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来看,这定国公夫人就是想要利用公主对定国公的情意苟活下去,公主可别被诓骗了!
“我又没说要放过她!无论我是不是误会了宋钰,这个女人我从来就没打算放过,以前是,现在也是。”看了珊瑚一眼,平宁公主眼中毒辣未曾改变,能让她特殊对待的唯有宋钰一人,更何况安若瑜现在还是宋钰的妻子,仅凭这一点她就不能活着。
“既然如此,公主何不快刀斩乱麻,定国公的能耐公主您也知晓,想来很快便会找到这里来,迟则生变啊。”
珊瑚心中有些不安,公主这些年来一直对定国公痴心不改,作为公主的贴身丫鬟,她对定国公自然也是再了解不过了。
定国公的爵位虽然是承袭先人,但定国公的本事却是实打实的,这里迟早都会被找来的,定国公夫人还是早早的处理了才好。
“不急,她知道许多定国公之事,还有些用处,她这条命就暂时再留两天。”
安若瑜一句‘如果公主不是公主,结局也许不一样’让平宁公主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一丝丝的贪婪和希冀自干涸的心脏中生出,如果……如果……
“可是……”珊瑚还要再劝,那定国公夫人留不得啊!
“不必再说。”手一扬平宁公主再不听,她现在心心念念的不是如何处理安若瑜,而是宋钰到底有没有对她动手,还有安若瑜所说的那些话,她都需要时间好好思考。
夜深了,庵中的人几乎都陷入了沉睡中,但安若瑜却是睡不着。
一是因为疼痛,二是因为害怕,三是因为饥饿。
被绑在木架子上,难受先不说了,可肚子饿却是一个极难忽视的问题,自中午吃过午饭后她就再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连块糕点她都没有吃过。
而且因为天气炎热,唐家庄子上的厨子做的菜不合她的胃口,她甚至连中午都没怎么吃几口饭,这会儿真的是饥肠辘辘啊。
更重要的是,她被关在这么个屋子里,折腾了这么久,还没有冰盆,出了一身的汗,现在整个人都是馊臭的了,这种情况下她想要睡一下保存一下体力也没法子。
本来吗,凭着一身的力气她挣脱绑缚着身体的绳子不是问题,但这个想法在她打量了整个房间后就打消了。
因为她发现这个关押她的屋子,窗户居然是铁做的!她现在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铁窗含泪!
门外还有人看守着,即便以她的力气可以把那铁窗给掰下来,但绝对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在没有找到成功逃离这里的机会她不能轻举妄动。
好不容易在那个疯女人的手里逃过一劫,她还不想再次惊动到那个疯子,给自己的生命再来一次警报。
“来人!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平宁公主的离开让安若瑜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小命暂时是保住了,于是脑子转了转,就开始呼喊了起来。
“吵什么!大半夜的吵什么,再吵吵就直接堵了你的嘴!”
看守安若瑜的婆子本就因为不能去睡觉还要看守心情不好,这会儿正依靠在门外打瞌睡呢,突然就被屋内安若瑜的声音给吵醒了,这让婆子非常不高兴。
“我内急!我要上厕所!我快要憋死了!”面对着婆子,安若瑜一脸的焦急,“公主没有要我的命,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不好交代吧,而且只是解手而已,我一个弱女子就算是被松开了,也逃不出去啊!”
很显然,安若瑜理由充足,让婆子迟疑了,“真是的!事儿真多!等着!”
到底还是害怕无法对平宁公主交代,婆子离开了一会儿后拿着一个恭桶走了进来扔在了地上,一边给她解开绳子一边说道:“就在屋里解决,我告诉你安分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只要保住你的命,公主不会在意你是不是断手断脚。”
“我知道,我不会犯傻的。”终于被解开了,安若瑜动了动自己的手腕点了点头。
解决了人生大事,安若瑜终于舒服了,但她没有安静下来,又开始叫了起来,她饿了、渴了,她要吃东西,要喝水!
“啧!”婆子看着安若瑜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一般,“这地步了还惦记着吃喝,不愧是定国公夫人。”
“就是因为到了这地步才惦记着吃喝啊,最起码在死前能做个饱死鬼。”摸了摸已经红肿起来的脸,抚了抚已经凌乱的发丝笑着说道:“可以吗?”
“行!”婆子扯着嘴角笑了一声,这些贵人的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这人在公主没有处置之前就不能死了。
很快婆子又端了一盘子的黑面馒头和一壶冷水送了进来,撂在了她的身边,“吃吧!”
安若瑜也没有嫌弃只有两个黑面馒头,有条件的时候当然要挑剔着合自己的心意来,没条件的时候当然填饱肚子为先。
更何况如今面粉的价格,她一个阶下囚白面馒头是吃不上了,黑面馒头也不错。
但对于那一壶冷水她却是有话要说了,刚一入口那股子生水的味道就让她吐了出来,“这位妈妈,你能不能给我换一壶烧开的水,这生水喝了会坏肚子的。”
在现代这可是三岁孩子都懂得的事情,本就成为了阶下囚,这要再喝了生水生病了,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更何况她如今这身体可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这生水一入口,她敢肯定,有气成的把我要闹肚子。
“嘿!我对你客气点你还真以为这还是在定国公府呢,还以为自己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定国公夫人呢,‘阶下囚’四个字儿知道怎么写吗!”
只是很可惜,这一次看守她的婆子并不再那么好说话了,“你爱喝不喝,不喝就渴着,惯的你!”
