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年后(裴修寒、晓晓、崽崽、裴景、小星等)】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几个春秋,不知不觉又到了八月十五这一日,八月十五历来是团圆之日,往年,裴景要么去燕王府过节,要么会举行宫宴,将皇叔晓晓等人唤进皇宫,去年,他已然立后,今年干脆举行了宫宴。
几日前,裴景就让小太监张罗了起来,他仅邀请了亲近之人,还特意给裴修寒去了信,让他将小世子也一并带上。
裴修寒和晓晓膝下共有一女一子,小世子骞哥儿今年三岁,比姐姐仅小三岁。
此刻,骞哥儿正在无涯堂,他特别喜欢皇帝哥哥,正眼巴巴等着入宫,等了片刻,见母妃还不提出发的事,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跑到晓晓跟前,伸出白嫩的小手晃了晃她的手臂,“母妃、母妃,什么时候入宫?”
小家伙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了过来,他生得玉雪可爱,小模样精致极了。
晓晓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将小家伙拢到了身前,“得等你父王回来,才能去呀,骞哥儿不想等父王回来吗?”
骞哥儿有些纠结,说实话,他不太想等,可是他又不敢让母亲知晓。
他正想说点什么,姐姐就走了过来,伸手牵住了他的小手,将他拉到了一旁,严肃道:“别打扰母妃。”
姐姐跟父王不仅长得像,脾气也如出一辙,骞哥儿有些杵她,对上她严肃的小脸后,瞬间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委屈巴巴坐在了一旁。
晓晓原本还想哄哄他,见莹姐儿将他拉走了,也没再管他,干脆继续做衣服,她手里这件襦裙是给莹姐儿做的。
小丫头已经快要六岁了,个头长得很快,去年的衣服短了不少,今年都得重新做,绣娘做的衣服,她又不喜欢,晓晓亲自给她做了几件。
手上这身是红襦白裙,裙子上绣了芙蓉,小丫头很是喜欢,这才不希望弟弟打扰母妃。
莹姐儿丢给骞哥儿一个九连环,让他解着玩。
骞哥儿不想解,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解开,不像姐姐,轻易就能解开,他闷闷坐在地板上,委屈哒哒的,明眸里不自觉蒙上一层水雾。
他怕姐姐,连哭都不敢,闷闷坐那儿委屈着,眼睛憋得通红,愣是不敢掉眼泪,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因他背对着自己,晓晓也没瞧见他委屈巴巴的小模样。
莹姐儿则看书去了,也没意识到,弟弟又委屈上了。
小家伙就是个小哭包,心思敏感得很,小小年龄,就动辄悲伤受挫,丁点大的事,都能令他心事重重的,基本每日都要红一下眼睛。
晓晓在忙着绣衣服,也没意识到小儿子又悲伤了起来,她绣完最后一朵芙蓉,才对莹姐儿招招手,“做好了,过来试试吧。”
莹姐儿放下手中的书,朝晓晓走了过去。
她已经上了两年的学堂,开始读书后,气质更加沉稳了几分,完全不像其他小孩,爱跑爱闹,虽是个小女娃,那张淡漠自持的小脸,俨然是裴修寒的翻版。
“谢谢母妃。”她道完谢就抱着衣服,打算回自己的房间,路过弟弟身旁才瞧见小家伙委屈的模样。
她脚步微顿,“弟弟?”
对上她的目光后,骞哥儿小身体有些僵硬,他本想等姐姐离开,再去“打扰”母妃,见被姐姐抓包了,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委屈哒哒扑到晓晓怀里。
见小家伙又红了眼睛,晓晓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抱到了腿上,“怎么啦?骞哥儿不高兴了?”
骞哥儿摇头,他埋在晓晓怀中没出来。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要发生,莹姐儿摸不清弟弟的小心思,没再管他,径直回了屋。
无涯堂扩建后,院中有不少房间,莹姐儿如今就住在父母隔壁,回房后,她直接屏退了丫鬟,自己换的新衣。
晓晓则抱着小家伙哄了哄,“宝宝是不是生母妃的气了?”
小家伙连忙摇头,他声音小小的,小模样又可怜又无辜,“想入宫,找皇上哥哥。”
他的性子与莹姐儿截然不同,动辄红眼睛,明明是个小男娃,却比许多小女娃都内向,晓晓有些好笑,“这么想去呀?真不想等父王了?”
小家伙乌溜溜的大眼红通通的,小脸埋在母妃胸膛上蹭了蹭,才闷闷表明心意,“咱们先去好不好?”
他确实不想等父王。
晓晓有些头疼,她自然察觉到了,小儿子胆子小得很,不仅怕莹姐儿,更怕裴修寒,跟裴修寒一点都不亲近。
以前还试图鼓起勇气,跟父王“交好”,随着年龄长大,意识到父王不喜欢他的爱哭后,他胆子更小了,一下子就缩回了壳里,也不主动亲近裴修寒了。
她哄道:“你父王还有一刻钟就回来了,咱们再等等好不好?他午时说了,等会儿路过街上时,会给你买冰糖葫芦吃,骞哥儿不是一直惦记着冰糖葫芦吗?这次让父王给你买好不好?”
