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共志陪同县“学习办”一行吃完中午饭后已将近两点钟,跑前忙后忙了大半天的他走进宿舍便一头扎在长凳上呼呼呼的睡了起来。可刚合上眼,就有人咚咚咚的敲门,屈共志睡眼矇眬的打开门,原来是唐汉文、邓达贤等四、五个人。
“屈主任,你的心可真够定的,还能睡得着,可不又是胸有成竹了吧?”唐汉文说。
“什么胸有成竹的?”屈共志感觉自己的头脑有点乱洪洪的。
“屈主任,,难道你忘记今天是星期五了?”邓达贤说。
屈共志这才明白他们的来意,他一头靠在门上,说:“我还没想过这东西呢。”
“屈主任,你可是咱们老板的救命恩人,昨天那事儿要不是你发现得早,丘老板不死恐怕也会被人要去半条命了。你对他有恩,方便的时候在他的面前打听一下消息,他总不至于会批评你吧?”唐汉文给他递上一支烟说。
屈共志摆了摆手,连连打了几个哈欠说:“下午再说,下午再说。我现在想的就是要睡觉。”
“那上班的时候到你这里?”
“不用,差不多的时候你们呼我就到饭堂去。”屈共志想偷下懒好好的睡上一觉,也不想让自己的宿舍成为周末码彩论坛会。
唐汉文等人连连说好。
屈共志不知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又听得门外有人走了进来,他忙睁开眼,一看,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竟是王贵娴。
“贵娴,你是啥时候来的?”屈共志咕噜一下子爬了起来,心里一阵猛跳地说。
王贵娴没有回答屈共志的话,她放眼瞧了瞧房里摆放着的东西,说:“想不到你跟李海含还真的住在一块了。”
“贵娴,我虽然是跟她住在了一块,但我和她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同学关系啊,你不也瞧见了,你进来的时候我睡在这张长凳子上?”屈共志此时恨不得自己身上有千张嘴,万张嘴,向王贵娴说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贵娴冷冷的说:“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派出所的来这里查房。”
“贵娴,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说……”
“我也没有什么意思,你自己也别对我说的话胡思乱想。”王贵娴淡淡的对屈共志说。
“贵娴,咱们走吧。”徐宪仲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牵住王贵娴的手,得意地瞟了一眼屈共志,走了。
“贵娴,你等等我,听我说!”屈共志大喊大叫的,想追上去,可他们俩眨眼之间就已不知去向。
“唉,想不到爱一个人会是那么的辛苦,怪不得千百年来只有爱情才是永恒不变又是那么令人神往的话题。”李海含在旁边长叹道。
屈共志这才知道,他刚才做了一场梦,而且还说了梦话。他揉了揉眼睛,问李海含:“你这么早就过来了,下午不用上课了吗?”
“还早,你看这钟几点了?”李海含把闹钟放在他的眼前。
“四点半了?”屈共志赶忙起来说。
“看你这急的,是不是忘记了你们领导交待的事?”
“我得坐最后一班车到县城,昨天我跟阿才约好了。”
“昨天晚上我咋的没听你说?”
“这个东西我有啥好跟你说的?我走了晚上你一个人不敢在这里睡?放心,据我考证,这个房间虽然破点,但从来没有闹过鬼,如果闹鬼,那都是痴情鬼!”
“痴情鬼?刚才就闹过呢。”李海含斜着眼睛看着屈共志说。
“刚才就闹过了?”屈共志一愣,随即明白李海含这话的意思,他脸稍稍有点红,说:“我这哪算是痴情?比起徐宪仲来我可差远了。”
“你别老在我的面前提及他,这个人只能说他是鬼。”
“屈主任,怎地你还在这?老陈都快要封单了,咱们几个都想听听你是否有内幕消息呢!”唐汉文等几个镇干部跑来说。
“我刚才忙着赶写一份材料,忘记了这个,你们怎地没有呼我?”
“还说这个?屈主任,你的传呼机可不是给了徐宪仲吧?要不咱们几个轮流在外面呼你,都是徐宪仲给复的电话?”
