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二婶见陈柳珠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本想借自己长辈的身份好好的说她一顿的,可又想到今儿来的目的,如果闹起事来对大家也都不好。
想到这,沐二婶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家里日子越过越差,一个月都吃不上一回荤腥,本来还在家等着他们来请的,可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来请他们一家,只得厚着脸皮来。
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又看着陈柳珠怀里的小孩,张嘴就说道:”哟!这丫头片子白白嫩嫩的长得还真俊!怪不得都喜欢。“说完就伸手在沐晨的脸上掐了一把。
沐晨被沐二婶这一突然的一掐吓了一跳不说,还下手特重,于是也不客气的嚎哭了起来!这个老女人,太让人讨厌了,以前经常惹得爷奶不高兴,现在还把婶娘赶出家,欺负沐月儿和星儿妹妹,这会有来欺负我,等我长大了,非得报此仇,不过现在也只能嚎几嗓子。
陈柳珠和刘槐花也不防她突然就伸手掐了一把沐晨,看着晨晨脸上的红印,刘槐花一贯快人快语,当即就吼道了:“二婶,你干嘛掐我们晨晨?你看看,晨晨被你掐的脸都肿了?你就是这么当二奶奶的,我家晨晨可是惹着你了,让你这么狠心的掐她!。”
陈柳珠则心痛的安慰着晨晨:“晨晨不哭,娘给你呼呼就不痛了。”说完又转头对着沐二婶说道:“二婶如果是想上门来找事的,还是请回吧,我们家今儿忙得很,没空招呼二婶。”
本来也没请你,村里人也都知道两家的矛盾和积怨,也不在乎这会直接撵人了,谁让她伤了晨晨。
就连刚刚想要伸手去抱沐橙黄氏也看不过去沐二婶的做法了,人家丫头好好的在自己娘怀里,没招你惹你,你去掐人家一把干嘛?
但今儿又是丫头的满月的日子,也不能把这日子给搅和了,对着沐二婶说道:“你这个老货,咱们这粗的老的像树皮一样的手,这才满月的小娃娃哪受得了你这老手,快走吧,那儿还有位子,要吃饭了,我们过去坐。”
要说沐二婶脸皮厚呢,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说道:“哟!还真是金贵,我就摸了一下,脸就红了,可再金贵还不是投生到这庄户人家里,也做不成大小姐。”
黄氏眼看着这老货越说越不像话,马上插嘴道:“谁家才生的奶娃不金贵,快走吧!开席了!”说着就要拉着沐二婶去一边的桌上入席。
一听说要开席了,沐二婶也想起自己来的主要目的了,带着大孙子来开开荤腥。把手臂上挽着的一个布包拿出来,打开后说道:“这是我给侄孙女做的一件小衣服,没你做的好,好歹是我一番心意,你可别嫌弃!”
陈柳珠是气得恨不得拿过她手中的小衣裳就丢到她脸上,再伸手把她推出去院子去,但还是忍着说道:“谢谢二婶!”
陈柳珠还在安抚沐晨,刘槐花伸手接过衣服,只是看着手上的小衣裳却有些眼熟。只是也未多想,只要她现在不闹事出来,也不差她祖孙俩一碗饭,只是委屈了晨晨,道:“马上吃饭了,二婶不忙的话,留下来一起吃饭在走吧!”
说完又对着黄氏说道:“黄婶,你也快过去坐吧,马上开席了!”
沐二婶拉着小宝往席座上走去,可刚走出两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柳株婶婶!“一个年约五六岁,身穿补丁,脸色蜡黄的小女孩向陈柳株几人所站的地方走了过来。
沐二婶看着小女孩,一脸的不喜,问道:“你来干什么?“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沐二婶孙女沐月儿。
沐月儿和她娘郑氏就是因为沐二婶不喜他们,才被赶出了家门,不但不喜欢,还污蔑郑氏是偷人才有了沐星儿。
陈柳珠和刘氏也转头看着沐月儿,沐月儿很懂事,从她娘生了沐星儿后就一直呆在家里陪着郑氏和沐星儿,除非蔡氏去了叫她出去找沐阳,沐峰玩,她才会出来。这会怎么出来了?还以为是郑氏怎么了,陈柳珠问道:“月儿,你怎么来了?可是你娘有啥事?”