骞哥儿爱吃冰糖葫芦这点随了晓晓,自打半年前,吃过一颗后,他一直对冰糖葫芦念念不忘。
听完晓晓的话,他白嫩的小脸一下子皱了起来,小模样很是纠结,他既想吃冰糖葫芦,又不想等父王,纠结了一下,才扬起小脸道:“母妃给我买好不好?”
他胆子不大,唯有面对晓晓才敢吐露自己的心声。
晓晓有心让他跟裴修寒多亲近一下,柔声道:“母妃银子不多呀,母妃想吃什么,也是你父王给母妃买,母妃也想吃冰糖葫芦,咱们等等父王好不好?”
如果只有他想吃,他纠结过后肯定会拒绝,听到母妃也想吃,小家伙没有拒绝,半晌,他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哎,那行吧,等等父王,让父王给母妃也买个糖葫芦。”
那副为难的小模样,好似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晓晓被他逗笑了,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小脸,夸了一句,“骞哥儿真棒。”
骞哥儿红着小脸,将脸颊埋到了母妃怀里,糟糕的心情又重新好了起来。
不到一刻钟,裴修寒就归来了。
晓晓拍了拍骞哥儿的背,道:“快看,你父王回来了,咱们一会儿就可以出发啦。”
骞哥儿忽闪着大眼,偷偷瞄了裴修寒一眼,见果真是父王回来了,他有一点点开心。
裴修寒进屋后,一眼就瞧见了小家伙红通通的小眼睛,他的眉头不自觉就拧了起来。
他本就冷若冰霜,身上满是上位者的威压,略微蹙眉时,周身的气质更加瘆人,骞哥儿扫到他冷脸皱眉的模样后,小身体不自觉有些僵硬,嗖地一下又缩到了晓晓怀中。
晓晓安抚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背,给裴修寒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小家伙,无声道:“吓到他了。”
裴修寒有些无奈,不明白这小家伙胆子怎么这么小,之前晓晓生下他时,他还有些担心,小家伙会是个混世小魔王,谁料却是个小哭包,他如今倒宁可小家伙调皮捣蛋些,只求他别动不动红眼睛。
接收到晓晓的信号后,他才朝小家伙走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看到父王,怎么不打招呼?”
骞哥儿的小身体比石头都要僵硬,只觉得小脑袋上恍若多了一只魔掌,他趴在晓晓怀里,很小声喊了一句,“父王。”
若非裴修寒耳力好,估计都听不见,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骞哥儿始终僵着小身体,趴在晓晓怀里没敢出来。
莹姐儿换好衣服,走了进来,瞧见裴修寒,先唤了一声“父王。”
听到姐姐进来了,骞哥儿才偷偷转过身,瞄了姐姐一眼,莹姐儿已经换好了衣服,小丫头一身崭新的襦裙,她五官本就漂亮极了,换上新衣后,冰雕玉琢的小脸愈发显得光彩照人,恍若天上的小仙女。
骞哥儿眼睛亮晶晶的,觉得姐姐可真好看。
晓晓也夸了一句,“不错,莹姐儿穿上这衣服更漂亮了。”
小丫头抬起了小脸,看了裴修寒一眼,“父王喜欢吗?”
裴修寒微微颔首,“很漂亮。”
莹姐儿被夸后,也很淡定,她向来注重仪表,今晚要参加宫宴,她便直接穿上了新衣。
裴修寒走到了晓晓身侧,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才道:“我先去沐浴一下,你帮我找一下换洗的衣服。”
他出去了一趟,刚刚是骑马归来的,出了一身的汗,裴修寒向来不喜欢身上黏腻的感觉,每次骑完马,回府后会率先沐浴。
晓晓弯了弯唇,“早就找好了,已经放在了浴室,你进去就能瞧见,快去沐浴吧,骞哥儿都等急了。”
骞哥儿闻言,又偷偷扫了一眼父王,见他没生气,小家伙才松口气。
裴修寒沐浴向来很快,没多久就出来了。
一家四口又过了一刻钟,便出发了,骞哥儿一直牵着晓晓的手,莹姐儿则主动牵住了裴修寒的手,她跟骞哥儿不同,一点都不怕裴修寒,反而很喜欢亲近他。
裴修寒神色淡淡的,他向来不怒自威,许多人都杵他,骞哥儿连看他都是偷偷摸摸的,自然不敢主动去牵他。他仅偷瞄了姐姐一眼,觉得她真厉害。
上了马车后,骞哥儿又钻到了晓晓怀中,只拿后背对着裴修寒,裴修寒看得直蹙眉,他没忍住,弹了一下小家伙的后脑袋,“多大了,怎么还黏着母妃?”
骞哥儿权当没听到,他有一点点心虚,又往晓晓怀中钻了钻,小手紧紧揪住了晓晓的衣襟。
晓晓有些无奈,对裴修寒道:“他才三岁,还小呢,等大个两岁再管也不迟。”
骞哥儿怕他,不是没道理,裴修寒很爱管他,他不满时又爱蹙眉,瞧着十分威严,他这个模样,连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怵得慌,何况骞哥儿。
晓晓顺了顺骞哥儿的后背,察觉到小家伙的身体没那么紧绷后,她才住手。
晓晓有心拉近父子俩的关系,暗示了裴修寒一句,“早上你不是说,要给骞哥儿和颖姐儿买冰糖葫芦吗?已经到街上了,你下去买吧,前面应该有卖的。”
裴修寒挑了挑眉,他自然没有说过这话,对上晓晓干净明亮的双眸后,他隐约明白了她的用心良苦。
想到小家伙确实有些怕他,他微微颔首,让车夫停了车,这才摸了摸骞哥儿的脑袋,“骞哥儿喜欢什么样的冰糖葫芦?要带豆沙馅的还是不带的?”
