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块来到直河大酒店,迎宾小姐迎了上来,问他们是住宿还是吃饭。屈共志说上乌成才的名字,迎宾小姐查了一下,说,在408套房,旁边一位服务员对他俩说“请”,然后便在前面引路。
“呵呵,志哥到了!倒酒倒酒!”服务员刚落手敲门,里面便传来咚咚的倒酒声。
屈共志后脚刚踏入,乌成才便想关门,屈共志笑说:“慢,阿才,还有一个人。”
“谁?”其他人都跟着乌成才一块问说。
“大家好!”李海含走了进来,微笑地跟大家打招呼说。
乌成才等人都是一怔,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突然出现一位漂亮姑娘。
“我先给各位弟兄介绍一下,这是我高中时的同学,叫李海含,是龙山镇河下村小学的一名老师。”屈共志向大家介绍说。
“你们这些愣小子怎都象傻了一样,还不赶快拍掌欢迎?”乌成才大声的说道。
“阿才,这可怪不得兄弟们,要怪就怪志哥,突然间就让这么美丽动人的嫂子出现在咱们面前。要在这之前我在大街上碰见嫂子,我可能会忍不住走上前去骚扰一番,现在肯定会少不了挨弟兄们的一阵拳脚了。”
“那是当然,谁不知道你电信通莫说是碰见象嫂子这么漂亮的姑娘,就算是碰见八十岁的老太婆你也是管不住你的那双咸猪手的,哈哈哈……”
“……”
“你们这帮混混,当年老师提问你们问题的时候一个个喉咙象被鱼骨头梗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上来,现在说起花花东西来一个比一个来劲头。”屈共志伸出手指头一个个点着笑骂说,转而对李海含说:“老同学,我现在就给你介绍介绍吧,这位是乌成才,在县法院工作,是乌院长的公子。这个叫李卓锋,在附城派出所工作,是个警察。这个是黎冠勇,在税所工作,还有这个宇文通……”“嫂子,我在县邮电局工作,如果你家里还有妹妹怎么的,一定要给兄弟我留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宇文通接过屈共志的话说。
“去去去,别再胡乱叫,你想把人家吓跑吗?脑袋瓜别整天就想着那个东西,没点出息。”屈共志猛地揪了一把宇文通的耳朵说。
“志哥,你早就该狠狠的揪他一顿耳朵了,不然他真的除了知道星期六去挖马蹄,别的什么东西在他的脑袋里都是稀里糊涂的。”李卓锋笑着说。
大家听了这话都大笑不已。
“卓锋你这小子,别总记着撕开别人的裤子让人出丑,你又能比我强到哪里去?想在考小学毕业试时,要不是我想办法把你的试卷替换出来给志哥做……”
“好了好了,每次聚会就你们俩人屁话废话多,喝酒喝酒!”乌成才举起酒杯说。忽然,他好象想起什么,笑着对李海含说:“嫂子,不不不,李老师,今晚难得大伙高兴,跟弟兄们又是第一次见面相识,也来几杯白酒?”
“我就随便喝点吧,关健是要大家尽兴。”李海含说。
“好!那大家就先干下这杯开台酒吧。”
“干!”
“阿才,咱们兄弟每次聚会都有个主题,这次……”屈共志把酒一饮而尽说。
“志哥,你还不知晓?阿才家里现在可是双喜临门哪。”李卓锋说。
“啊?”
“乌院长现在已经是县委副书记了,而阿才呢,过几天也要到枫河镇任镇长助理,挂职锻炼,前途无量啊。”
“啊,阿才,今晚可是咱们弟兄们每喝一杯,你可要喝够双杯啊。”
“好,没问题,我听志哥的。这酒我可不怕喝,怕就怕考试测验时志哥没给我扔纸条,哈哈哈!”
大家开始向乌成才敬酒表示祝贺。轮到李海含时,宇文通抓过酒瓶说:“阿才,李老师兴许是咱们末来的嫂子,她今天第一次跟弟兄们相识就碰上你这等双喜临门的好事,你可要喝双双杯才行哪。”
“没问题,那我也总不能一个人独乐吧?”
