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李经民要到县委党校参加中青班干部学习培训,他的工作职责由屈共志暂时代替。这一来,屈共志既要全面负责学习教育活动工作,又要承担起李经民的工作角色,他就更加的忙了。
高宏之对野猪坳这个电站遗留工程很感兴趣,他催促龙山镇政府尽快理顺各方面的关系,早日签订转让合同以便动工。双方在党委会议室里就相关问题进行了蹉商。
坐在旁边做着笔录的屈共志总觉得高宏之的女秘书有点面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她姓名谁。
张德海说,这个电站工程主要涉及到三方的利益关系:镇政府、上坝管理区、野猪坳村。当初定下的三方利益分配方案基本情况是这样的:电站由镇政府全额投资,电站建成投产后,镇政府每年付给上坝管理区五千元资源共享费,并把利润中的百分之五作为资源占有费付给野猪坳村。不过,这个工程烂了三、四年,村民们对此意见很大,高老板想把这个工程买下,根据当时三方签订的合约,承建方日后要转让或租赁给第四方,得征得其它两方的同意。所以,目前,镇政府这方就不需说了,上坝管理区由咱们去做工作,相信也没问题,剩下的就差要做通野猪坳村民的工作了,只是,这野猪坳的村民可是刁蛮得出了名的,要做通他们的工作可能要费点时间。
高宏之说,你们先前三方制订的利益分配计划我完全可以接着照办,做到了这一点他们还能有啥意见?
“这当然还有意见,高老板,咱们龙山镇政府若不是穷得吃了上顿又得超心下顿的,这个‘未婚的母鸡’工程谁也不想卖啊。所以,我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个电站建成后,你能否也给咱们镇里每年分得几杯羮。”丘正清开玩笑说。
“这个这个嘛是应该要考虑一下的。咱们这些来求财的商人,离开了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啥事也不会干得顺畅啊。既然丘书记你现在开了口,能不能给我一个参考价?”高宏之笑着说。
“这个我怎么能开口呢?高老板即使一个便士也不给,咱也不能背上破坏投资环境的罪名而硬向高老板索要呀,是也不是?”丘正清说罢又大笑。
“丘书记,这个你就尽管放心好了,高某我再怎样孤寒也孤寒不到一文不舍的地步。再者,我从电视上看到龙山镇政府的干部穷得连内裤烂了也没钱买,还是照样那么努力的工作,这种精神是多么的可钦可佩,我又怎么能帮不帮呢?”
高宏之这话惹来满屋子的人大笑,就连紧坐在他身旁的女秘书也吃吃地暗笑不已。
野猪坳的村民听说镇政府要转让野猪坳电站这个半瘫子工程,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只是,他们不再同意按照原来跟镇政府所签订的条款继续跟高宏之签订合约,他们提出两项变更要求:1、不与老板进行利润分成,也不理会电站当年有无利润,只要求老板每年必须付给野猪坳村十万元的资源占有费。2、电站员工,野猪坳村民必须占五成名额,工资待遇与老板聘请的其它员工一样,老板因种种原因要辞退所属野猪坳村的员工,必须通过野猪坳村民的表决。
在公司里,高宏之听了张德海转述的村民意见,笑了笑说:“张主席,这野猪坳村解放前可不是土匪村吧,要不然我听了他们提出的这两个条件,我丝毫感觉不出我是这座电站的投资方,他们才是真正的老板。”
张德海说:“我都跟你交过底了,这条村的村民可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当年咱们要建这个电站,也是舌头磨短,费尽心机,最后才得以上马的。高老板你这次想一帆风顺的签下这个转让合同,恐怕也得过这一关。”
高宏之说:“我可懒得跟这些抱着金砖撒癞皮的人搞口水战,总之,他们的这个条件我是没有办法接受的。每年必须付给他们十万元,还说不理会当年电站是否有利润!这个电站的装机容量只不过一千千瓦时,就算是正常年份,按照现在的电价计算,它的利润能有多少?适当安排三、几个当地村民到电站上班,这倒不是不可以,但我堂堂一个老板,要炒一个不合格的员工也得求得他们的同意,可有谁会那么的傻,举手赞成老板炒掉自家人的鱿鱼?如此这般,我的电站还用管理?不如把电站当作扶贫项目送给他们算了还省心。你说是不是道理?”