骞哥儿没吃过带豆沙的,闻言,不自觉舔了舔唇,他鼓起勇气将小身体扭了过来,偷偷瞄了父王一眼,见父王正注视着他,他心中一慌,又连忙垂下了小脑袋,声音也犹如蚊讷,“带豆沙。”
裴修寒得到想要的,才看向莹姐儿,“你呢?”
莹姐儿摇头,并不想吃,旁的小孩五六岁时特别爱吃各种零嘴,她并不喜欢这些,唯有看到漂亮衣服和有趣的书籍时,她才表现的像个小孩子。
裴修寒下去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一串不带豆沙,是给晓晓的,一串带豆沙,带豆沙这串,他特意只让老伯串了两个,毕竟小孩子吃太多甜的,对牙齿不好。
他下去买冰糖葫芦时,骞哥儿没忍住掀开了车帘,一直好奇地往外看着,发现父王竟真的在给他买糖葫芦时,小家伙的眼睛不自觉弯了起来。
裴修寒转身回来时,他才唬了一跳,赶忙拉下了车帘。
晓晓看得有些好笑,“你父王能吃了你不成?”
骞哥儿又将小脸埋到了她怀中。
莹姐儿也瞧见了这一幕,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母妃,弟弟胆子太小了,父王说得对,真不该让他赖着你,不再黏你后,他才有可能变得胆大独立一些。”
骞哥儿听不得他们这么说,每次听到姐姐和父王的这些话,他都不开心,既有被嫌弃的郁闷感,也怕母妃不再疼他,他伸出小手更紧地抱住了晓晓的腰。
对上小丫头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后,晓晓有些头疼,只能再次重复了一句,“弟弟还小呢。”
莹姐儿并不买账,“都说三岁看到老,如果长大还这样,父王肯定头疼死。”
晓晓感觉到衣襟前一阵凉意,清楚小家伙肯定又掉了金豆子,她有些头疼,竖起食指“嘘”了一声。
瞧见她这个动作后,莹姐儿便猜到弟弟又哭了,她颇有些无奈,根本搞不懂他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小家伙觉得委屈,可惜姐姐并不能与他共情,他哭得小肩头都颤了颤,却坚强地没发出声音。
他打小哭声就不大,最初还有点声音,长到两岁,发现父王和姐姐都不喜欢他掉眼泪后,他都是默默哭鼻子,也就敢让母妃知道他哭了。
晓晓抱着他,顺了顺他的背,哄道:“别听你姐姐的,三岁看到老,也没什么道理可言,骞哥儿长大了肯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哭了哦。”
她又哄了几句,骞哥儿才止住眼泪,小手依然紧紧抱着母妃的腰。
等裴修寒来到马车上时,他也没有撒手的意思。
裴修寒将其中一串递给了晓晓,另一串,往小家伙跟前伸了伸,“不是想吃豆沙馅的?怎么又赖在母妃怀里,起来吃吧。”
骞哥儿不肯起来,直到马车来到东直门,他也没有撒开手,对上这么个小哭包,裴修寒也不敢大声说他,只好无奈地将冰糖葫芦收了起来。
有时候,他都巴不得两姐弟的性格调换一下。
下马车时,裴修寒想将他抱下去,他也不肯让他抱,晓晓抱着他下的马车,下来后,他始终拉着晓晓的手,眼睛红通通的,一直垂着小脑袋,唯恐父王看到他哭了,又说他。
他又委屈又心酸,小小年龄就心事重重的,完全不像个三岁大的小孩。
一直来到乾清宫,听到皇上哥哥的声音,他才松开晓晓的手,朝裴景扑了去。
“想死哥哥了,怎么这么晚才来?”裴景一把将骞哥儿抱了起来,举了一下高高。
骞哥儿弯了弯唇,眉眼间皆是笑。
裴景举了两下就将小家伙抱到了怀中,骞哥儿生得白白嫩嫩的,完美继承了父母的好相貌,眼睛和鼻子都随了晓晓,嘴巴和五官轮廓则随了裴修寒。
此刻,他的眼睛还有些泛红,猜到小家伙肯定又默默掉金豆子了,裴景心疼得不行,当即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脸,“谁欺负我们骞哥儿了?跟哥哥说说,哥哥替你出头,是不是你父王又吓你了?”
骞哥儿连忙摇头。
裴景捏了捏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小脸,看向莹姐儿,问道:“你父王是不是又欺负骞哥儿了?”