“那我也喝两杯,怎样?”李海含笑说。
大家禁不住都拍手叫好。
“你行吗?”屈共志不想她逞能。
“我?放心,醉不了。”
“志哥,还说不是嫂子呢,这么亲热乎。”宇文通嘻皮笑脸的说。
乌成才跟李海含毎喝一杯,大家就热烈的鼓掌一次。末了,乌成才说:“喂,弟兄们,虽说今晚是我唱主角,但你们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给咱们末来的嫂子敬酒吧?尤其是电信通你,要嫂子给你介绍漂亮姑娘,就得殷勤点,多敬嫂子几杯,要不然嫂子连母夜叉也轮不到介绍给你。”
“对,对,阿才说的在理。阿通,就从你开始吧。”李卓锋、黎冠勇异口同声的说道。
屈共志见李海含喝了这许多杯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料想她的酒量也非一般人能比,再者她也压抑得太久了,今晚难得有机会发泄放松一次,她能喝就让她尽情地喝吧。
今晚喝酒可能是多了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大家都喝得很兴奋,很活跃。
“好酒量,好酒量。嫂子,李老师的酒量今天阿才我算是领教了,少见哪。要是一对一,我也末必是对手。”乌成才看着要给大家回敬酒的李海含对屈共志说。
“阿才,什么时候报到?”屈共志示意乌成才往旁边的沙发坐下。
“就下个星期一。说实在的,志哥,要不是上回听了你那番话,我是不愿意去的,我的生活过得不知有多潇洒多自在,现在却让我到下面去煞一年的闷日子,没劲啊。”
“阿才,在基层做事确实不是件好差事,任务多,责任重,待遇也没县城的好,可不管怎样,这层金你还是要镀的。再说,让你下去挂职锻炼的时间也不长,才整整一年,一阵屁臭的时间。况且,枫河镇是咱们直河县的产煤大镇,镇干部的经济待遇料想再差也不会差到象咱们龙山镇政府那样子。好好干吧,别辜负了乌院长对你的期望。”
“志哥,不瞒你说,这次我本来是可以挂个镇党委副书记的,可是得有大专以上学历,你也是知道的,我的高中毕业证还是花钱给买来的,哪里来怎么大专文凭,就这一条给压着,只能挂个镇长助理。昨天,我那死鬼老爸替我在县党校报了个大专速成班,一年就可以拿到文凭的那种。志哥,这一下我又苦了,你没看着,头一回领回的书就足有一尺厚,我看见就头晕。”
“阿才,据我了解,你上的这种大专速成班其实就是专门为你们这些急需文凭入仕途的人而设的,做作业考试都是件非常轻松的事,这你不用担心。”
“志哥,就是作业照抄、考试开卷也得动笔吧,可现在你要我抓笔就如同要我抓根烧红了的铁,没辙啊。”
“阿才,这是你一贯怕读书的思想在作怪,你一定要改变这种思想。再说,你老爸扶你进入仕途决不是要你当个镇长助理就可以满足他老人家的愿望的,他希望你能超越他,这就意味着你仅仅拿到大专文凭还是不够的,往后你还要继续攻读本科,研究生,当然有必要时还要拿博士学位……”
“志哥,你别说了,我听着都快有点头晕了。我今晚回去后我就跟我那死鬼老爸讲,一定要他跟人事局打声招呼,把你调到枫河镇,往后如果要做作业考试怎么的,我就可以随时叫上你了。有志哥你给我顶着,我心里就比什么都踏实。”
“这可不行!阿才,不是做哥哥的心狠,这回你可真的要强迫自己好好的提高知识理论水平了,否则以后你当了镇长、县长,甚至市长什么的,若是你念个文件也念得错字连连,笑话百出,不但会严重地损坏你的形象,对你的仕途也必会造成不良的影响。听哥哥的,没错!说句实在话,阿才,我也很想兄弟在一块,凡事也好有个照应,更何况我所在的龙山镇是咱们直河县的西伯利亚。这回乌院长是县委副书记了,我相信他要帮一个乡镇非领导干部调动工作,那是一件非常容易而简单的事情。可是你要想到,他才刚刚上任,就急着帮亲戚朋友办这事办那事的,影响多不好,等他把位置坐烫了,那个时候你再跟他说也不迟。”
乌成才听了屈共志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说,“那好,志哥,我就听你的。不过,如果我硬着头皮也顶不住,可还得请你亲自出马的。”
“到时你有了替你捉刀的人,还消得了我?哈哈哈!”
