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该来的总会来

“这不可能是真的，许兄一定是在骗我。

对！他就是在骗我，我要向他问个明白。”

事到如今，宁采臣依旧不相信聂小倩是鬼，还想着去跟许长卿理论。

可进入僧舍内，听到许长卿的打鼾声，他却犹豫不决，盘坐在油灯前，心浮气躁的翻着论语十二章，希望能使自己静下心来。

可圣贤之言犹在耳，眼前却化成一幅幅小倩妩媚动人的画面，使得心境更加浮躁难耐。

“啪”得一声，宁采臣合上书籍，喘着粗气抬头望着破窗照射来的一缕月光，自言自语道：“小倩就算是鬼，她也是善良的鬼，她害人性命，一定是有情非得已苦衷。”

似乎心中做出某种决定，宁采臣起身望了一眼熟睡的许长卿，微微躬身告别，转身走出僧舍，前去寻找小倩。

可刚走到门外，便看到燕赤霞挥舞宝剑正在跟一个剑客比斗。

两人剑法高超，仅是一夕之间，便已交手数个回合，最终剑锋停留在宁采臣身上。

突如其来的剑锋，吓的宁采臣抖如筛糠，斜眼瞥二人的剑尖，战战兢兢道：“你们该打完了吧？”

二人没理会宁采臣这个书生，皆是眼神凌厉凝视片刻，最终燕赤霞开口。

“夏侯兄，你打断我斩妖除魔，意义何为啊？”

夏侯剑客面无表情，淡淡吐出两字字：“比武！”

看着神情认真的夏侯剑客，燕赤霞无奈一叹：“哎，天下第一剑只不过是虚名而已，你何必如此执着？”

“你就是我的人生目标，只要将你击败，我的剑法才能大乘。”

夏侯剑客语气冰冷如剑，但眼神却无比炽热盯着燕赤霞。

闻言，燕赤霞是无语至极，惹上夏侯这块狗皮膏药，全是自作自受。

当年在一处峡谷内获得剑仙传承，燕赤霞便忍不住挑战天下英雄。

一剑在手，无人是一合之敌，因而闯荡出天下第一剑的名号。

不曾想，遇到了夏侯剑客之后，噩梦就开始了。

每年每月都会被夏侯剑客找到，并且拔剑挑战。

在燕赤霞眼中，夏侯剑客就是一个菜鸡。

但人家不怕失败，越挫越勇，一连挑战了七年，可谓是锲而不舍。

比如刚才，燕赤霞正跟树妖姥姥打得不可开交。

眼看树妖姥姥落得下风，燕赤霞正要放大招。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夏侯剑客挥剑挡在燕赤霞身前，让树妖姥姥逃走。

气得燕赤霞吹胡瞪眼，无奈跟夏侯剑客缠斗，一路打到了兰若寺。

……

燕赤霞收起宝剑，眼神柔和看向夏侯剑客。

“你我打了七年了，你整整输了七年。

我实在无心跟你斗下去，这次算我输，这天下第一剑归你了。”

燕赤霞的谦让，使得夏侯剑客勃然大怒，手中利剑闪烁着道道寒芒。

“燕赤霞！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今日是我败了，他日我必定会击败你，堂堂正正获得天下第一剑的名头。”

说罢，夏侯剑客身形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唉～”

长叹一声，燕赤霞宝剑归入剑匣，侧头盯着宁采臣，眼神不善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宁采臣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我来这里投宿。”

“哼！”

燕赤霞冷哼一声，抬眸扫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回眸瞪着宁采臣，故作凶狠姿态道。

“这里不适合你住，你还是快离开吧。”

说罢，也不管宁采臣的反应，转身去了亮灯的僧舍中。

而宁采臣虽被燕赤霞吓住，但想起小倩时便无所畏惧，整理一下衣衫便踏出了寺院。

或许这就是爱情使然吧，总是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离开寺院，向西走了片刻，耳中便听到曼妙琴音。

宁采臣随着琴音寻去，不多时来到一处湖心小亭。

亭内纱帐飞舞，隐约看到一美人，葱葱玉指波动琴弦。

琴音悠扬哀伤，好似诉说命运的不公。

宁采臣一时间感同身受，缓步踏入小亭内不自觉落泪，忍不住拍手叫好。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小倩姑娘弹的好！”

听闻夸赞，聂小倩苦笑连连，抬头望着宁采臣这个呆书生，眸中情意绵绵。

“你明知我是鬼，为何还要前来？”

宁采臣微微一笑，盘坐在聂小倩身前，指着胸口一颗真心，深情道：“不管你是什么吗，我宁采臣只爱你一个人。”

闻听此言，聂小倩沉寂已久的心怦然一动。

她痴情对视宁采臣片刻，见宁采臣神情依旧不曾改变，她嫣然一笑。

那笑容宛如百花齐放，深深印在宁采臣脑海，令他无法自拔。

“谢谢你～”

随着一声真挚谢意，聂小倩亲吻住宁采臣的唇上。

宁采臣怔住了，本能想要推开聂小倩，可聂小倩不为所动。

情到深处，总是让人迷失自我。

秋风瑟瑟，明月如镜，一首生命交响曲在湖中响起。

……

僧舍内，燕赤霞看到正酣睡的许长卿，不由摇头一叹。

“哎，真是没心没肺，这么危险的地方都能睡着，你是真不想活了。”

说罢，燕赤霞扯下腰间酒壶，灌了几口烈酒。

只有腥辣的烈酒，才能麻痹不堪的过往。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酒越喝越不是滋味，往日种种记忆不断冒出，刺激的燕赤霞忍不住拔剑而起，舞剑说唱。

“人间道，道道道……

道可道，非常道，天道地道，人道剑道，全是胡说八道……”

燕赤霞唱得尽兴，却吵醒了睡梦中的许长卿。

许长卿猛然惊醒，大喊一声：“到！”

穿越一时不适应，梦回前世点名的场面。

而燕赤霞停下说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许长卿：“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看到是燕赤霞，许长卿长舒一口，苦笑道：“燕大侠，夜已深了，咱能不能睡觉？”

燕赤霞讪讪一笑点头：“嗯，我不唱了，这就睡觉。”

说着躺在干草堆上缓缓闭眼睛，突然觉得不对劲，猛的坐着身子，看向许长卿。

“不对啊！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许长卿无奈的指了指破窗：“大哥，深更半夜，鬼魅横行，我一个弱书生去哪都是个死，还不如在里睡觉。

就算是死，也要睡个饱！”

燕赤霞认同的点点头：“你这话没错。”

随即他哈哈大笑，拍了拍许长卿的肩膀，自豪道：“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这里，可保你无忧。”

许长卿想起先前，燕赤霞中了树妖姥姥的调虎离山之计，呵呵一笑：“不劳您费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说罢躺回草堆继续睡觉。

“你！”

见许长卿如此无理，气得燕赤霞握紧了拳头，很想给他一拳。

“哼！”

但最终理智占上风，燕赤霞松开了拳头，冷哼一声继续饮酒惆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