里也有毒,若是知道,儿臣一定会阻止。”

皇帝眯眼审视宁王。

宁王坦然回视。

燕王不甘于人后,“父皇,儿臣等真是冤枉的,退一步说,便是儿臣等真有这份歹心,怎么会选在东宫更不会在这样的场合。”

皇帝收回目光,再次看着太子的尸身,宁王燕王跪在身后,不敢出声。

片刻后,进来一名侍卫,手里拿着一封信,“陛下,这是在太子书架上发现的。”

信封上写着父皇母后亲启。

皇帝手抖了下,定了定心神,结果信封拆开。

良久之下,皇帝递给王保,“让皇后瞧瞧。”

王保一眼不敢多看,折好塞进信封,小跑着离开。

皇帝缓缓坐下,看着床上的太子,咬牙吐出两个字:“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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