“志哥,还有,你看看我那死鬼老爸给我写的行为准则。”乌成才从包里翻出一张纸,递给屈共志。
屈共志看了看,上面这样写着:
1、不与非领导干部亲密接触、打交道,保持自己的神秘感。
2、即便没人吃请,就算是到街上吃快餐,也不在饭堂吃平餐,平餐吃得多,是你没本事的表现,你的形象会在别人心里大打折扣。
3、外出办事,没能安排公车,情愿自个儿包车或打的,也不去挤公共汽车,连车也弄不到坐的领导是窝囊透顶的领导。
4、有事没事也不要常呆在办公室,不能让人知道你整天无所事事,是个活动能力差的人。
5、没事多往上面跑,与上面的良好关系不是靠干出来的,而是靠跑出来的。
……
“怎么样,志哥,是不是有点玄乎?”
“乌院长在领导岗位上呆了这么多年,对官场肯定有他自己的一般见地。他要你记住这个东西,目的也是为了你在仕途中能吸取他的奋斗精华,少走弯路。看来,你老爸对你可真是呕心沥血了,你一定要完全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对了,志哥,丘花子还没有给你弄个主任之类的当当么?”
“暂时还没这个动静。”
“这个丘花子,我就知道他会拿屁股当嘴巴使,回头我碰见他,我一定要他到这里请我吃一顿,要回他欠我的人情。”
“算了,阿才,这事才四、五天,你要人家空出一个位置也得容人家花时间想想怎样挪吧,此事不急不急。”
“喂,志哥阿才,你们俩个可不是早就跟嫂子密谋好了的吧,先让嫂子出马把我们三个都灌倒,让咱们整夜都吃不了和牌吧?”宇文通举着杯子要跟李海含再干一杯说。
“我就知道你小子的手早就痒得难受,那今晚大家就喝到这里吧,现在进行第二个节目,看看谁的手气好。”乌成才说。
“你喝了那么多,没事吧,要不先进房休息?”屈共志对李海含说。
“对,嫂、李老师,咱们弟兄打起牌来可是粗话连篇,怕你听了会揪咱们的耳朵,您还是暂时先回辟一下,到房里好好休息吧。放心,志哥有这么多弟兄看守着,他今晚想去干坏事也去不了,更何况我还是个警察呢,他没机会犯错误。”李卓锋也笑着说道。
李海含从昨晚受惊吓到今都没能好好休息,今晚又趁兴喝了这许多酒,确实感觉有点困,她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大家好好玩”便一个人进房睡觉去了。
“阿才,今晚还是老规矩?”黎冠通说。
“不。弟兄们,我想先跟大家说个建议。志哥他的手头很紧,大家又想跟他一块乐乐……”
“阿才,你今天说话怎的这般跟女人说话一样扭扭捏捏的?没点爽快!要我说,以前在学校混时一直是志哥关照咱们,如今志哥有困难,就是咱们弟兄们有困难,阿才你有啥好建议,直接跟弟兄们说就是了,不必拐弯沫角的。”黎冠勇胀着通红的脸说。
“那好,咱们现在毎人先给志哥五百元,要是他赢了钱,这本钱就还给咱们,要是志哥都输光了,不好意思,大家就当贡献,谁有意见没有?”
“我有!”屈共志末等乌成才的话音落下,说,“这可不行,弟兄们的钱又不是自己家里印出来的,咱们兄弟之间数是数,情是情,往后我可能还要经常向弟兄们伸手呢,难道也要你们这么的一直无偿资助?”
