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三爷是红叶城的风面人物，他的雅座同看台最近，看赛牡丹看得最清楚。

武家威本来却是没有象金三爷那样好的雅座，但他为了能看清赛牡丹，竟挤到了金三爷的雅座的旁边。

他以为他是谁？

他是武家威。

金三爷的人都还以为他是金三爷请的贵客，等他到了金三爷身边才知道他不是金三爷请的贵客已来不及了。

剑已出鞘，刀还是包在布帛里。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金三爷的人都以为金三爷占了上风。

金三爷却有苦说不出。金三爷只有不动声色，将这烫手的山芋抛给了赛牡丹。

赛牡丹在台上咯咯地笑了：“金三爷，你说什么话呢。这位壮士既然是武大侠，他既然有雅兴同小女子共抚一曲，不妨请武大侠上台来。”

话语如夜莺般滑行着，未曾动情心已醉。

灯光摇曳，画一笔不尽澜意的素描画。

十

金三爷的剑忽地一个踉跄。金三爷顾左右而言他：“我拿着亮风剑干什么？”

本来是很不好拨出来的剑，更不易插回剑鞘的剑。金三爷的剑却一个踉跄，刚好插回它的剑鞘。这一番作为做得天衣无缝，金三爷面露得意，对武家威说道：“武大侠，赛牡丹小姐有请，我的亮风剑也拦不住你。”

金三爷忽然做得那么大度，他是怕武家威的那把刀？武家威的刀还是好好的包在白帛里，刚才还说是一把假的木头刀。金三爷不会上这个当，就冲武家威刚才闪避开他二个剑招的身手，那把刀确应该是现在说是判官刀。

判官刀，江湖上的人无不闻风丧胆。金三爷拈了拈他的剑，他的剑也难是这把刀的对手。

金三爷不动声色地将剑插回他的剑鞘，对着武家威满脸堆笑。

武家威笑着问道：“金三爷不想验验我这把刀货真价实？”

金三爷道：“不必当真。谁不知道武大侠有一把从不离身的判官刀。”

哦，原来还不是他怕武家威的判官刀，而是怕拂了美人之意。

他能弹多弦的琵琶琴？金三爷心里这样想。

让他上台去出尽丑，也好解金三爷心中的气。

美人的笑象春风拂面般那般惬意，只可惜对着的人不是他金三爷，而是武家威。

武家威自嘲了一句：“金三爷是赶鸭子上架啊？”话未落，人一跃，已纵身上台。

赛牡丹是献艺的，她的琴弹得好。她对武家威嫣然一笑：“壮士最喜欢那一曲？”

武家威答道：“壮士兮，举戈朝天。你会不会？”

看台上的灯光那般朦胧，金三爷的眼红红的，还有点潮，不觉感憾一句：“美人竟会朝呤，落花流水旁人觅。”

“好诗。”一旁又有人低低的赞了一句。金三爷回头一看，那人还自顾自地说着：“想不到金三爷很有附弄风雅这一手。”

金三了刚想出口惊叫，那人举手阻止了，说道：“金三爷，我们听鸾凤和鸣的琴声，不可扫了雅兴。”

琵琶声起，一曲壮士兮，举戈朝天，如高山流水般一泻千里，又宛如珍珠般在荷叶上弹落。一会是大气磅溥，势如破竹；一会儿是飞鸟遗之声，丝丝入扣。阳刚中柔美，柔情不失娇态。咦，拨山兮气盖世，柔欲坠兮媚欲滴。

武家威当然没有用手抚琴，他合着弦声翩翩起舞。

旋转，奔驰，战场上的壮士骑马驰骋的雄姿也被他演译得栩栩如生。

他亮出了那把刀。情为意动，意为知己开，他不亮出刀就少了一道风景。

赛牡丹的琵琶就是琵琶，武家威的刀就是刀，都同样的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