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静静的伏在我怀中,让我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一股暖意从怀中温热的小身躯上扩散开来,缓缓渗透入我的身体。
我对生活的热情正一点一点被重新点燃。
其实在发现身体的异样时我便已经有所觉悟了。命运不但给了我再来一次的机会,还赋予了我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我还有什么资格奢求更多呢?
前世的我在姐姐离开后就完全将自己关在了家里,过着与世隔绝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在粗暴拒绝了所有关怀的同时也深深伤害了仅剩几个关心自己的人!
就如同怀中的小女孩,前世她也曾抱着布娃娃拍开我家的门,换来的却是愤世嫉俗的暴躁男孩不耐烦的喝骂,还有厚厚的防盗门关上时发出的震耳巨响。
那个时候小女孩如同受惊吓的小白兔一般苍白着小脸,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却在我关上门才敢委屈的哭出声来。
我没有办法忘记,她是那么努力的一次次小心翼翼的尝试,任凭我如何恶语相加都不肯放弃。好几次被骂得站在我家门口嚎啕大哭,直到家里来人将她抱回去。可没几天过后,对面的门又会悄悄打开,一条小辫子冒出头来。
我虽然看着她长大,却也猜不透她幼小的心灵在想些什么?尤其我还从来未曾用心照顾她,只是一直把她当做一件大玩具来看待而已。
那个时候我的眼中只有姐姐,几乎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由于小丫头的母亲张晓宜是取得过三个硕士学位的才女,因此姐姐时常过门跟晓宜姐请教问题,一起聊些我听不懂的话题。那个时候,我也只能拿襁褓中的小婴儿来解闷。
两个人聊得越多,越觉得投缘,很快就姐妹相称,所以我也成了小丫头的叔叔。
此后两家人日渐亲近,走动更加频繁。我在不知何时就开始扮演起了小丫头专职保姆的角色。对面那家三个大人都在工作,每当忙不过来时,就把小丫头送来给我照顾。并且很快把这种事变成了习惯。事情一度发展到那家子有大把时间打麻将,却让小丫头来跟我一起睡的地步。想到这里,我不由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女孩。
不知不觉快五年过去了,这丫头都这么大了!已经长成了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可爱小女孩,以前的我从没察觉。
真可惜!我前世并无缘见到她长大之后出落成了什么模样。
最后的记忆是搬家时小丫头死死抱着我的腿怎么也不肯松开的场景,她声嘶力竭的悲嚎着,一直哭到晕过去为止。那个时候,甚至我那干枯死寂的心湖都似乎重新泛起了涟漪。此后好几天我都情绪失落,夜里总是梦到一张痛哭流涕的稚气小脸。
“贝儿?快回来了!奶奶要上街去喽!你要跟我去吗?”
宏亮的女声即使在屋子里都清晰可闻,也将我从回忆中唤醒。怀里的小丫头抬起脸来悄悄道:“鲫鱼叔叔,奶奶叫我了喔!”
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吐出口气调节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然后打开了房门。
只见对面的防盗门也敞开着,门口一个上了年级的女人正在低头穿鞋,她穿着浅紫色的家居休闲服,浑身没有一件多余的饰物,头发也束了起来,显得清爽而干练。手上挎着一个竹制的菜篮子,装零钱的小兜也挂在手腕上。跟记忆中一模一样。
“奶奶!我不去买菜了,你自己去吧!鲫鱼叔叔会陪我玩的。”我还在犹豫该说什么,怀里的小奶娃已经抢着说话了。
“呃!早上好,玉姨!”见玉姨抬起头惊讶的看过来,我急忙干笑着打了个招呼。
“小瑜!你……今天气色好多了!”玉姨怔了一下,方才快步走过来拉住我一只手,上下打量我一番,眼中喜色越来越浓。她拍着我手背道:“这下好了!看到你没事我终于放心了。玉姨现在就去买菜,晚上全做你最喜欢吃的菜。你一定要过来多吃点,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在我脸上摸了又摸,好半天她才欣然一笑,转身提起菜篮子,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楼道。
我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玉姨从小就看着我长大,现在她绝对是最了解我的人了。既然连她都不觉得什么我有什么异样,那么我的灵魂重生完全可以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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