张德海说:“这野猪坳村民提出来的条件确实是有点过了头,但高老板可不是跟他们就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了吧?”
“这倒也不是。”高宏之拿出烟斗,点上火,说:“我可以把你们双方先前制定的每年5,的利润返回额再提高一个百分点。另外,象刚才说的,我还可以适当安排三、几个村民到电站上班,不过,至于工资待遇,还有人事处置权,说什么我都是不能让他们说怎样办我就怎么做的。”
“这就是你的底线了吧?”
“也可以这样说吧。虽然我高某人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可也不能不考虑它是否在自己可接受的条件范围内进行投资,毕竟是八百万的项目工程,撒在水里恐怕也能把河水塞住,对吧,老兄!”高宏之长长的吞了一口烟说。
下午,丘正清接到何正东的电话:
“喂,正清啊,听说你们的那个电站转让工作搞得不是很顺,是吧?”
“是出了点麻烦,何书记,不过咱们正在与当地村民协商,尽量争取达成统一意见,早日与高老板签下这个转让合同。”
“群众的思想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也是正常的,关键是要如何正确地引导他们,开导他们,我知道你这个人窍门儿多,一定要多想办法早日把这项工作拿下。现在咱们直河县象这样的烂尾子工程实在太多了,它给社会带来了许多不稳定的因素,县委就是想通过招商引资的办法来彻底解决这一问题,希望你能早日给全县就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撕开一个口子,在全县立个榜样。”
“我一定会尽力而为,为县领导分忧!何书记,我可不可以谈点自己的问题?”丘正清小心冀冀的说。
“又是想回县城的事吧?”何正东淡淡的说。
“领导真是神。何书记,我都在这山角落呆了三年多了,也应该,也应该让我回城去逛逛街、过过城里人的生活了吧?”
“正清,你是对当前这项工作存在有畏难情绪吧?”
“不不不,何书记,我虽然没有象何书记您那样经过大风大浪,但也不至于是那种在工作中碰到一点点困难就想逃跑的人!”
“这就对嘛。不过,你刚才提出的要求组织上当然可以考虑考虑。不过,问题是现在可腾不出什么好位置给你坐,只有统计局那边还差一个副手,你要是愿意到那的话,我可以明天就召开常委会让常委们表决一下。”
“别别别,何书记,你可不能开这个玩笑。到那儿别说是做副职,就是任一把手我也情愿在组织部、人事局当个小股长!”
“那你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在你说的这两个部门给你腾出个位置啰?”何正东不紧不慢的说。
“何书记又说笑了,即使我个人有这个奢望,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领导提出要这两个上上座啊。”
“这有什么不敢的?古代还有毛遂自荐呢,更何况在咱们今天?”何正东说着点上一支烟,换了种口吻说,“正清,我知道,龙山的日子不大好过,可就是因为龙山的日子不好过,我才要你继续的呆在龙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丘正清“嗯”了一声,他不大懂何正东这句话的意思,可又不敢说出来。
“正清,龙山正在悄悄地孕育着希望的闪光点,这一点可能连你也察觉不了,可我是清楚的。就拿这次县里正在举行中的教育学习活动说吧,其中许多举措还不是借鉴你们龙山的?这说明县委对你们镇在某些工作领域方面还是持充分肯定的态度嘛,这是其一。其二,龙山镇在咱们市的三区九县一百零三个乡镇中,成为唯一的一个被冠以扶贫工作示范镇的镇,这可是百里挑一啊,不但你脸上有光,就连我前几天在市里开全市扶贫会时也觉得腰杆子直了不少,只是,市里专门给你们拔付的那五万元支持款可要实实在在的要用在点子上,可千万别成了干部扶贫款了,哈哈哈!”
“不敢不敢,何书记又在笑话我了。”丘正清心里却说,如果县里不是看着市里会有这个猫腻可吃,才不会那么的积极跟咱一块唱这台戏呢。
“还有第三,就是困犹了你们三年多的电站遗留工程今天终于有了解决的眉目。正清,这项工作对于你们而言意义重大啊,它的解决,等于取下了绑在你们心中的一块巨石,最重要的还将给你们龙山镇带来一定的稳定的收入。”
“何书记,这个,这个方面高老板可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表态。”
“你放心,这个东西我会找个时间跟他说说,可你的期望值也不能太高,把人家高老板给吓跑了。”
“这个自然,说什么我也不敢背上破坏投资环境的罪名哪,何书记!”
