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大堂中唯一空着的位子——也就是连翘旁边。

“嘿两位姑娘，其他地儿都满了，咱们拼个桌呗？”

对方一屁股坐下的同时非常自来熟的打了一个招呼。

两人：“......”

掌柜的你给我过来下，让乞丐进来难道不会影响客栈生意的吗？你好歹意思意思的拦一拦然后你来我往的说几句正常台词啊！

“别看他啦，我带着钱呢，又不是白吃白喝。”

乞丐似乎看出了两人脸上的意思，顺带着解释了一句，“小二，给我上一盘驴肉，一壶好酒！”

“好嘞客官！”

小二相当有眼色，几乎是在这句话落下之后就端着盘子屁颠屁颠过来了，上面果然放了一盘驴肉和一壶酒。

两人目瞪口呆，这......熟练的程度，要说你们之前不认识我都不信！

唐舒环顾一周琢磨出了个大概，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江湖人，一举一动皆不拘小节，而且像他们这样拼桌的还真不少。

一眼看去，有穿着随意的市井之徒，还有衣服考究的江湖大侠（？），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僧衣的和尚，人员复杂五花八门。

“两位姑娘也是来杀夏亦初的？”

就在她们静静吃饭的时候，外表不修边幅表情看起来痞里痞气的小乞丐说话了。

唐舒看了他一眼，“我们只是路过，你也知道夏亦初？”

“当然，现在整个江湖没人不认识他。”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小乞丐已经解决了半盘驴肉，此时正一手拿着酒壶嘴对嘴豪迈喝着。

“这个夏亦初啊，长得那是风流倜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俊逸无比.......”

“可以具体一点吗，他长得怎么样？”

唐舒身上带着一张传说中的夏亦初的画像，不过......古人的画像技术不仅不讲究形似就连神似都没有。原谅她，现在看谁都像是画像上的人。

“哦哦你说的是长相？浓眉大眼英挺鼻梁有棱有角五官分明，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可以了，我知道了，多谢。”

唐舒打断他滔滔不绝的夸夸语，脑海里完全模拟不出这个形容和描述下的人脸。

那是人脸吗？估计高科技ai模拟都不能拼凑出来吧。

“感谢您的，额，讲解。”

那人放下酒壶，眼神微微眯起，原本放荡不羁脸上透着几分精明，“你们就是为夏亦初来的，唔......但不是来杀他的。”

唐舒一愣，“你怎么知道？”

这人是x射线不成，扫描扫描就能透过现象看透本质了？

“你的眼神里没有杀意，姑娘你从未杀过人吧？”

唐舒：“......”

你说对了。

连翘：“.......”

你怕不是瞎了。

随性小丫头啪的一下把长剑摔在桌上，语气透着冷意，“我劝你有些事少打听，吃完赶紧走！”

“哎呦你这侍卫气势不小啊？啧，这剑绝对是见过血了的，真是奇怪......”

“江湖人，刀剑不见血才会奇怪吧？”

“不不，你的侍卫像是江湖人但你不是。”

对方语气笃定，一双眼睛露出几分兴味，在喝完最后一口酒之后就从身上掏出几块碎银子。

“小二，结账！姑娘，要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下一瞬他便吊儿郎当的消失在了客栈门口，临走之际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在大堂吃饭的众人。

唐舒总觉得这个人透着一股违和感。

“我们也吃吧，待会儿好好休息休息，明早就赶路。”

***

客栈距离小峰山并不算远。

等二人骑马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到了小峰山的山脚下，不过越是靠近这里空气里躁动的因子就越多。

短短一路上她们已经遇上五六伙儿拼杀的江湖人了，并且拼杀的两方人马毫无规律可言。

“小姐，这些人好奇怪。”

自从出京之后，连翘就把称呼改了。

“是有些奇怪，都是些江湖人，有几个我还有些印象，都是昨天在客栈休息过的。”

不过昨天还好声好气的说话呢，今儿个怎么你死我活的打起来了？跟着了魔似的。

等两人看到【小峰山】三个字时，正好有一伙人打的如火如荼，嘴上还骂骂咧咧一顿操作，看得她们一脸懵逼。

唐舒率先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了连翘，这里已经不能骑马而行了，通往小峰山的路全是台阶。

然而等她靠近时，听清了两伙人之间的对话。

“我就说你和我们大嫂有一腿，我们老大说了夺妻之仇不共戴天，看招！”

“呸！你们两年前还偷了我们巨鹰帮的弯月刀呢，这事还没找你们算账自己送上门来了？打啊，不死不休！”

等等，你们昨天还亲亲热热坐在一次称兄道弟的啊，敢情这些内幕是今早才发现的？

唐舒忽然想起了江湖上关于夏亦初的传说，据说他就是凭借着一张嘴才拉下无数仇恨值的，而他拉仇恨值用的是破案。

“......”

好像，似乎，破案了。

就在她感觉自己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时候，头顶的绿油油的大树上传来一阵肆意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噗哈哈，我，我不行了hhhh~~~”

斗的你死我活的双方纷纷停下手，齐齐看向大树，惊怒道，“谁，是谁在鬼鬼祟祟？！”

噗通一声，大树上跳下来一个人，赫然正是昨天和唐舒一起拼桌的乞丐。

“你小子又是谁？”

“我就是一路过的，你们打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就是有点.......”

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啦？

小乞丐由于笑的太大声又因为刚才摆动手腕的浮动太大，导致身上一本书掉落在了地上，并且随着下坡路翻滚到了其中一个江湖人的脚下。

那人愣了愣，捡起地上的书就要问问“请问这是你的书”之类的，然而当他看到书上的自己后更愣了。

“是你，昨晚给我传信的竟然是你？！”

一语激起千层浪，唐舒站在一边愣是看到另外一拨江湖人快步走过来也发出了“是你”的言论，于是......两拨人马瞬间不打了，有志一同的把矛头对准了小乞丐。

“你怎么对我们两帮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快说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