“志哥,你可能不知晓,他们现在太穷了,穷得只剩下钱。就拿阿通说吧,钱天天把他咬得无法忍受,只好自己给自己下任务,毎个星期要找多少个小姐。这可多危险呀,要是他把革命种子都给玩光了,往后就少一个人叫您‘大伯’了。所以,你帮他使钱就等于帮了他的大忙。”李卓锋的一番话让大家开怀大笑。
屈共志拗不过这帮兄弟,只好随他们的意。
“阿才,今晚你唱主角,订个标准吧。”大家说。
“都是哥们儿,没必要玩大,只要尽兴就行,就玩一张牌五条(五十元)吧。”
大家表示同意。
五个人四人上桌,屈共志握着两千块钱站旁“买码”。
第一局,宇文通和了个结对,屈共志从后尾随机抓了一个,是个三条,买中了宇文通。桌上每人得出八张牌,四百元。屈共志进数六百元,比他一个月工资还多两百元。
“志哥好手气,来了个开门红。”乌成才说。
“那当然是,哪象你们这些家伙的手摸惯了小姐的大腿,哪还摸得来和牌?”宇文通笑说。
“你小子才和那么一局就那么的忘乎所以,等会输大了,要是还象以前那样一拍屁股想走人,咱们定要把你的内裤扒下来充数!”乌成才说道。
“对,就该这样,不然这家伙整天象只癞尿虾。”李卓锋应和说。
“看谁扒谁的裤子!”大家说笑间宇文通又和了一局“玄鸡”。这一回屈共志没能买中,出两张牌一百元。
“阿才,看来这小子今晚好象是吃了牛鞭,要不然凭他那身材还能连放两炮?”李卓锋说。
“即便他吃了牛鞭也达不到这种效果,依我看他倒象是添了母牛的B!”大家听了乌成才这话都大笑不已。
每玩一局,大家都笑骂几句,就差没把人类尚末发明出来的粗话说出来。
屈共志的手气就象是股市开盘冲高回落,在第一局赢了六百元后,此后接连十几局都没收成,手中的票子也愈来愈薄。他们桌上四人都势均力敌,谁都没有输钱,可人人都赢了屈共志的钱。乌成才说:“志哥,干脆抓两条码吧,增加胜算,我就知道这帮家伙还嫌这牌注打得小。”
抓两条码当然要比抓一条码有数算,但风险自然也是相应增加的。屈共志心想反正这钱也是这帮弟兄给的,赢了自然好,输了正好“名正言顺”的还了他们这份人情。接下来的牌局,他便依了乌成才的话,每次都抓两条码。但仍然是输多赢少。宇文通说:“看来志哥今晚是旺色不旺财了,老天安排好了要让志哥早点休息,好欢度良宵。”屈志志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的耳朵,说:“等会你输大了想跑,看我如何让大伙把你的阴曩毛给剪下来送给小姐,叫你出高价钱也赎不回。”
“没错,志哥早就该这样揪揪他!”宇文通打出一个四条,被李卓锋给吃了,“电信通,我现在可是叫和牌了,你帮我看看那张牌是不是张八条?”李卓锋指着最后尾的那张牌说。
黎冠勇抢先把那牌抓在手里,大家看了一下,果真是个八条。
“不好意思,兄弟,这局你衰定了!”李卓锋把牌一摊说。
“清一色!”大家异口同声说。
这一局由宇文通一人“包场”,出五十四张牌,二千七百元,要是屈共志再抓码每买中一张李卓锋,通就得多出一倍的钱。不过,要是每买中一张宇文通,屈共志也跟宇文通一样,出张牌五十四张牌二千七百元。机遇和风险是并存的,更何况屈共志手中只剩下一千元。屈共志横下心来,从牌尾巴抓过一张牌,乌成才等人都在大喊大叫说“中!中!中!”屈共志胸中砰砰乱跳的,翻过一看,是个六万,买中了李卓锋!
“再抓一个,再抓一个!”屈共志伸手再抓过一张牌,是个二条,“又中了!啊哈!”大家都对着黎冠通大笑起来。这一来,黎冠通要出一百六十六张牌,八千三百元,屈共志可进数五千四百元。宇文通从包里点出五千元放在桌上,说剩下的等会再给。可李卓锋哪里肯依,一把抓过他的包,说你小子又想玩“瘷尿”的花招,我才没那么的傻,你不给我自己拿,另收十元代劳费。宇文通想抢过包,却被乌成才、黎冠勇一把拦住。
“志哥,你才揪了电信通的耳朵,咱们俩就获得小丰收,你要是脱掉他裤子扇他几下屁股,那肯定能获得大丰收。”李卓锋看着焉拉着脸的宇文通笑说。
“就你的嘴巴吐出的屎多,等会我做局‘全大炮’吃和你,看你怎样割下卵蛋充数。”宇文通对李卓锋说,随手打出一个发财,却又被李卓锋一把抓在手里,说:“你小子今早肯定是大便没擦干净屁股,否则为何发财到手也不要,硬是要送给我吃?”