李海含在旁边听了这话,“哧”的一声笑了出来,说:“不是给,是换。徐宪仲用他新的传呼机跟屈共志换了。”
“屈主任,我就说嘛,你这个把月来总是好运连连,干啥事都顺溜,就连这旧机换新机,对方明知亏大本的事儿也能遇上。怎么样,这回心水如何,兄弟们都在等着听你的吉言好下注呢。”唐汉文说。
“这个东西哪有心水不心水的?大家想听听我的意见,我也只能根据自己的想法进行分析作结论。不过,这丑话可得说在前头,我的分析也不一定对,……”
“屈主任,这个道理大家都明了,谁愿意听就听,你也没有强迫谁听你的,对不对?别个个周末都重复来重复去的说这个了。”有人等不急了这样说。
“今天中午我跟丘书记他们一块吃饭,我发觉他的心情从来没有那么的好过,其间县领导跟他谈起几件工作,他总是说‘这个等下个礼拜再说吧’,这可是要放假的好兆头,这是其一。”
“其二呢?”
“上个礼拜没放假,今天他心情又是这么的好,我猜想如果他不想放大家的假想必他自己也会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几天了,所以,还是放假的可能性大一些,这是其二。好了,我的结论就是这样,大家认为我说的有道理就压放假吧。”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可这只是完全依照老板的言行表现进行推论得出的结果,就这样下注,未免太冒险了吧?”有人说。
“那我还能怎样?难道还真的能到丘书记面前直截了当的问他这个周末放不放假?哈哈哈!汉文,麻烦你替我下一百元注,记住,压放假。”屈共志说罢从衣袋里掏出一百元,递给唐汉文。
“你们这些人的赌瘾也真够大的,就连单位放假不放假也能拿来做赌具。”李海含看着唐汉文等人的背影说。
“这有啥办法,谁叫咱们这些人穷啊,穷又还得要求你安份守已寸步不得随便离开这镇政府半步,镇干部们不能到外面挣点钱回来,就凭那几百块,怎么能够养家糊口?所以大家都只能走这一条路碰运气了。啊,如果放假的话,我还想回家,这两天你想住这就住这吧。”屈共志说。
“我写信约好明天要到县城去见一个人,干脆我也提前出发,跟你一块走吧。”李海含嘟着嘴说。
屈共志想了想说:“也好。我去一趟办公室,等会回来叫你。”
“屈主任,咱们又蠃钱了!”邓达贤见着屈共志老远就大声地叫说,“太谢谢了,太谢谢了,屈主任,要不是你,咱儿子这个月的伙食费还不知道从何处借呢。要是往后每个星期都能象这两个星期样,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得多了。屈主任,往后玩这个我可是跟定你了!”
屈共志笑了笑说:“如果我每回都能猜着,大家也都跟着一边压,陈老板他还肯坐庄?没有人坐庄我的消息再准又有啥用?”
“这倒也在理。”邓达贤搔了搔头说,“不过,自以为是的人还是大有人在,就刚才跟我一块到你那取经的四、五个人,就我跟唐汉文俩人采纳了你意见,其他几个都输了钱。”
“共志,丘书记让你现在到他的办公室去。”李经民从楼上走下来说。
屈共志走进书记办,丘正清微笑地对他说:“小屈,坐,坐,前天那事儿,要不是你的脑子活,我多半会成了全少国那小子的刀下鬼了,你于我有恩哪。这两天你我都忙,所以没能及时跟你说声谢谢,希望你别见怪我呀。”
“那是丘书记您福气大,我只不过是顺着您的福罩做了点小事而已。”屈共志轻轻的坐下说。
“文化水平高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小屈,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你,我听谭委员说你前段时间为公家办事自个儿垫出七百多块钱,至今阿英还没给报销,对吧?”
“阿英说一下子报不了这么大的一笔钱。”
“这不能怪阿英,镇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咱们镇里经常是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从哪里来,你不是当家人,不知道其间的辛苦。”
“丘书记,这我理解。所以我才按照了她说的话去做,把票据过塑先放起来等以后再说。”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啊。这样吧,你把刚才说的那七百多元给阿英报了吧,就说是我说的。”
屈共志说是。
“另外还有一项工作,既然县里要立龚佰有做先进人物,往后写这方面的材料时记得多往他的身上贴贴金,泥菩萨不经渡金身,哪来的普光四射呢。”丘正清笑说。
屈共志说丘书记你这话说得好,好料还须精雕细琢,更何况他是朽木一根?