莹姐儿摸了摸鼻尖,小模样有些心虚。
猜出她定然也说了什么,裴景无奈摇头,他舍得“批评”皇叔,却舍不得对莹姐儿说重话,便没再追究,只抱着骞哥儿进了库房,“走,咱们不理他们,我给骞哥儿找好玩的去。”
他库房里有不少好东西,南海的珍珠,西域进贡的夜明珠等等,什么宝贝都有,骞哥儿眼睛亮晶晶的,早就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裴景给了他十二颗夜明珠,让他滚着玩。
比起九连环那类复杂难解的东西,骞哥儿更喜欢皇上哥哥给他的夜明珠,小脸上都有了笑。
他眉眼像晓晓,笑起来可可爱爱的,格外软糯,裴景手痒地又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脸,将他抱在了怀里。
今日的宫宴来的都是皇亲国戚,除了秦王等人,镇国公府的人也都来了,牧熙和莫川同样过来了,他们仅比晓晓晚到一刻钟。
牧熙和莫川也生了一子,小家伙跟骞哥儿差不多大,他小名叫程程,跟骞哥儿不同,他特别顽皮,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小小年龄就爱坑人,比牧熙小时候还要狡黠淘气。
为了给他立规矩,牧熙没少罚他,小家伙性子很倔,不管怎么管教,也没见他老实一点,怕他来了闯祸,今晚出来时,牧熙都没有带他,将他拘在了府里。
裴景见程程没来,还问了一句,“不是让你们把程程带上?怎么留在了府里?”
因着是一起长大的,牧熙回他话时,丝毫不拘谨,笑道:“他跟个猴儿似的,真来了宫里,只怕能闹翻天,我可不敢带他来,干脆将他早早哄睡了。”
想到程程捣蛋的模样,裴景唇边也染了一丝笑。
“下次将他带来吧,又没外人,就算随他折腾,他也未必真能闹翻天,骞哥儿也想他了,是不是?”
骞哥儿仍旧坐在他怀里,闻言点了点头,他五官精致,小模样格外乖巧,莫川也很疼他,瞧见小家伙就想抱抱,他冲小家伙伸出了手。
骞哥儿愿意让他抱,也伸出了小手,裴景将骞哥儿递给了莫川。
几年过去了,莫川依然没什么变化,他个头很高,五官硬朗,瞧着很是俊美,岁月在他身上完全没留下痕迹,每次喊他爷爷时,骞哥儿和莹姐儿都有些喊不出口。
莫川逗弄骞哥儿时,牧熙则来到了晓晓和莹姐儿身侧,她摸了摸莹姐儿的小脑袋,笑着夸了一句,“莹姐儿这身衣服可真漂亮。”
这身襦裙用的是最上等的棉布,衣袖处用金线锁边,裙摆处的芙蓉大小相宜,栩栩如生,瞧着耀眼极了。
莹姐儿也很喜欢,精致的小脸上难得挂了笑,满足道:“是母妃给我做的。”
小姑娘生得漂亮,牧熙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小脸,“这么好看的衣服,就猜是你母妃做的。”
牧雯牵着康康姗姗来迟,牧雯带着他率先向皇上和皇后请了安,随后才让康康给外祖母等人问好,然后便来到了晓晓和牧雯身侧。
康康不仅长相随钟誉,七八岁的他,恍若一个小君子,勤学好问,温润如玉又懂事守礼,很得长辈喜爱。
莹姐儿也喜欢向他请教问题,向彼此的父母问过好,莹姐儿就将康康拉到了一旁,今日她难得没问什么问题,只是拿出了自己的糖果,分给了康康。
孩子们跑去一遍后,晓晓才拉住牧雯的手,“难得聚在一起,她不带程程也就算了,你怎么也不带欣欣?”
欣欣是牧雯的小闺女,今年已经四岁了。
牧雯道:“本来想带来,她今日有些咳嗽,我怕她传给莹姐儿等人,干脆将她留在了府里。”
“怎么又咳嗽了?可要紧?”