“人们这帮家伙,个个把我当作是水鱼,我……”宇文通话没说完,李文锋腰间的呼机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看,眉头一皱,说:“真扫兴,又有***行动。弟兄们,打完这一局,今晚就玩到这了,咱们改天再切磋切磋。”
“那干脆这局就不玩了,还是工作重要。阿锋,你就赶紧去吧。”宇文通趁大家不注意,抓起包就溜了。
“这小子,就怕出这局输的钱!”乌成才笑着说道。
“他哪回不是这样子,除非是他赢钱的时候。好在那局逼他清了数,不然也给他‘癞了尿’,白忙活。”李卓锋点着钞票说。
“弟兄们,你们放心,和尚跑了可庙还在呢。”屈共志说着点出两千元,说:“他还有五百元在我的手上呢。”
“志哥,他那份你就吞了它,别跟那小子客气,他往后要是敢问起,就叫他到麻将桌上取!”乌成才说。
“对!”黎冠勇和李卓锋也这般说道。
散局后,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屈共志昨晚至今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才感到特别特别的累,可李海含已在房里睡着,他只好趴倒在沙发上面睡。睡了一会,感觉不是那么的舒服,就起身叫来服务员要求多开一间房。服务员告诉他,今晚客人很多,单身客房没有了,只剩下几套象这样一房一厅的套房。屈共志说,套房就套房吧,只要睡得舒服就行。服务员说好的,要他稍等片刻。服务员刚一转身,屈共志又把她叫住,问她象这样的套房一个晚上收费多少。服务员伸出五根手指,说五百。五百?屈共志咋了咋舌头,心想还是给自己省下这相当于自己一个多月的工资开销好。
天亮醒来时,屈共志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层被子,他极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李海含坐在一旁小声地放着电视,她见屈共志醒来了,走过来说:“昨晚可不是连衣服都输掉了吧,要不然连房间都不敢进?”屈共志打着哈欠说:“我这是洁身自爱,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了身。”李海含“呸”的一声说:“你们男人跟女人在一块时除了想着那个还能想什么。”屈共志笑说:“是啊,这两晚我都在一直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身边睡着一个大美人竟然无动于衷,此事若是给天下男人都知道了,恐怕我家想建十层楼高的楼房也不须买砖块了。”
“为什么?”李海含一时弄不明白屈共志这话里的意思。
“为什么?这是咱们男人一辈子也难得碰上一回的艳遇,我竟然没当它一回事,让它白白的溜走,你说这天下男人还不都向我扔砖块吗?”
李海含听了这话狠狠地拧了一把屈共志的手臂,痛得他大喊大叫起来。
“喂,昨晚你的那帮同学都走了?”
“他们家都在这县城,散台后都回家去了,怎么,你还想找他们喝酒?还真看不出来,你的酒量会这么的大,连乌成才都自认不如。他那个人的肚子可是三、四斤酒也装得下的人。”
李海含淡淡的笑说:“我算得了什么,在我家乡,我只能算是个末流之辈。男人若不能喝个七斤八斤的,恐怕连家门也不敢出。”
屈共志听了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说:“那你往后一定得找个肚子能装一斗酒的酒鬼回去。如果找的是象我这样地喝了三几杯就云里雾里的人,恐怕他一辈子也不敢踏进你家门一步,到头来可不是女婿探岳父,而是变成岳父探女婿了,哈哈哈!”