谁知沐月儿说道:“柳珠婶婶,我娘没事,娘和妹妹都睡着了。我娘给晨晨妹妹做了衣裳,我奶刚刚只拿了上衣走,我见娘和妹妹睡着了,就把我娘做给晨晨妹妹的小裙子送过来了。”
说完就把手中拿着的小裙子递给到陈柳珠手上,一样的花色,正好和刘氏手中拿的上衣成套。
沐晨看着沐月儿,恨不得抬手给她比一个大拇指。旁边站着的黄氏等人捂着嘴就偷笑了起来。
刘氏更是快语说道:“哟,郑嫂子的针线就是好,看着就像是买的一样。”完全不顾及已经变脸的沐二婶。暗自笑道:这月儿倒是会挑时间。来的刚刚好,她是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是在月儿家见过。
月儿娘姓郑,以前在大户人家里当过丫鬟,后来到了婚嫁的年龄就放了出来,出来后得到一笔嫁妆,在嫁给沐二婶的二儿子月儿的爹后,两人生活的也还算是美满。
可是这种平静美满的生活在生了月儿后被沐二婶嫌弃,一开始倒也还能忍受她的嫌弃,可这在月儿大伯生下沐家二房的唯一儿子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变着法让她拿嫁妆出来贴补家里不说,大冬天的还把月儿爹指使出去打猎回来给她的孙子吃,也就是因为那一场打猎,月儿爹摔下了悬崖给摔死了。
月儿爹摔死后,沐二婶不但不觉得愧对郑氏娘俩,反而诬陷郑氏命硬克夫,便更不喜郑氏,借着各种借口变着花样折磨她,后来郑氏昏倒在地里,被人抬回家后,请大夫在诊治后说是:怀孕,再加上长期劳累,营养不足所致才昏倒的。
沐二婶一听自己儿子都没了,郑氏还怀了娃,一口咬定郑氏偷人,硬是要把郑氏从家赶出来。
还没从失夫的打击中醒来,再加上沐二婶的折磨,浑浑噩噩的郑氏过得是生不如死。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打击,再加上从月儿爹去世后身子也有落红,只是量比以前少了些,那曾想自己竟怀孕了。
在听到怀孕后,郑氏也是惊讶不已!不敢相信大夫的话,还说出了前几天月事还来过。没想到的是大夫竟说那些落红是有些流产的迹象,让多卧床休息。
村里人也都知道郑氏人本分,不会做出这种事。虽然沐二婶后面没再说要把郑氏逐出家门,可却以一亩薄田,三分荒地外加村边的茅屋两件把郑氏连同沐月儿从家中分了出来单过。
都说为母则强,郑氏看着月儿跟着自己一样都受尽了沐二婶折骂,就心痛的不行,如果再赖在沐家,自己和月儿的日子就一直好不起来,腹中的胎儿指不定那日也要被她折磨的没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离开他们,自己勤快一点,月儿现在也不需要人照顾,等老二生下来,月儿也满五岁了,也能帮着看下老二,日子肯定比现在过得好。
一心想着以后的日子,也让郑氏心里也有了盼头,也就同意了沐二婶的分家,带着自己的一些嫁妆搬到了村边的茅屋里。
即便是分出来单过,沐二婶也还是时常的对郑氏谩骂侮辱。
就像这次郑氏生下小女儿,不但没人侍候月子,沐二婶更是上门耻笑郑氏又生一个赔钱货,生不出儿子,让他儿子断后等等不堪入耳的话。
临走时还拿走了床边的一件小衣服,也并没有因为沐星儿长得像儿子而高兴,在她心里早就忘了自己曾还有个儿子。
在眼睁睁看着沐二婶拿走自己给晨晨做得小衣服时,心里虽气,但也忍了下来。
最后还是觉得这口气难以下咽,想到她拿走的小衣服,家里也没有其他的小孩可以穿,唯一的可能就是柳珠生下晨晨,今天办满月宴,想着她这是拿着自己的东西去送人情。
哼!你要送人情,我就让你送,看最后是你有脸还是我有脸?于是,在沐二婶走出茅草屋后,郑氏起身拿起沐二婶丢下的还没做完的小裙子就缝了起来,差不多午时终于缝完了。
针脚处并没有因为赶时间而做的粗糙不仔细,相反仍和之前的针脚一样细密工整。收好线,再拿起来抖开又仔细的检查一番后,又小心的折好,叫了了沐月儿进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并再三叮嘱。
然后就出现了沐月儿拿着郑氏做好的小裙子来送给陈柳株的一幕。
沐二婶见沐月儿这样说,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顿时就把沐月儿扇倒在地,吓得沐月儿睁着双眼,愣是不敢哭出来。结结巴巴的喊道:“奶奶别打我,奶奶别打我,月儿怕!月儿听话!”
陈柳珠抱着沐晨自然没办法去把沐月儿扶起来,不过刘槐花一步就跨到沐月儿摔倒的地方,一把就抱起了沐月儿,对着沐二婶大喊道:“二婶,你干嘛打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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