欣欣是早产儿,身子骨一直很弱。从小就开始吃药,好在小丫头乖巧,没为此闹过,让喝什么就喝什么,很是让人心疼。
“不要紧,估计是昨晚没盖好被子,府里的大夫已经为她诊治过了。”
晓晓道:“欣姐儿身子骨弱,平日真得仔细点,尤其是天气又凉了,晚上可得看好她,万不能让她蹬了被子。”
说到此处,牧雯有些发愁,“她之前一直很乖,也不蹬被子,最近许是喝了不少调理的中药,身子有些燥热,晚上难免蹬被子,丫鬟婆子守夜时,总有睡着的时候,这不,晚上又着凉了。”
牧熙摸了摸下巴,道:“干脆将被子和褥子缝在一起得了,给她做个睡袋,让她蹬不开。”
晓晓道:“对,做成睡袋吧,小时候我哥也爱蹬被子,奶奶就给我们把被褥缝了起来,你可以让丫鬟适当做小一些,正好让欣姐儿用,省得做得太大,又进风。”
闻言,牧雯的眼睛都亮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若非还待在皇宫,她都想现在让丫鬟去做睡袋。
见她兴奋地坐直了身体,牧熙啧了一声。
宫宴摆在丽华殿,人陆续到齐后,大家就移步去了丽华殿,裴景让人准备了许多烟花,到了丽华殿后,就命小太监点燃了烟花。
漫天烟花垂落下来时,整个天空映衬得漂亮极了,骞哥儿坐在莫川肩头,仰着小脸,看得很认真,康康和莹姐儿并排站在裴修寒身侧,小脸上也染了一抹惊叹。
赏完烟花,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用晚膳时,裴景又抱走了骞哥儿,他帮着给小家伙夹了好几次菜。
皇后忍不住瞧了他好几眼。
裴景已经立后一年,后宫里除了皇后,还有其他妃嫔,加一起共有六个姑娘,这几个姑娘之所以会被封为妃嫔,皆是因为母族不简单,为了制衡,裴景对她们没什么区别,没有冷落哪个,也没特别宠爱哪个。
他自打两年前亲政后,就收起了以往的张扬肆意,整个人显得深不可测,也唯有面对晓晓和裴修寒时才能寻出少年时期的模样。
这几年,他是变化最大的一个,后宫的嫔妃也都有些怕他,他大多时间都留在乾清宫,甚少去后宫,后宫的妃嫔至今尚没传出好消息,包括皇后在内。
皇后是陈阁老的孙女,不仅生得漂亮,人也温柔娴淑,很有母仪天下的气质,她入宫后,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裴景对他还算敬重,只可惜,宠幸她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见皇上这么喜欢骞哥儿,她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心中也在默默祈祷希望能够尽快为他诞下嫡长子。
宫宴一直到很晚才散去,骞哥儿也睡着了,直到他睡着,裴景才将他交给嬷嬷。
宫宴散去后,裴修寒抱起了骞哥儿,带着母女二人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上了马车后,裴修寒才将骞哥儿递给晓晓,那根豆沙馅的冰糖葫芦尚放在马车内的书案上。
晓晓扫到后,不由叹口气,因着莹姐儿也在,她并未多言,直到回了无涯堂,将骞哥儿放到他的小床内,晓晓才与裴修寒说起此事。
“骞哥儿本就怕你,你以后真得谨言慎行,如今连莹姐儿都将你的言行学了个七七八八,因为你俩,将骞哥儿惹哭多少回了。”
晓晓也有些无奈,她忍不住揉了揉眉骨,严肃道:“他如果不听话,你们怎么管,我都不会多说一句,问题是,他明明很乖,平日不论我说什么,他都能依言执行,你们想让他改变,就不能换个法子?他自幼这么个性子,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换个方式,说不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想到骞哥儿这么个性子,裴修寒也有些愁,他算是明白了,摊上这么个小哭包,严肃教导根本行不通。
怕晓晓真生气,他将少女拥入了怀中,吻落在了她眼皮上,认真道:“成吧,我以后尽量不冷脸。”
晓晓往后移了一下身体,正色道:“不止是这个问题,平日没事时,你得多陪他玩玩。你看五叔和皇上,他们同样挺威严,在骞哥儿面前都跟变了个人似的,耐心十足,骞哥儿也喜欢亲近他们,你若不想失去这个儿子,真得多哄哄他。你若能做到这些,莹姐儿才会慢慢受你影响。”
失去儿子这话虽重,却并不是戏言,骞哥儿才三岁,一点都不亲近他,如今还能挽回一下,真等小家伙年龄大了,他再想弥补也晚了。
父子间都不亲近,在晓晓看来,与失去儿子也没什么分别了。
裴修寒听得认真。
他颇有些头疼,不论是让他上战场也好,在朝堂上解决难题也好,他都是一把好手,唯独不会哄孩子,“要怎么哄?”
“我平日怎么哄的,你多学着点,皇上最讨骞哥儿的欢心,实在不行,你向他取取经。”
裴修寒自然不想找裴景取经,真去了,裴景不定怎么笑话他,他思忖了片刻,干脆道:“明日休沐,不然我带他出去玩玩?”
见他总算上道了,晓晓松口气,“当然可以,你想带他去哪里?”
裴修寒还没想好,干脆道:“你不用管了,我尽量带他玩尽兴点。”
他隐约记得,裴景都是随便带他玩玩,小家伙就很开心。
他自己的儿子,难不成还搞不定?