“你说,正清,以上三点难道就不能给你带来丝毫的进步感、成就感吗?”
丘正清唯唯唯诺诺的说是,可他心里却丝毫没有何正东跟他说的那些感觉。
放下电话后,丘正清眼征征的望着办公桌上放着的那块怪石,自言自语地说:“老朋友,你不会长大,我也不会长大,你死田螺一个,我也是死田螺一个,咱们俩就同病相怜,从此相依相伴到永远吧。”
“丘书记。”张德海敲门进来。
不待张得海说话,丘正清就开口问他:“老张,今天那个会开得怎么样,还可以吧?”
“情况还是不怎么好。”张德海倒了杯水边喝边说。
“怎么说?”
“经过苦口婆心的做思想工作,这次来开会的那五位野猪坳村村民代表的思想算是有点儿通了,可要他们签合约时,他们都声明说他们签下的合约只能代表他们个人,至于其他村里人的意见如何,镇政府最好挨家挨户去签。”
“会后没给他们一点表示?”
“我每人发了五十块钱的红包,另外加了一条香烟,请他们回去后做做其他村里人的工作,要都做通并签下了合约,还另有重谢。”
“你做得对,老张。唉,怪就怪这老天爷,把那么好的一块地盘放错了地方,弄得咱们天天焦头烂额的。”
“不过,丘书记,我认为这事一点也不能松懈,得趁热打铁把其他家长的思想做通,免得这些代表回到村子后,被其他人搅一搅,心里又改变了主意,如果真的是这样子,咱们今天好不容易才取得的一点点成绩也都将付之东流。我看能不能这样子,据我了解,他们村子里边也不是扭成一团无懈可击,其实他们当中有大半人在持观望态度,或是随大流,只是有一小部分人在从中煽火而已。咱们可以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把全镇的干部集中起来,分派到野猪坳村的各家各户去,实行包干责任制,负责做通包干户的思想工作。只要获得绝大多数人的赞同并签上名,咱们就可以跟高老板签订转让合同了。”
“另外得加上一点,咱们得告知全体镇干部,这项工作意义重大,各人不论采取怎么样的方式方法,都得想方设法让自己所包干负责的人签上名,如果没能完成这项工作任务的干部,轻则自己年终回家找老婆老公要奖金,重则今年的的考核不能评为合格,我看只有采取这种高压政策,才能根治咱们镇干部出勤不出力的懒散现象。”
野猪坳村是个偏僻的小山村,距离镇里将近有六公里远,只有一条两米宽的泥路通往。全村有二十几户人家,主要依靠打野味到外面卖挣钱过日子。
除了领导班子成员,全镇干部按照抽签的办法把任务领到手后,相约晚上一块前往野猪坳村,因为只有在晚上时候那些村民才大多呆在家里。
屈共志、徐宪仲、陈子发同抽中一户人家。
镇干部们趁着夜色,顶着寒冷的山风在凹凸不平的小山路摆成一条长蛇走着,自然的,大家又要陈桂年讲故事。陈桂年这回没有立马就开口说笑话,他大声的问大家:“要我讲故事说笑话可以,不过我想先提一个问题,看谁能不能回答上来?”
“怎么问题?”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
“大家听好了,我要问的是,谁能说出当今农村跟城市的最大区别之处?”
“这个问题还不简单?城市的车比农村的人还多,这就是这两者最大的区别。”有人立即开口回答说,大家以为这人答得太好不过。岂料陈桂年听了却摇了摇头,说:“不对不对。”
“城里的楼房多!”“城里的公厕比咱们镇政府还宽大,还漂亮!”“城里的官儿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可就是没有一个人的回答让陈桂年满意。
“这个我知道!”龚佰有从后面一下子跑上来说,“城里的女人不论老少夏天都不穿裤子过日子!”
“你这个家伙,想必是毎回到城里逛街,经常故意解鞋带偷窥那些穿裙子的女人有没有穿内叉,不然怎的会回答得这么好!”陈桂年猛地拍了拍龚佰有的肩膀说,大家听了都哈哈的大笑。
“其实,我也没有标准的答案,刚才大家说的都对。”陈桂年说道,“只不过,我自己认为,当今农村与城市最大的区别在于:农村的农民听到鸡叫天就亮,而城里的市民听到叫‘鸡’天就黑!”