丘正清又说:“这家伙今天下午有些奇奇怪怪,匆匆忙忙的跑到我这里来直截了当的问我这个周末放假还是不放假?我当了五、六年一把手,还是头一回碰到种事。我问他放假又怎样,不放假又怎样?你猜这家伙怎样回答我?他说我看大伙都有了传呼机,可我没有钱买。我听了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当下就训斥了他一顿,说镇政府放假不放假跟你没钱买传呼机关个屁事!要不是他已经被县里定为先进人物,我真想送他到精神医院去好好检查一下。”
屈共志听了丘正清这话,差点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这个龚佰有想钱想疯了,可叹的是眼前这个人还不知道镇干部们早就已经把他当作了一道赌具,至今仍然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也相信这个东西以后也不会有人告诉给他的。
晚上在县城,屈共志、乌成才、李海含三人在河边的一家饭馆吃饭。酒过三巡后,屈共志把李海含到龙山工作后一年来的遭遇以及他与颜主权上个星期在龙山饭店“短兵相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乌成才说了。乌成才听了后,狠狠的把酒杯子往桌面一顿,站起来说:“真他娘的,志哥,你告诉我,这口恶气该怎样出?要不要我带几个人去修理修理他们俩个!”乌成才说着挽起衣袖,露出他那碗口粗的手臂。
“阿才,你又来了。”屈共志按他坐下,说:“你现在好歹也是一名领导了,这打架动粗的旧习惯一定得好好的改改,这关系到你的形象、你的仕途。我希望你的官帽子就跟按树一样,一年比一年高出一大截,往后咱要办事,也不须拐弯抹角的求人了。”
“那志哥你到底要我怎样替你出这口气?”
“这口气肯定是要出的,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一个明目张胆以势压人的土霸王。这种人不给他点厉害看看,他就会以为你只是卵蛋一个任他捏,往后我也没办法在龙山呆下去。咱要在他的地头上干出一件他认为咱不听他说的话去做咱就得怎样,可咱非但不会那样,反而做了件最让他意想不到的让他捶胸顿足的事情,这个气才出得畅快。”
“那志哥你的意思是?”
“那个颜主权不是威胁说要把我的这位同学调到最边远的地方任教吗?如果你能想办法托人情帮助她调到龙山中学去,那他不是比咱们揍他一顿还难受十倍吗?”
“对,对,志哥,咱们这样可就是点着他的穴位了,让他知道李老师并不是尿桶一个,他想往哪提就往哪提。好,我一定会把这事情记在心上!”乌成才大声的说道。
“阿才,你这么有诚心的要帮我脱离苦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谢你了。来,阿才,我敬您三杯!”李海含站了起来,动情地说。
“李老师,这你就客气了,你是志哥的同学、朋友,也就是我乌成才的朋友。再说,往后要是有一天你真的嫁给了志哥,那你就是我嫂子了,自家人别说两家话……”
“阿才,你怎的又在说糊话?”屈共志骂说。
“阿才,你的志哥怎会看上我这个外省妹?不过,你要是想目睹一下你未来的嫂子,这也不难,你就叫你志哥引见引见就是。”李海含斜看了一眼屈共志笑着对乌成才说。
“是吗,志哥?”
“你别听她胡诌!”
“是啊,上次志哥就跟我说,他说怎么花都没能开,哪来的果实?他哪里蹦出来的女朋友?李老师,你这可是要拿我开心了。”
“阿才,不是所有的爱情都需要开花才有结果的,你的志哥就属于这一类人。”李海含把嘴巴贴近乌成才的耳朵,说,“他们俩人正在闹别扭,没事的。”
“你们俩再说这个,看我敢不敢把你们的嘴巴撕成比猪八戒的还大!”屈共志大声的说道。
“好好,志哥,咱就不说了,喝酒喝酒。”乌成才笑着给屈共志倒满一杯酒,又忍不住嘴说,“志哥,真有你的,居然都有了女朋友,还瞒着兄弟们这么多年,啥时候让弟兄们见见未来的嫂子嘞。”
屈共志一把扭住乌成才的嘴巴,狠狠的用力说:“叫你说,看我往后还给不给作业给你抄!”说罢俩人又都哈哈大笑。
“不过,说真的,李老师,象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儿,又那么能喝,不嫁给志哥也不要嫁给别人,你干脆在咱们弟兄们当中挑一个,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对不对,志哥?”乌成才说。
“这当然是,这就要看你们几个争气不争气了。”
“乌助理,你们可千万别上了屈共志的当。”
“为什么?”
“你怎么就不想想,他连自己都不想要的东西把它放在一边倒还罢了,却还硬说要看看你们弟兄争不争气,自己却站在一旁偷偷在窃笑看着你们几个在争着他根本不想要的东西,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当感吗?”