裴修寒不信。
他还从未抽出一天陪骞哥儿玩过,能多陪陪他,自然是好事,晓晓点了点头,脸上总算多了一丝笑,“莹姐儿也难得休沐,前两天,还怪我去姨母那儿时,没带她,那我明日带她去看看姨母吧,我下午再回来,你好好陪陪骞哥儿,若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让丫鬟去姨母那儿寻我。”
裴修寒微微颔首。
第二日,用完早膳,莹姐儿才得知,母亲要带她去见姨姥姥,她高兴得小脸都泛起了红,雪俪温柔娴淑,琴棋书画都很了得,莹姐儿特别喜欢她,她立马回屋,将自己的画取了出来,打算让姨姥姥和舅舅指点指点她。
晓晓和莹姐儿用完早膳,就上了马车,莹姐儿心情很好,得知父王要留在府里陪骞哥儿,还挺同情弟弟的。
这种同情并未持续多久,来到谷行街时,她就欢欢喜喜下了马车,早将弟弟抛之脑后了。
莹姐儿认识路,下了马车,就径直入了小院,院门大开着,杨尘今日也休沐,此刻正在小院帮忙给花朵浇水。
雪俪站在他身侧,正笑盈盈望着他。
杨尘比雪俪小几岁,因瞧上了雪俪,足足等了她五年,他一表人才又温文尔雅,人是极好的,雪俪不仅成过婚,还被赵贽掠走过,她自觉配不上他,拒绝过他好几次。
杨尘嘴上说着放弃了,要与她做朋友,实则一心惦记着她,时不时就会来搭把手,至今没有娶亲的念头,雪俪心中有愧,才答应给他一个机会,短短几日,两人的感情就逐渐升温了。
晓晓还不知晓此事,进来后,扫到姨母柔和的目光,她心中才动了动。
这几年,她最担心的就是姨母,杨尘喜欢姨母的事,她是知晓的,可惜,姨母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晓晓清楚,过去的事,令姨母对男子有种本能的畏惧,如今看来,她对杨尘也并非无意。
晓晓有种预感,只怕用不了多久,又要办喜事了,她唇边的笑都不自觉加深了些,很是为姨母高兴。
察觉到晓晓意味深长的笑,杨尘脸颊有些发烫,他放下了花洒,笑道:“我过来帮帮忙,王妃快进来吧。”
雪俪已经抱住了莹姐儿的小身体,含笑看向了晓晓。
晓晓让丫鬟将礼盒搬了进来,跟杨尘打了声招呼,才道:“喊我晓晓就好。”
她笑得促狭,雪俪脸颊也有些发烫。她将晓晓迎进了堂屋,杨尘则提出了告辞,随后对雪俪道:“午时,我买点菜回来,你们少做点。”
雪俪红着脸,微微颔首。
她生得漂亮,羞赧时,越发有些动人,杨尘几乎有些移不开目光,对上晓晓含笑的目光后,才面红耳赤地离开。
坐下后,晓晓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他对姨母一往情深,倒是难得的良人,姨母可得抓紧点,争取让我们今年喝上喜酒。”
雪俪没料到,她竟公然打趣她,忍不住嗔了她一眼。
莹姐儿也听懂了,好奇地看向姨姥姥,“姥姥,您要成亲啦?”
小丫头声音清脆,音量也大,杨尘才刚走出小院,怕他听到,雪俪连忙去捂她的嘴,“莹姐儿,别乱说。”
莹姐儿神情无辜。
刚走到门外的杨尘确实听到了她的话,他耳根不由一热,脚步都加快了些。
雪俪的脸更红了,比天边的晚霞还要耀眼。
晓晓对杨尘印象挺好的,之前她住在谷行街时,杨尘就对她和小星很是照应,他虽是武将,身上却没有武将的坏习惯,不仅细心,还很是温文尔雅,晓晓觉得他和姨母还挺般配的。
雪俪只是答应给他一个机会,成亲的事,对她来说,还远着呢,直到杨尘走远了,她才忍不住跟晓晓道:“他比我小了四岁,又从未有过旁的姑娘,跟我成亲,终究是委屈了他。”
雪俪的年龄并不大,她十五岁就有了小星,如今也才三十出头,还年轻着。
晓晓并不赞同她的观点,“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你们两情相悦就行,姨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生得这般美,不论嫁给谁,都是旁人捡了便宜。他虽然小您四岁,却成熟稳重,还顾家,依我看,你们再般配不过。”
杨尘的优点,雪俪心中自然有数,她就是觉得对不住他,当初为了拒绝他,她甚至将自己被囚禁的事一并给杨尘说了,然而杨尘不仅不介意,得知此事后,反而更心疼她了。
面对他的满腔情谊,雪俪终究是沦陷了。
晓晓道:“姨母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尽快点头吧,人生哪有那么多五年可耽误。”
这段时间,雪俪其实一直有些煎熬,尤其是答应试试后,总觉得愧疚,她足足年长他四岁,当真是老牛吃嫩草,只是想想就臊得慌。
此刻,被晓晓劝了一通,她心中的压力才消散了些,“也不知小星什么看法?”
“小星一向敬重您,自然不会阻拦,对了,小星呢?”
今日不仅裴修寒休沐,国子监也放了三日的假,小星不必去读书,提起小星,雪俪脸上满是柔和的笑,“他用完早膳就去了书肆,说是将手头上的画卖掉一些,该回来了。”
正说着,小星就回来了。
莹姐儿原本正在认真听姨姥姥和母妃说话,瞧见舅舅回来了,连忙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清脆地喊了声舅舅。
小星瞧见他,眼睛也亮了亮,他大步走了进来,摸了摸莹姐儿的脑袋,“来多久了?”
