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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次的朋友聚会相当热闹,整座山头同年龄段的妖几乎都来了。
席间摆满了各种能生吃的蔬菜水果,还有向日葵带过来的瓜子。
看到言桉进来,嗑瓜子的众妖纷纷道:
“言桉,快过来!”
“言桉,你找到双修伴侣了吗?”
“肯定找到了,言桉都好久没回来了,如果没找到,她早就回来了。”
“小铜钱,来来来,坐这坐这,和姐姐唠嗑唠嗑!”
言桉此刻还沉浸在灵延是沙这件事情,听到狐狸精姐姐的呼唤声,就走了过去,在对方旁边坐下。
刚坐下,她就被塞进来一把瓜子,向日葵热情的招待:“言桉,多吃点瓜子。
家里瓜子都要吃不完啦!”
言桉甩甩头,把灵延的事暂压下,就开始磕起了瓜子。
今日梁白羽倒是难得地早早就来了,位置就在言桉对面。
见好友坐下后,他剥了颗葡萄放进嘴中:“你还真去找人双修了?”
言桉看他一眼,眼神中明晃晃的透露着——“不然呢?”
梁白羽:“我只是随便说说,我一说你就当真了?”
言桉咬着瓜子壳,咔嚓咔嚓响:“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啊。”
“……”
梁白羽叹了口气。
是他的错,早知道自家朋友是这种性子,他就不该随便提建议。
“你最近到底在哪?
我去过清越仙府找你,也见了清藤。
他说没见到你。”
在座的妖,基本上都知道言桉去找了清藤仙人。
毕竟在同一座山里待着,事情只要有一只妖知道,就意味着大家都会知道。
喜鹊转头看向言桉:“你没有去找清藤仙人吗?”
锦鲤也纳闷:“那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瓜子吃的有些干,言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小声道:“我在灵延山。”
轻轻一句话,但热闹的席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灵延山?”
梁白羽慵懒的换了个坐着的姿势,“哪个灵哪个延?”
言桉揪揪叶片:“就是灵延大帝的灵延啊。”
她顿了一下,继续补充,“我现在的双修伴侣,是灵延大帝。”
众人:“?”
众人:“!”
大家十分震惊,表现出极大的不相信,甚至觉得言桉是被人给骗了。
梁白羽坐直了身子,认真了一些:“言桉,出门在外不要太轻易相信他人。”
其他人纷纷点头。
“灵延大帝哎,旁人见都见不到他,怎么可能会找人双修?
言桉你可能是被哪个坏男人给骗了。”
“灵延大帝脾气不好,谁见到他都会被杀,和他双修的话,那可太危险了。
言桉出山八个多月了吧?
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就说明你在的山不是真的灵延山,你那个灵延大帝也不是真的灵延大帝。”
“到了灵延大帝这个层次,已经无欲无求,天人合一了吧?
岂会和我们这些小妖一般,拘泥于双修这些事?”
“……”
狐狸摸摸言桉的头:“唉,可怜的小铜钱。
不过没关系,你都平安回来了,有我们在,那人找上门你也不用怕。
吃一堑长一智,狐狸姐姐给你介绍几个好男人呀。”
言桉瞪大双眼:“……是真的!”
大家还是不相信。
言桉解释了一通也没什么用,后来灵机一动,将身上灵延给的小铃铛拿了出来。
这铃铛虽小,系在言桉身上显得平白无奇。
可她真的取了下来,想递给众人观看以证实她双修对象确实是灵延大帝时,一股恐怖的力量波动从铃铛中席卷而出,如同水纹一般,以铃铛为中心,朝四面八方扩散。
席间修为低的妖,直接从人形被压回了本体,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止如此,还惊动了各族的族长,飞掠过来问情况。
族长都是千年以上的修为,见识比它们这些几百年的妖要广得多。
他们围在一旁,远远观望着言桉手里的铃铛。
铜钱草族族长有些迟疑:“这难道是……清音铃?”