大家听了陈桂年这个奇而不特的答案,又都哄声大笑起来。
镇干部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野猪坳村。还没到村口,村里的大大小小几十条狗纷纷从村里窜了出来,对着他们狂吠着。村里的人们看着远处有几十把手电筒晃动着正朝村里走来,不知道来的是些什么人,都纷纷奔走相告回家关门闭户,男人们都抄起菜刀扁担,女人小孩则躲了起来,预防万一。
也许是人多势众的原因,镇干部们走近村口时,那些狗便各自散开,但仍然是狂吠不已。当村民们知道来者是镇里的干部时,都打开家门走了出来,围着镇干部们七嘴八舌的说:
“你们这些人可真会拉拢人的,又是请人吃饭又是送红包、给香烟,可大方啦!”
“光给他们管屁用,咱们的意见他们几个能代表得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能收买他们几个就让他们几个跟你们签名好了,反正咱是不同意的。”
“……”
场面一阵熙熙攘攘,显得很混乱。镇干部里由于没有领导在场,显得群龙无首,好在人数也多,村民们即便情绪有些激动倒也不敢有过火的行为。
看到这个场面,屈共志在镇干部们当中来回走着,小声地告诫大家要走在一块,以免意外事情的发生。跟着,他与陈子发,还有计生办的倪主任一块在村民中找到了一名今天到镇里开会的代表,想到他家里去坐一坐,先了解一下情况。可村民们却不依,都大声的说:“你们有话就尽管当着大伙的面说,别老想着躲在一边搞阴谋诡计。细鳅,你也别再跟他们蟋蟋摗摗的,免得日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有个女人想必是这个叫细鳅的老婆,也走了过来推他走开。
“我说这位老表,依你说咱们今晚应该怎样跟你们沟通沟通才好?难道就让咱们双方几百人都站在这里照轮流让每个人都说上一句?这个做法虽然十分的公平,但又能解决怎么问题?”陈子发对刚才跟细鳅说话的那个村民说道。
“你可是你们来的这些人当中的头吧?”那人问道。
“不是。”
“你不是头儿理这么多事干什么?快站到一边去!”
“那你是不是村长?”屈共志问他。
“不是,咱们村子从来不需要什么鸟村长!”
“那你是不是今天到镇里开会的代表?”
“我才不是那个什么鸟代表。”
“这就对了,你既不是村长,又不是村代表,你在这里喧嚣什么?难道这野猪坳村就只是你家的地盘,你的意见就能代表其他人的意见?”屈共志不硬也不软地说道。
那人一时语塞。
“可不管怎样,你们拿物品来收买人心就是不对!”有村民这样说道,其他村民也纷纷的附和说。
“这不是收买,这是他们的辛苦所得。你们不想想,为了镇里跟野猪坳村早日达成协议,他们五个人从你们村到镇里一天来回走了十几公里路,费尽口舌给大家争取最大的利益,除此之外还得遭受一天的劳动损失。而你们大家呢,还不都象平常一样上山抓野味搞收入?我相信你们当中谁要是今天捡回一条山羊,也不会分给他们一两肉作为补偿他们今天的损失的,对也不对?如果这样,那你们说,镇里给他们的那点东西算是收买人心吗?”倪主任大声地说。
“咱们现在不去理会你们是否是真收买还是假收买,总之一句话,你们今天给了他们五个什么咱们也要有一份,否则,你们别开口跟咱们谈电站协议的事!大伙说对也不对?”村民们都纷纷附和说话人说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镇干部们都觉得再缠谈下去也没戏,大家凑在一块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事还得回去跟领导汇报情况后再说。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一脸沮丧,辛辛苦苦的来回奔波了十几公里,白跑了一夜晚。有人开玩笑说,还是野猪坳的代表好,跑一回非但有好茶好饭招待,还有东西拿,要是我是他们就好了,多跟镇政府打几次周旋,一年跑它几十趟上百趟也没所谓。别人对他说,那还不容易?你到野猪坳村去倒插门就可以了。另有一人说,依我看倒插门还不是最好的办法。那依你说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大家问他。那人说,咱们镇干部都去做野猪坳村人的孙子,这样,他们即使不看镇政府的数,也该看看他们这些乖孙子们的数吧?这样咱们就可以左右逢源,两边通吃。大家听罢这话纷纷朝那人的头上落勾栗。