莹姐儿笑了笑,回道:“刚到。”
他跟晓晓说了几句话,就指导莹姐儿作画去了,莹姐儿喜欢画画,对舅舅很是信服,听得很认真。
晓晓和雪俪则聊了聊家常,得知修寒和骞哥儿为何没来后,雪俪忍不住道:“小星小时候胆子也很小,也时常红眼睛,性格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慢慢改变,你们不可操之过急。”
晓晓点头,“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有些怕王爷,我怕长此以往,对两人都不好,就让王爷带他出去玩去了,也不知道他将他带去了哪儿。”
此刻,骞哥儿正眼泪汪汪地被裴修寒抱着。
用完早膳,父王就将他抱走了,他挣扎了一下,想下来,父王却不肯放开他,还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让他乖一些,骞哥儿怕挨打,没敢再动,他从头到尾僵着小身体,眼泪也要掉不掉的。
裴修寒怕吓到他,也没敢再拍他,只哄了一句,“骞哥儿不怕,父王带你去个好地方。”
骞哥儿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有那么一瞬间,都以为母妃不要他了,呜呜呜想哭。
他忍了又忍,忍得都打嗝了,也没敢哭。
小家伙红着眼眶,打嗝的模样,多少有些可怜,裴修寒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怕。”
这句不怕,骞哥儿倒是听懂了,他被安慰了一下,更想哭了,裴修寒将他带到了赛马场,他年龄还小,自然没骑过马,只坐过马车,以往上马车时,都是父王或母后将他抱上去,离大马远远的,裴修寒根本不知道他怕马。
到了马场,他就命人将他的“乌雪”牵了出来,这是匹战马,裴修寒曾骑着它打过仗,他左思右想,打算带小家伙长长见识,男孩儿应该都喜欢大马,他记得就连晓晓和牧熙当初也挺喜欢的。
乌雪被人牵来后,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吓得骞哥儿连打嗝都忘记了,小身体彻底僵在了裴修寒怀里。
裴修寒抱着他,走到了乌雪跟前,乌雪通体雪白,唯有马蹄是旁的颜色,是匹十分威风的大马,瞧见裴修寒,它显得很兴奋,叫了一声,就抬起脑袋,往裴修寒身上蹭了过来。
骞哥儿被父王抱在怀里,它这么一蹭,脑袋直接顶在了骞哥儿屁股上,骞哥儿吓得动都不敢动,眼眶更红了。
裴修寒有一段时间没见乌雪,也挺想念,一手抱着骞哥儿,一手摸了摸乌雪的脑袋,根本不知道小儿子快要吓坏了,他摸完乌雪的脑袋,就将骞哥儿放到了乌雪背上,道:“父王带你溜一圈好不好?”
骞哥儿被搁到马背上后,吓得脸都白了,僵着手脚不敢动,虽然听到了父王的话,他却没明白溜一圈是什么意思,谁料下一刻,父王就彻底松开了他,拉住了缰绳。
大马叫了一声,就迈开了蹄子。
骞哥儿吓得尖叫一声,连忙趴了下来,小手紧紧抓住一点东西,他抓的是乌雪的毛发,小孩力气虽然不大,因为抓得紧,也足够乌雪吃一壶的,它又“哞”了一声,这一声格外大,甚至还扬起了长蹄,本能地想将“小主子”甩下去。
裴修寒伸手按住了他的背,厉声道:“乌雪!”
听到主子的警告,乌雪才乖乖放下蹄子,一上一下,对骞哥儿来说不啻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小手依然紧紧揪着鬃毛,小脸顷刻间就布满了泪痕。
裴修寒吓了一跳,赶忙将小家伙抱了起来,“不哭。”
小家伙哭得小脸红通通的,根本听不到他的劝哄,裴修寒颇有些头疼,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清楚小家伙是受到了惊吓,也舍不得再吼他,干脆抱着他去了谷行街。
他们才刚下马车,晓晓和雪俪就听到了小家伙的哭声,他平日掉眼泪都是默默红眼睛,很少这么哭,晓晓一颗心当即悬了起来,连忙出了门。
小星和莹姐儿也听到了哭声,几人都往院门口走了走。
裴修寒带着骞哥儿进来时,骞哥儿依然在哇哇大哭,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甚至没有瞧见晓晓。
晓晓将他抱到了怀里,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小家伙白嫩的小脸上满是泪水,衣襟也哭湿了。
晓晓心疼坏了,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哄了几句,“宝儿不哭,母妃在,不哭了。”
被母妃抱到怀里后,他的哭声才逐渐小了一些,最后抽抽搭搭将小脸埋到了晓晓怀里,那副委屈的小模样,让晓晓心疼极了。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是带他玩去了?怎么让他哭成这样?”
裴修寒有些心虚,“带他去了马场,本想牵着他骑骑马,还没开始,他就被吓到了。”
骞哥儿还在哽咽,小脸埋在晓晓怀里,只留给裴修寒一个后背,晓晓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因着姨母在,晓晓终究给他留了面子。
午饭,他们留了下来,一中午,骞哥儿都赖在晓晓怀中,都不敢下地,看也不看父王一眼,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晓晓心疼得不行。
用完午膳,他们又在这儿坐了一会儿,晓晓就提出了告辞,坐上马车后,晓晓忍不住又嗔了裴修寒一眼,让他带骞哥儿玩,是想让他们培养父子情,他倒好,害得小家伙更怕他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
裴修寒有些理亏,摸了摸鼻尖,伸手环住了他们母子,“是我的错,骞哥儿还小,我不该将他放到乌雪背上。”
听到这些晓晓才隐约猜到下面的,“只有他一个人?你没上去?”
裴修寒道:“本想牵着他走一圈,谁料会吓到他。”
骞哥儿本来已经不哭了,听到父王的话,乌溜溜的眼睛里又溢满了泪珠儿,眼泪要掉不掉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晓晓心疼坏了,连忙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好了,好了,骞哥儿不怕,母妃在呢,父王也不是故意的,你原谅父王好不好?”