婆子甩着脸子就虎着脸走出了屋子,一转身就重新把门给重重的锁上了,另一个婆子见了,打着哈欠嘲笑,“我都说了让你别搭理她吧你偏不听,自己给自己找事儿。”
“刚刚我忙前忙后的你怎么不说,你不是也怕没法给公主交代吗,万一里面的人真出了个意外,公主怪罪咱们怎么办,不过是两个黑面馒头一碗水罢了。”
婆子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就会说风凉话!
“害!说到底这就不是个美差。”另一个婆子被怼了也不气恼,反而聊了起来,“早知道跟着公主出来是要干这事儿,我就装病了,这里面关着的可是定国公夫人,公主不怕咱们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搅和进这种事情里来,我就怕咱最后得……”
左手成刀状横放在脖子上,在婆子惊愣的眼神中忧心忡忡道:“我这心里怕呀!”
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婆子瞪圆了眼睛表示有被吓到,“不……不……不会吧!”
“你怎么那么傻呢!屋里面关着的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定国公夫人,咱们的大周的超一品国公夫人,公主很明显就不打算让人活着回去,做了这样的事情,要是被泄露出了一星半点,那麻烦可就大了,而保守秘密做好的办法你说能是什么!”
另一个婆子鄙夷的看着她,“你说说你在公主府伺候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连这点事儿都想不明白,咱们这位公主是心慈手软的人吗,你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自己这边都愁的眉头打结了,这旁边居然还给她来个傻白甜,真是够糟心的。
“那……那我们岂不是要死了!”婆子这会儿终于明白要面临什么样的境况了,顿时脸色惨白了起来。
“都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你还想在这里等死啊!还不想办法!”真是要气死!
“对对对!想办法!想办法!”
婆子害怕的手脚哆嗦了起来,可手足无措的哆嗦了半天却露出了一张哭脸,“可这想什么办法啊!如今在这尼姑庵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咱们就是想逃也逃不了啊!”
哎哟喂!夭寿啊!这可怎么办呐!她还不想死啊!
“行了!别哆嗦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就算猜对了,现在你也不能表露出一星半点儿,要是被发现了咱们连这尼姑庵都走不出去,等回去了,咱们悄无声息的分头跑,也增加逃跑的机会,你可别给我扯后腿,要不是咱俩现在同病相怜,这种事情我一准不找你说明白。”
“哎哟喂!老姐姐,我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好,你放心,我都听你的,我一丝儿不对都不会露出来。”
有了主心骨,婆子顿时不慌了,但也没了睡意了,脑海里一直在勾勒着逃跑的计划,要怎么回话要怎么回府,然后要怎么才能让人不发现的带着全部的家当,悄无声息的离开。
而另一个婆子见她如此听话暗自笑了起来,不聪明没关系,听话就好,就这么个蠢货,要不是到时两人分开跑,能增加活命的机会,她才懒得提醒这蠢货呢。
唉!真是流年不利,在公主府这么多年了,她谨小慎微直至今日,没想到一着不慎就被拖到了这样一个漩涡中来。
在外面的日子哪里有在公主府好啊,唉!只能说是命啊!
就在屋外两个婆子在为自己的命运挣扎之时,屋内的安若瑜又叫嚷了开来,“来人!来人啊!”
“救命!救命啊!我肚子痛!我肚子好痛啊!大夫!给我找大夫!”
得知自己处于巨大的危机中,这危机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安若瑜,两个婆子都不怎么待见她了。
听到她的叫喊声两个婆子本没想搭理的,谁知道里面居然喊救命,这可把两个婆子吓一跳,这可别真出事了!
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脸色苍白满头汗水的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的安若瑜。
这会儿安若瑜的形象,那是一个又脏又臭啊,本就一身的汗臭,又在这满是灰尘的地上打了个滚儿,整个人就和乞丐婆子没啥区别了。
不过这会儿两个婆子可没心思去管这些,只看着疼得满地打滚的人着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两个婆子慌得不行,这定国公夫人要是出事了,她们两个就完了,也不用计划着怎么逃跑了。
“我肚子疼!肯定是这生水!肯定喝了这生水闹肚子了!”安若瑜面白如纸的指着桌上还未喝完的半碗水。
“不过是喝两口生水罢了,怎么就这么娇贵了!”给安若瑜送水的婆子苦巴巴一张脸,她好心还好心错了!
“真是晦气!”另一个婆子也是跺脚。
两人将安若瑜搀扶了起来,一人说去找庵里的师傅们拿些药转身就要走,另一人搀扶着安若瑜就要先给她倒杯水。
就在这一刻,本捂着肚子疼的嘴唇都在颤抖的安若瑜出手了。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去拿药的婆子闻扭头看来,便看到同伴的脑袋以一种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低垂的状态倒下,同伴的身后是手刀都还没有放下的安若瑜。
此情此景,婆子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当即就要尖叫起来。
安若瑜一见急了,也不管自己刚刚一个紧张抬手就人给劈死了的害怕,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又是一个手刀。
“咔嚓!”又是熟悉的清脆的声音响起。
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又看着自己的右手,安若瑜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一边掉泪还一边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哭出声来。
她……她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很快,安若瑜憋回了眼泪,擦了一把脸就跑了出去,她没有忘记自己如今的处境,即便再害怕再惊恐也不能慌。
走出屋外,面对的就是一片黑暗和陌生的地域,只有天上的月关和星空是熟悉的风景。
完全不知该往哪边走的安若瑜扫视了一圈之后,当机立断的爬上了高墙,登高望远,希望能找到出路,感谢月亮大神的光辉洒满大地,以至于她在黑夜也不至于做一个睁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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