“我就偏要找个滴酒不沾的男人给你看,看你还能笑得成?”李海含轻蔑地看了看屈共志说。
“听着你这话,倒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屈共志说。
“什么事?”李海含问。
“那还是念小学三年级的事情。我头一回到乌成才家里玩,乌成才的母亲拉着我的手,说,你就是经常被阿才拿来作业本抄的那位同学?我说是。然后她又问我的父亲喝不喝酒。我说不喝。她听了我这话后对乌成才的父亲说,你瞧,人家不喝酒的人生的小孩就是聪明,依我看哪,老乌,趁咱俩都才三十出头,干脆你把酒给戒了,咱们再生一个。可乌成才的父亲听了却说,要我戒酒?还不如叫我把你给戒了。乌成才的母亲听了这话,火冒三丈的,说,那好,你自己不戒酒,我就找个滴酒不沾的男人给你看看。我瞧你刚才说话的那模样,跟当年的乌成才母亲倒是很象。”
“好你个屈共志,拐弯抹角的想占我的便宜,看我怎样教训你。”说罢轮起拳头对着屈共志一阵痛打。
闹完后,屈共志忽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李海含问他好端端的叹啥气。屈共志说没什么,只是感到有点失落。
“是因为昨晚的那帮同学吧?”
屈共志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说:“他们仅仅依凭父辈,不须付出代价,不须通过自己的的努力奋斗,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弄份好工作。而我呢不知比他们付出了多少倍的努力,最后还得依靠乌成才的父亲出面帮忙,才算勉强捧上咱们农村人祖祖辈辈羡慕不已的铁饭碗,你说可悲不可悲?”
“这有啥可悲不可悲的?自从出现阶级社会以来,这样的一种现象就从咱们的祖先一代又一代不停地演绎着,一直到今天,当然,它还会继续延续到明天,后天。这种可悲早就是一种习惯性的全社会性的可悲,所以这种可悲也就变成了不可悲。世上不公平的事情比比皆是,就拿高考来说吧,在国人的眼里,高考是为国家选拔人才的最高级别的考试,可就是这么一种考试,它也深深的烙下子凭父辈优先的烙印,可不是吗?你也是知道的,父母亲在银行工作的报考银行学校录取分数可以比咱们低分,父母亲在邮电行业上班的报考邮电学校录取分数也可以比咱们低分,其它诸如工商,税务甚至是公安警察学校也是如此,有的年份这些学校干脆就在招生报上明目指出只面向本系统的子女招生。要知道,这些行业恰恰是当今最为吃香的工作行业,就这样被那些掌握国家资源配置的人为本系统,为自己的亲属子女以种种名义堂而皇之的瓜分掉了。而咱们这些农家子弟,唯有依靠自己的才智跟随千军万马闯关斩将,才能摆脱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
“老同学,我的那帮弟兄就是你刚才所说的真实写照,乌成才进了法院,黎冠勇的父亲在税务所工作,他也跟着进了税务所,李卓锋的父亲在派出所当副所长,他也七拐八弯的当上了一名警察。而宇文通呢,他爷爷,爸爸都同在咱们那个镇的邮电所上班,他初中毕业后也跟着进去了,邮电所简直就成了他自己家开的店铺。他们别说不知高考是啥一回事,就连升高中考试也没有参加,可说是一滴汗水也没付出就捧上了铁饭碗。也象你所说的,他们走进的这些行业都是让咱们这些农家子弟羡慕不已的高收入行业,你没看见,他们玩起麻将来,哪个把钱当回事?而我自己呢,苦读寒窗十几载,想凭着自己的本事得到一份好工作,帮助家里脱贫,可到头来还是这样的寒酸困苦,差点就连回家的路费也没有。你说,我的心情还能平静如水吗?”
“不能平静又能怎样,难道你还能到大街上去大喊大叫一番,让人们可怜你同情你?没有的事,人们只会以为你是个异端,是个脑袋有问题的疯子而已。”
俩人一时无语。
“老同学,昨晚你们都笑话宇文通整天就知道星期六去挖马蹄,这是啥一回事?”
“那还是念初一时的事。”屈共志说,“有一回上英语课,老师教了一句Thankyouereymuch的日常用语,要求同学们要记住念法,第二天他要提问,提问答不上来的,中午留堂并要抄写这句日常用语十页。宇文通这人的记性一向不怎么好,在课后我一连教他念了几十遍,他也没能好好的记住。没办法,我只好提示他说,你有没有发觉这句短语跟咱们说的星期六去挖马蹄这句话的发音很相似,你只要记住了这句话,你就可以慢慢的回忆起这句英语短语的念法了。第二天上英语课时,老师就第一个点名提问宇文通,问他“非常感谢你”这句话英语怎么说?宇文通想也末想就朗声地大声回答:星期六去挖马蹄!”