小家伙再次将小脸埋到了晓晓怀里,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摆明了不想原谅他。
莹姐儿也有些担心他,逗了逗他,“弟弟不气,这个给弟弟好不好?”
她说着将自己的印章塞给了骞哥儿。
骞哥儿瞧见印章,明眸睁大了些,他认得这个印章,印章只有姐姐有,他还没有,母妃说等他进了学堂,就有了。
他之前一直眼馋姐姐的印章,姐姐怕他弄坏只让他伸出小手摸过一次。
印章到手后,他都忘记了有些想掉眼泪的事,抱着印章,稀罕地摸了好几遍。
回到王府后,晓晓将小家伙带回了自己寝室,他这才将印章收起来。
晓晓拍了拍他的后背,想哄他入睡。他疲倦极了,都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按理说,应该很快就能睡着,他却硬撑着不肯睡,小模样可怜巴巴的,无端惹人心疼。
晓晓又拍了拍他的背,哄道:“骞哥儿不怕,父王也是好意,想带你骑骑马,那匹马你父王可喜欢啦,他之前去打仗时,骑的就是这匹马,平日都舍不得让旁人乘坐,唯独让你坐了,父王根本不知道你会害怕,下次你要是怕,就告诉父王好不好?”
她劝了半天,骞哥儿才讷讷道:“母妃,我以为我要死啦,再也见不到母妃了。”
晓晓听得又心酸又好笑,“怎么会死?有父王在,他不会让你出事的。”
骞哥儿一想起那一幕,还有些后怕,很小声道:“马蹄一下子扬了起来,我以为我会摔死。”
“那你摔下去了吗?”
骞哥儿当时都快吓死了,已经不记得父王按了他的后背,只摇了摇头,“没有。”
晓晓道:“肯定是父王保护了你,有父王在,不会让宝儿出事的,下次骞哥儿要是害怕,就告诉父王好不好?”
小家伙乖乖点头,这才知道误会了父王,他很小声道:“父王是想带我玩吗?”
“对啊,骞哥儿这么怕父王,父王心里也不好受,想让骞哥儿高兴,才带你去骑马,谁料吓到了骞哥儿。”
“那父王真笨,都不会让我高兴,还不如姐姐。”
孩子的话稚嫩又纯真,晓晓听得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心酸,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附和道:“对啊,你父王笨死了,哄骞哥儿哥哥高兴都不会。”
小家伙小脸上总算有了笑意,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很小声道:“父王为啥想让我高兴,父王喜欢我吗?”
他小小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晓晓一时又心酸极了,裴修寒就在外间,怕他害怕,他才没跟进来,此刻听到小家伙的话,他才走进来,“父王当然喜欢你,父王最喜欢的就是骞哥儿。”
骞哥儿没料到他会出现,吓了一跳,小手紧紧搂住了晓晓的脖颈,听到父王的话,才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裴修寒一向威严,从未说过这种话,骞哥儿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裴修寒走到了床边,在晓晓身侧躺了下来,将母子二人一并拥入了怀里,低声道:“以前父王不该凶骞哥儿,骞哥儿原谅父王好不好?”
骞哥儿小脸红扑扑的,心中也喜滋滋的,原来父王真的喜欢他呀,他没忍住笑了笑,再次将小脸埋到了晓晓怀里,这才重重点头,“嗯!”
莹姐儿有些担心弟弟,忍不住过来看了看,瞧见父王和母后在陪弟弟睡觉,小丫头也不想走了,小声问晓晓,“母妃,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睡吗?”
她难得提要求,晓晓自然答应了。
莹姐儿小脸上瞬间多了一抹笑,她脱掉鞋袜,上了床。
晓晓让她躺在了最里面。
莹姐儿怕压到父王和母妃,小心翼翼踩着空地躺到了里侧,骞哥儿本来在里侧躺着,瞧见姐姐,他又忍不住笑了。
姐姐今日把最重要的印章都给他了,是不是说明姐姐也最喜欢他?小家伙心中美滋滋的,睡着后,唇边都带着笑。
见他总算笑了,莹姐儿也松口气,她还是头一次见弟弟哭这么伤心,今天都被吓到了,见小家伙小脸上总算有了笑,她唇边也染了一丝笑。
裴修寒也隐约明白了该怎么哄孩子,骞哥儿睡着后,他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下来,无比庆幸家里只有一个小哭包,若是莹姐儿也跟他一样,他定然头疼不已。
莹姐儿很快也睡着了。
晓晓给两人盖上了被子,这才扭头看一眼躺在外侧的裴修寒,小声道:“刚刚哄得不挺好?以后都这样,骞哥儿肯定不怕你。”
裴修寒微微颔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都是王妃教得好。”
他这些话,都是依葫芦画瓢学得晓晓。
晓晓弯了弯唇。
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却依然雪肤香腮,面若芙蓉,美得不可方物,裴修寒心动得厉害,忍不住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时,两人呼吸都有些乱,想到他笨手笨脚哄孩子的模样,晓晓忍不住扬了扬唇。
裴修寒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阳光从天上洒了下来,通过窗子射进了房内,一家四口被阳光笼罩了起来,四个人唇角都含着笑,这一幕养眼又和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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