他在古籍中看到过,这清音灵可是无上法宝,几万年前就存在了,一直由灵延大帝收着,没有人见过。
而现在,这清音铃在言桉手里。
而且很明显,清音铃已经认了主。
至此,大家不得不相信,言桉确实找了个灵延大帝当双修伴侣。
朋友聚会第二日,言桉和同住一湖水的锦鲤一起,去了喜鹊的洞府。
到的时候,狐狸已经在了。
至于喜鹊的双修对象,带着它们的孩子出去历练,以给它们留下小姐妹聊天的空间。
对于言桉和灵延大帝一起的事情,它们已经震惊了一天。
今天,也就没有昨日那般惊讶。
只是,八卦的火焰却绝不会灭。
昨日言桉大概说了一下认识灵延大帝的经过,而今天,大家好奇言桉和灵延大帝的相处。
大家都是女孩子,女孩子一起,话题尺度也会比有男孩的时候大一些。
况且,还有狐狸在。
狐狸穿着身红裙,妆容魅惑,对着言桉眨眨眼睛:“小铜钱,你家灵延大帝在床上怎么样?
是不是和他修为一样高?”
在床上怎么样?
是不是和修为一样高?
这要怎么分辨呢?
言桉揪揪叶子,不太明白。
不明白的话,点头就是了。
于是她点了下头。
众人眼神交汇中,都流露出几分暧昧的笑容。
“啧啧啧。”
狐狸又问,“那你们多久双修一次?”
言桉更是奇怪:“每天都双修啊。”
众人:“?”
狐狸摸摸自家妹子红润的脸蛋:“每天双修你吃得消吗?
不累吗?”
言桉摇头:“不累啊,双修不是和睡觉差不多吗?”
众人:“?”
喜鹊发出了疑惑:“和睡觉差不多?”
言桉磕着昨天没磕完的瓜子:“嗯啊,就是抱着睡。”
大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狐狸咳了咳:“除了抱着呢?”
言桉想了想,摸摸自己的唇:“还会亲一下。”
众人异口同声:“还有呢?”
言桉莫名其妙地回望着众人的视线,诚实的摇摇头:“没有了啊。”
狐狸一脸恨铁不成钢:“小铜钱,你知道怎么双修吗?”
“知道啊,喜鹊和我说过。”
言桉指了指旁边坐着的喜鹊,“她不是说躺一张床上就好了吗?”
喜鹊:“……”
狐狸:“……”
一直单身的锦鲤恍然大悟:“原来躺一张床上就好了啊。”
狐狸殷红的唇抽了抽:“不是!你们铜钱草族、锦鲤族真是太不会教了,你们都两百岁了,连这个都不知道!来,让狐狸姐姐好好给你们讲讲!”
然后狐狸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本画册,在桌上翻开。
言桉、锦鲤、喜鹊纷纷围了过去。
狐狸一页页翻开,抑扬顿挫的用她那副嗲而媚的声音,详细讲解了每一页。
听完后的言桉,真真切切地震惊了。
这这这和她之前所知道的,完全是两个世界啊!
她张了张嘴巴,小声地开口:“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不知道啊……”
狐狸摇头,一副经验丰富的模样:“怎么可能!那可是灵延大帝,活了几万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他会不知道这种事?”
狐狸拍拍言桉的肩膀:“我猜他是那方面不行,又喜欢你,所以才故意骗你,想让你留下。”
言桉张了张嘴,可这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经过了一番科普,她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知道不行代表着什么。
灵延他,真的不行吗?
狐狸叹了口气,将小册子收起来,安慰言桉:“小铜钱,没关系的。
你如果还想生孩子,你就换个男人,男人多的是。”
换一个?
言桉一愣,下意识就摇头:“不行,我不要换。”
“也是。”
狐狸点头,毕竟灵延大帝那方面不行,可人家修为高。
言桉如果随心所欲换一个,怕是有性命之忧。
她想了想,又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言桉。
言桉犹豫着接过:“这是?”
“是药水,也许可以治一下灵延大帝的问题。
你拿回去可以试试。”
狐狸对着言桉挤挤眼睛,“姐姐给男人用过很多次了,很有效果的。”
一听可以治,言桉眼睛一亮,重重点头:“谢谢狐狸姐姐!”