“李老师说的也在理,只不过,咱们弟兄们原本都是傻瓜一个,一辈子就喜欢干傻事!”乌成才说完,三人又都大笑。
第二天一早,屈共志乘坐头一轮班车回到村里。他不敢走大路,生怕被村里人知道他回来了又要缠着他猜码。他抄着村边小路,三弯六拐的,碰见有人时就教赶快的躲在一边,感觉自己就象是革命年代的那些长年躲藏在山上、趁着黑夜突破白军的层层岗哨进村找粮的游击队。
“阿志,你怎的在这躲躲闪闪的,咋时候回来了?”刚从矛厕里走出来的阿良伯一眼就瞧见了屈共志,看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好生奇怪,走上前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
屈共志没有料到背后突然有人叫自己,吓得他猛地一跳。回过头来见是阿良伯,心想这下可完了,扮演游击队扮了一个早上,麻烦事还是没有躲开。
“啊,啊,阿良伯,刚才我看见有一条足有三斤重的蛇从我面前溜过,把我给吓了一大跳。”屈共志忙遮掩说。
“蛇?在哪里?”阿良伯听了忙从旁边的柴把里抽出一根棍子,问屈共志。
“我看见它溜从这里进去了。”屈共志煞有介事的指着说。
“这一大早的你就看见了蛇,又碰巧的让我撞见了你,这难道是天意不成?”阿良伯自言自语的说。
“怎么天意?”屈共志问。
“阿志,走,到我家去!”阿良伯一把牵住屈共志的手说。
“干什么?”
“我昨晚连觉也没睡,把那些彩图酌磨了一个晚上,总觉得下一期的开蛇肖的数字机会很大。噫,上回跟你一块回来的那个女孩儿这次没跟你回来?”
“没有,人家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怎会经常跟我在一块。阿良伯,那个东西我瞧见就头痛,你还是自己回家继续看吧,我刚刚回来,还没回家呢!”屈共志说完这话就想走。
“这我知道,阿志。可你可以找你的那个女同学猜吗?难道就这么点小事你也帮不了阿良伯?”阿良伯有点不高兴了。
“她也只不过是胡乱瞎猜一通而已,就头几个晚上,你们呼我找她猜,她竟然猜出个48来,阿良伯你说,她这不是乱猜胡猜又能是怎么?”
“这你就错了,阿志,这只能说明她也有火候未到的时候,出点差错也是难免的事,咱不怪她。”
“她咋地火候未到?”屈共志说。
“可不是吗?”阿良伯说,“那天晚上开的是12!12,你知道吗?你跟你二叔说时我也在旁边听着,当时我就纳闷,这数字是一到四十七,哪来个四十八?我是一时胡涂啊,连这么点弯也转不过来,可你二叔就能把这道弯拐过来,把“4”跟“8”这两个数字分拆再用加法把加起来,就是12!全村人就只他一个人买中了。你说,你的那个女同学对这个东西不是有点那个叫什么特异功能吗?走吧。”
屈共志被缠得没法,只好跟着阿良伯到他家里去。一路上,许多人都知道屈共志回来了,也都跟着一块到阿良伯家里来。
阿良伯家里太窄了,坐不了那么多人,有人提议,到晒谷场去。有人立即反对说,在那里被阿志他娘看见了,还不把阿志给撵了回去?咱们可不能给她知道了。
“阿旁,你怎的还在这?你难道忘记了今天是怎么日子?时间还早吗?”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进来对坐在屈共志旁边的一个后生仔说,样子有些儿生气。
“爸,看你急的样子,倒好象是你结婚不是我结婚似的。人家阿志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你就不想听听阿志下期买怎么?”
“我是说,你先回去吃饭准备好东西,这儿由我顶着,这就可以定亲听码两不误,知道吗?快走快走!”阿旁爸催着阿旁说。
“阿定叔,阿旁要结婚了?”屈共志问。
“算是吧,今天说好要到女方家去定亲呢,可这小子一早就好象把这事给忘了,刚爬起床就跑来这里。阿志,咱们前段时间买输了不少钱,这回就连阿旁给女方家的身价钱也是东凑西凑借来的,今儿你可要给咱弄准个,就算是帮了阿定叔的一个大忙了。”阿定叔拍了拍屈共志的肩膀说。
“阿志,你咋时候回来的,二叔怎的不知道?”阿定叔的话音未落,屈共志的二叔钻了进来,不待屈共志说话,他又急切地问,“阿志,你的传呼机怎么了?是不是被人偷了?要不复机的人总是说咱呼错了的?”
