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迎春走后,薛姨娘照例来王夫人这里说些家常,听得迎春的境遇,不禁叹息道:“可怜见的!他孙家有甚可以猖狂到如此境地?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还辱没了他不成?”
王夫人叹道:“依我看,倒像是迎丫头拈酸吃醋的打紧!以前只道是凤丫头那样的是醋坛子,不想这‘木头人’也解不开!”
“莫说她解不开,我那里那个又岂是解得开的?我也只得把香菱放宝钗屋里。要不是宝钗劝我,我早把香菱卖了,倒也清净!”薛姨娘道。
“我看这些孩子里面还就属宝钗说话能说到我心里,处事又周到,识得大体。天生就带个福相!不争不抢的,将来一定好命!”王夫人道。
“要说好命,这府里上上下下哪个命不好?连那些大丫鬟们都有人伺候,赶都干不出去呢!”薛姨娘笑道。
“倒也是!出了府的不敢说,只要在这府里的可不都是好命?”王夫人笑道。
薛姨娘说笑了一回回去,又对宝钗说了一番迎春的光景。宝钗听说便带着香菱进园子里来探望,先到王夫人处说了番“吉人自有天相”的大道理,又去看宝玉,偏偏宝玉不在,想是去了黛玉那里,便带着香菱来到“秋爽斋”,正好宝玉、黛玉都在,不禁笑道:“你们想是又要起诗社了!怎么不叫上我?”
探春嗔道:“你不怕园子里再捡到些什么,好端端无故带累了你的清名?又进园子来做什么?”
宝钗笑道:“我何尝怕过什么?要怕我就不来了!纵是捡到些什么,也与我不相干!倒是你们别先怕了!”说着拿眼睛看黛玉和宝玉。
黛玉并不理会,道:“宝姐姐可听说二姐姐的事了?”
宝钗收敛起笑容道:“听到些风声,只是不甚清楚。似乎是夫妻不睦?”
“正是这话!那二姐夫甚是无礼!只说些不堪入耳的话,让人听不得!”黛玉道。
香菱听到这话,更是同病相怜,眼圈儿不觉红了。
“其实,夫妻吵架也是常事!我家兄长又何尝不是?大可不必担心!量他也不敢小看咱们,就冲着大家同朝为官的份上,他也该忌惮几分!”宝钗道。
探春点头道:“你倒是个有见识的!我想也是!只有我们欺负他的,哪里有他们欺负我们的道理!”
黛玉将信将疑地看宝玉,宝玉道:“但愿如此吧!”忽见香菱在一边偷偷拭泪,忙道:“你怎么有闲跟了来?”
不待香菱回答,宝钗早笑道:“她跟哥哥嫂嫂闹了些别扭,现在在我屋里呢!我带她出来散散心!”
宝玉不便多问,只得转向黛玉道:“林妹妹现在不必担心了!宝姐姐终究年长,看得透彻!我们信她便是!”
探春看出香菱受了委屈,想着替她排解,便道:“我本来想去钓鱼,试试今年运气好坏!你们这一来,就耽搁了!不妨我们都去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良缘?别像二姐一样嫁那样一个狼心狗肺的混帐!侍书!去拿我一早准备好的钓竿,我们这就去钓鱼!”
侍书答应一声,跑着去取来了钓竿。众人便出了“秋爽斋”,沿着“沁芳溪”,一路寻着游鱼,来到“藕香榭”。在蓼溆的栏杆边停下。
“就是这里了!我以前在这里调到过大鱼!”探春道,说着便取出鱼钩挂好,摘了片杨树叶儿穿上,便把丝线一抛。
众人笑道:“你忘了放虫儿饵了!”
“何须虫儿饵?我就是要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探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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