“不过你最好偷偷的。”
狐狸交代道,“一般男人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要保护一下你家灵延大帝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否则我怕他知道后恼羞成怒,迁怒于你。”
言桉点头如捣蒜:“哦哦哦,好的!”
三日后,灵延来接了言桉。
山间的小妖都偷偷藏在各个地方看着,还能听到几句激动兴奋的声音。
“好帅啊!”
“我居然见到了活的灵延大帝!”
“真的好帅啊!”
“……”
灵延没理这些小妖,带上言桉就走了。
言桉转身,和藏在树间的朋友们挥手。
她的意思是,让它们光明正大出来看,可是它们不敢。
灵延的速度很快,没过几个时辰,便回到了灵延山。
言桉带回来很多东西,一到灵延山,便开始扒开储物袋整理,一样一样地拿出来。
新鲜红润的大苹果、水灵灵的梨、用树叶抱着的一大袋瓜子等等。
灵延站在一旁看着,微微挑眉:“你带这些回来干什么?
你想吃这里不都有吗?”
“这些不一样。”
言桉收拾的有些累,索性坐在地上,仰着头道,“这都是我朋友们自己结的果子,比一般的果子好吃多了,不信你尝尝。”
灵延摇摇头,没说话。
他弯腰拍拍言桉的头,顺手拿走一个山竹,就去了后院坐着。
言桉在房间里,把东西都收拾好后,拿着手里的小瓷瓶,去了厨房。
她在厨房里捣鼓了一会儿,端着杯水向灵延走去。
院子后有一颗参天古树,这颗树历史悠久,可早年间被雷劈到,虽然还活着,但已经无法生出灵智,只能是一棵普通的古树了。
树干粗壮,树枝苍劲有力,叶片绿而厚实。
阳光透过树荫,一半被挡下,一半洒落在树下的木椅上。
灵延此时,就躺在木椅上看书。
言桉在木椅前站定,将手中水杯递过去,大眼睛一闪一闪,显得很真诚:“灵延,喝水。”
灵延微微一顿,视线从泛黄的书页转移到言桉身上。
言桉亲自给他倒水,这还真是难得。
灵延眼中荡起笑意,撑着木椅起身,接过水杯:“怎么突然间给我——”他的话猛地一停。
这水,不对劲。
灵延垂下视线,望着那杯透明的水,里面有淡淡的味道传来,是一股合欢花的味道。
虽然很淡,但毫无疑问,制成这杯水的合欢花,应是一株千年以上的合欢花妖,如果喝下会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言桉站在旁边,手下意识勾着自己的手指头,有些心虚地问:“怎、怎么了?
你怎么不喝啊?”
灵延抬头:“谁给你的?”
言桉呼吸乱了一拍:“什么?”
“水里的东西。”
灵延伸手,将水往地面一泼,“谁给你的?”
言桉不敢面对他的视线,低下头,遮住了自己眼睛。
狐狸姐姐说,这药混进水里谁都发现不了的,灵延大帝也不行。
但现在……被发现了。
“朋、朋友给的。”
她呐呐道,睁开眼睛隔着手指缝隙看着面无表情的灵延,“你、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是不是身体有点小毛病,所以才一直瞒着我啊……”
灵延:“……”
“你不用太担心,朋友说这个小毛病还是有希望能治好的。”
言桉将手拿了下来,很认真地安慰他,“你不要抗拒服药,会好的。
我会等你好的。”
灵延受不了言桉的这个眼神。
担心的,认真的,为他考虑的眼神。
他沉默地看着她,似乎在权衡和思考着什么。
半晌,他那双眼渐渐变得深邃而漆黑,但同时,似乎又跳动着火焰。
灵延伸出手,扣住言桉的手腕,一用力,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正在真心实意劝他好好治病,不要太担忧的言桉一愣,微微挣扎:“你要干什么呀?”
他又不行,为什么还拉拉扯扯的呢?
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先治病吗?
灵延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轻笑了一声,笑意微冷:“正名。”
言桉:“?”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被压在了木椅之上。
裙摆垂下,落在青青草地上。
到后头,言桉的衣裙半垂在手臂间,上头系着的铃铛一直叮铃叮铃轻响。
春风温柔,白云温柔,连阳光也温柔。
可唯独,灵延不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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