第二天早上,屈共志等几个人一块向丘正清、张德海汇报了昨天晚上到野猪坳村的具体情况。张德海听了,说:“丘书记,看来,这野猪坳村的情况确实有点不妙,比咱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
“再怎么不妙,再怎样糟糕,咱们也要迎难而上!如果实在不行,就摸准情况,把那些存心在背后捣乱的人让派出所去抓他几个出来。”丘正清说。
“丘书记,依我看这事还真急不得,若真惹急了他们,他们到市里甚至省里上访,上面可不理会这理在何方,就先把我们今年的工作给一票否决了,咱们镇可是全县唯一的一个连续两年零上访的保持者啊。就差那么几个月时间,咱们就可拿到县里制订的三年零上访的奖项,如果咱们把以前的一切努力就因这件事化为乌有,那就太可惜了。”张德海说。
“这个自然是要顾及的。但是,如果咱们就仅仅为此变得畏首畏尾,我看这事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才能达成协议。再说,何老板也在紧盯着这事的进展,不急也不行啊。老张,看来今晚你可要辛苦一下,亲自带领干部们到野猪坳村去,对,把协议书写好也带去,能签下一户算一户,逐家争取!”
“依我说这个协议书最好一户一份,别让他们都凑在一份签名,让他们搞不清楚谁签了名谁没有签名。再说了,人总是有一种从众心理,一个人带头签了,可能其它人也会跟着签,但若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牵头签,可能就会倒致没有人愿意签,所以,咱们有必要采取这种办法。”
“嗯,没错,就按这种办法。”丘正清说完叫来了屈共志,吩咐他拉铃开会。
会上,丘正清蜻蜓点水般的提了一下昨天晚上干部们碰到的事情,重点还是再次的强调了这项工作的重要性、紧迫性,至于昨晚一些村民提出的无理要求,大家还是要多想办法说服,否则他今天要这个,咱们答应他;明天他又要求那个,我们又答应他,到头来恐怕他们还想把咱们自己的老婆让给他们。咱们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想咋样就咋样。总之还是那句话,各人无论采取怎样的方法或者说是手段,也要坚决完成这项工作任务,否则到头来该罚的还是要罚,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接下来,张德海就如何与野猪坳村民签协议的方式方法进行了一番解说和布置。最后还是丘正清的那一句话,各人无论采取怎样的方式方法,也要让野猪坳村民在这张纸签上他自己的名字。
吃完晚饭后,李海含“回来”了,他看见屈共志一脸愁容的样子,笑说:“是不是今晚又要到野猪坳村去走一遭?”
“如果能把任务完成,今晚要我走十遍二十遍到野猪坳村也无所谓啊。”屈共志长长的叹了口气说。
“真有那么难吗?”
“嗯。你想想,就这一张纸,领导要求咱们联系的责任户签上他自己的名字,可别人连门也不给你进去,你说这事难也不难?”屈共志把一张上面写着有“同意签订野猪坳电站转让合同”字样的纸递给李海含看。
“要别人干不想干的事,这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海含瞄了一眼纸上的那几个字,忽地眼睛一亮,说,“我有办法让人在这上面签上字,可就是怕你不敢大胆使用。”
“说说看!”
李海含在他的耳朵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屈共志听后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要是被人知道是这么一回事,非但责任户饶不了咱们,也必会被领导一顿狠批,你这个馊主意不行!”
“咋不行呢?你们几个把它弄好后,先别忙着交给你们的领导,当绝大部分人都能交上这个时,你们才把它交上去,如果是大家都没法完成这个任务,你们就别逞能,把这份东西藏起来算了。咱们中国有句俗话,叫法不责众,全镇干部都不能完成这项任务,难道你们的领导还能让你们全都下岗回家去种田不可?”
屈共志想想也在理。
“不过,我担心的是,有人会给你们的领导打小报告把这件事给说了出去。”
“谁?”
“还能有谁?你不是跟那个鬼影在一块的吗?”
“你是说他?这个也是,不过,到时候我跟陈子发会征求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他不同意这么干,咱也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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