“啊,是,是被人偷去了。不不不,是被一个朋友暂时借去用了。”
“原来是这样子,那他要用到什么时候才还给你?”
“这个,应该很快了吧?”屈共志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已经换了另外一台传呼机,否则又将重蹈覆辙。
“阿志,你可要尽快的要回你的传呼机,要不,二叔往后怎样跟你联系啊?”
全屋子的人也都跟着这样说,样子比屈共志自己真的被人偷去传呼机还要着急十分。跟着,他们叫阿良伯把彩图纸拿出来,放在屈共志面前要他好好的瞧一瞧。
屈共志知道今儿不给他们弄出个所以然来,自己是绝对脱不了身的,他故作装模作样的仔细看了好几分种,说:“象,象。”
“象什么?”大家异口同声的,很齐,仿佛是小学生们在同一块念课文。
“象阿良伯说的那个生肖,蛇!”
“我就说了,今天一大早的你就碰见了一条蛇,又恰巧的被我撞见,这可能就是老天爷给咱的一次发财机会哪。还好,这一期彩要下个星期二晚上才开奖,我把这些猜码诗抄起来给你带回龙山去,让你的那个同学也猜猜,咱就是想听听她的高见好下注啊。”阿良伯说着抖抖索索的抓起笔,阿胜苟在旁边一把抢过笔,说:“阿良哥,你还是站在一边去吧,这满屋子的人,哪个人的眼睛不比你亮?这东西可是一个字也不能抄写错啊。”
屈共志被村里人折腾了个把钟头才得以脱身回家。
屈共志娘看见他,说:“嘿,我也是刚刚从村口回来,咋的没撞见你的?”
屈共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今早的事情一古脑的跟他娘说了。他娘听了,火冒三丈的,说:“那些都是中了邪的人,你跟他聊多了,也会跟着中邪。你现在好歹也是一名国家干部了,还跟他们扯在了一块,要是被派出所的人逮个正着,看你的饭碗还要是不要?”
“娘,我这也不是被他们缠得没法吗?”
“没法?你的脚被他们绑住了?我看你十有八、九也想沾上那个东西,看我这回还不把你的耳朵给揪下来!”
“孩子他娘,阿志多大了,你还跟他来这个?也不怕被人笑话。”屈共志爸放牛回来说。
“我看你也是想跟阿胜苟同穿一条裤子,要不怎么会把阿志的传呼机号码说给他听?”屈共志娘又转过头来说屈共志爸。
“爸,是你把我的传呼机号码说给二叔听的吗?”
“是,是的,你来信的那天,你二叔刚巧也在这,他问我你在信中说了些什么,我也是一时糊涂,说你买了台传呼机,还把号码告诉给了他。他可没有整天有事没事的呼你吧?”
“还说呢,爸,我那台传呼机几乎成了透码机,每到开奖日,比起热线电话还忙。”
“听见没有?你那个弟弟还能有什么好事!”屈共志娘说。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孩子他娘?阿志上大学人家阿胜苟帮了还少忙吗?这做人哪还得讲点良心。”屈共志爸极少跟屈共志娘顶嘴,这次他确实是忍不住了。
“啊,我这样就叫不讲良心。让阿志天天给他们猜码,冷不防被公安局的抓去把饭碗给丢了这就是对他们讲良心是不是?”屈共志爸听了屈共志娘这话,一时语塞,无话可说,不闷不响的又出去了。
“算了,娘,你也别老怪爸的,反正那台传呼机我又不用了,二叔他们想呼我也收不到。”
“怎么?刚买的传呼机又给卖了?”
“没有。我跟人换了。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
“嘘,这次可不能让你爸知道了,他这个人的耳朵是个软塞子,经不起你二叔的三言两语。”
“娘,看来,往后我只能尽量少点回家了。”
“为什么?翅膀硬了不想爹娘了?”
“娘,我不想毎次回来都被二叔他们逮着去猜码,我一看见那些天书似的彩图就头晕。”
“这个你别担心,有你娘在呢,我在家,他们不敢缠着你。”
“那你还不成了彩民们的公敌?”屈共志说完,娘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随即都大笑起来。
屈共志呆在家里一天一夜没敢出门,第二天天未亮,就悄悄的离开了家回龙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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