李海含听到这里,笑得前抑后翻的差点透不过气来,末了,她说:“咱们那里也有这么一个类似的笑话。那还是文化大革命的年代,有一条村的生产队长,他的名字叫官民,副队长叫成苟。一天晚上,他们俩根据生产大队长的指示,把全村家长召集起来学习中央文件。文件中有句话是这样的:在困难的面前,我们既要看到光明,更要看到我们已经所取得的成果。学习完后,每人发一份,要求大家回去后要多背诵背诵,不要求一字不漏的背出来,但至少能说个出大概,明天早上开工时按照抽签的办法检查这项革命工作的落实情况。如果不能过关的,要扣去一天的工分。这些家长当中,有个人的记忆力也是不怎么好,也不大识字。散会后他主动找队长重新把这文件学习了许多遍,但念来念去,就是老记不住‘光明’、‘成果’这两个词儿。队长也干了一天的活,累得很,没有耐心跟他纠缠下去,扔下一句‘明天早上就看你的造化了’的话后就打着哈欠回家睡觉了。那人没法也只好回去了。在回家的路上,他苦苦地琢磨怎样才能记住‘光明’和‘成果’这两个词儿。忽地,他的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说,‘有了!’第二天早上开工的时候,队长按照昨天晚上说的,按抽签的办法,谁抽中签谁就得把昨晚学习过的文件背一遍给大伙听听。不幸的是,这个人头一个就抽中了。不过,他倒是显得信心十足的,当着全村人的面,放开喉咙大声地背道:‘……在困难的面前,我们不但要看到官民(光明),而且要看到成苟(成果)!’”
屈共志听罢差点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早餐,有牛奶,面包,油条,肉粥等,很丰盛。屈共志问,这些都是免费的?服务员听了莞尔一笑,说:“是的,请两位慢慢享用。”随后便关门出去了。
“你有没有注意刚才那服务员的脸色,人家在笑你老土没见识呢。”
“咱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免费的早餐,不大相信自己有这等待遇。”屈共志咕咕咕的喝下一大口牛奶说。
“你还不如说是怕付不起钱,给酒家扣押干几天苦力,消受不了。”
“干几天苦力我倒觉得无所谓,怕只怕被他们强迫做‘先生’,把我介绍给那些横竖一样长短的老富婆,那我才真的消受不了。”
“呸,看你长得骨瘦如柴,贼头鼠眼的,还能有这等公猪待遇?我看你只有替顾客抹屁股的份!”
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等会我就要坐车回家了,你去找你的老乡?”屈共志说。
“你怎的就这么讨厌我跟你在一块?”
“难道你还想跟着我一块回家?”
“嗯。”
“这,这可不行!”
“怎么不行法?难道你已经跟人订了亲,这回又带回来一个,怕全村人骂你的祖宗是陈世美?”
“现在谁还在乎这个?你即便一天带一个回去,人们也只会羡慕你,夸你有本事。”
“别在臭美了,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西门庆?”
“我真要是西门庆就好了,当个地痞流氓收保护费就可富甲一方,整天提笼驾鸟的到处寻花问柳。可惜了,自己只是个贫困小儿,从小到大都得依靠家里的那只老母鸡下蛋卖钱上学,这回你说要跟我一块回家,往后我家的日子肯定会更加的难过了。”
“难道我是个女土匪,到你家走一趟连你家的老母鸡也抓走不放过?”
“这你就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母亲劳累了大半辈子,早就想着我娶媳妇了,这回你跟着我回去,十有以为我这是带女朋友回来了,她这一高兴,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于是,我家的那只老母鸡就得遭了殃。”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想跟你一块回家了。”
“为什么?”
“在家时,我妈就经常教训我,象我这么一个鹫傲不训的丫头将来谁也不会乐意自己的儿子娶做媳妇的。你今天就带我到你家去应验应验一番,看看是不是糟糕到这个样子。”
屈共志还真的想不到李海含竟这般的&qt;厚颜无耻&qt;,可又不好再拒绝她,只好由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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