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光下,反着刺眼的光芒,一队身着柳叶甲的蒙古骑兵自额尔登祖庙中缓缓的走了出来。
孙洛与陈彪的目光瞬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在队伍中央挺拔的身影,狭长的双目,满鬓的虬髯,一道自左眼角贯穿了整张脸颊一直斜着划下来停留到了右颧骨的刀疤,将整张脸上的任何柔和色彩都变得令人胆战心惊。
这就是曲律,宽大的手掌,在马上轻轻的拍着腰间的长刀,紧抿着嘴唇,双眉皱起,在眉间打了一个死结,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并不睁开的丹凤眼格外令人畏惧。
曲律定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在他的身上,孙洛似乎嗅到了意思阴冷的血腥气息,这绝对是个在战场上奔走多年的家伙,而且心思极深。
孙洛在感叹曲律非同一般的时候,也为自己现如今的局面做出了判断便做下了结论,曲律的身材在马上并不显得高大,但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他身上显现,相比之与坦达硕托,今天的目标更加困难,首先一点,场地,上次虽然在热闹的集会上,可是动手的地点已经因为坦达硕托的色心,而转移到了寂静无人的野地,至于,对象,也不过单单一人,木化等侍卫,也不过是在事成之后才姗姗来迟,可是今天却截然不同,四周包围着来往的行人,曲律身边十数名精锐护卫,仅仅凭借,孙洛与陈彪,便是在加上根本看不到人的弗朗西斯科,孙洛实在不清楚究竟有几分胜算。
为什么李再兴自己不来!孙洛心中骂道。
这确实是件怪事,来到哈慈和林之后,李再兴似乎特别忙碌,可是所有杀人放火的事情,却全都交个自己来做,李再兴到底在忙什么?
孙洛真想找个机会来问问他,可是自从那日在草原上喝了一通酒之后,李再兴再也没有单独与自己相处的时间,孙洛根本没有机会把这个问题说出口,李再兴到底在忙什么?
若是他出手,莫说曲律,便是乃马真后,只怕也不是没有机会殒命吧?
孙洛一边与陈彪将木轮车推到一旁一处较为情景的地方,一边看着渐渐走入视野的曲律人马。
两人对视了一眼,双双点了点头,默契的将遮面的汗巾又向上拉了拉,仅仅留下一双暗含杀机的眼睛。
人多也有人都的好处,那边是容易制造混乱,此时在街道上的行人完全不知道下一刻将要发生什么,甚至于曲律也是皱着眉头端坐在马上,缓缓的于护卫中间行走,他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发愁,因为他拧成川的眉头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得清晰。
孙洛慢慢自袖子中将一枚火折子悄然取出,所谓的火折子,其实是以白(红)薯蔓浸水中泡浓,取出捶扁,再泡加棉花、芦苇缨子再捶,晒干,加硝、硫磺、松香,樟脑等易燃物质和多种香料而制成的。最后折成长扁筒或拧为绳,晚间燃之似无火放在竹筒里,用时取出一晃即燃,很易燃,适合封建时代的有钱人家和帝王。而此时孙洛手中的火折子大概就属于这种,但是这是陈彪等人随身携带的军用物资,在这一时代,军用和民用的差距也同样极大,如果是民间常用的火折子,只不过是用很粗糙的土制纸卷成紧密的纸卷,用火点燃后再把它吹灭,这时候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的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不过吹是很有技巧的,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这种火折子如果在此时用来显然是极为费力,而且易于令人发现的。而军中配备的火折子,就没有如此多的麻烦了。
孙洛将火折子抽出竹筒,仅仅轻微的一晃动,扑的一声,微弱的火苗瞬间燃起,就在此时,陈彪的双手猛然一叫力。
重愈百斤的木轮车,被陈彪豁然举起。
陈彪的脸颊瞬间别的通红,双臂的肌肉鼓鼓的几乎要撑爆勃勃的衣袖。
“呔”的一声大吼,整车的马粪连带着木轮车,在空中打了半个圈,飞向当头而来的蒙古骑兵。
就在木轮车飞出的一瞬间,孙洛将手中燃烧着的火折子猛然抛向车上的易燃物,忽的一下,在火焰触到马粪的一瞬间,整个车子猛然燃烧了起来。
其实,虽然干燥的马粪是蒙古等草原民族的取火之物,可是也并没有如此般的容易燃烧,可是这一车的马粪,早就在拉出之前,被安源均匀的用油脂浸泡过,在草原上迅速的风干之后,一触及火焰,便立刻猛烈的燃烧起来。
随着旋转,燃烧的马粪向着四周抛洒,直面着燃烧着的木轮车的蒙古士兵在一瞬间的差异之后,便迅速的展现了蒙古帝国之所以能够横扫欧亚大陆的超高军事素质,排头的两名蒙古士兵,迅速的自马上取出长达一米有余的森冷战斧,蒙古人在习惯在战争时带2至3张弓、3个装满了箭的巨大箭袋、一把斧,还要带拖兵器的绳子。而领兵者一般要挎一种其尖端尖锐但只有一面有刃的弯刀,将其装在精美的刀鞘里。他们所骑的马均有护身甲,有些兵士的马也有护身甲。
尤其是在蒙古覆灭了西夏之后,大量的西夏工匠被蒙古人掠夺到了哈慈和林,这使得蒙人的武器装备,更加先进,战斗力更为丰富。
而此时,两名坐在马背上的蒙古骑兵,在抽出战斧之后,打算将飞旋而来的木轮车挑飞,却不料,在两人放一出手之际,陈彪的动作更加的迅速。
在木轮车脱手之前,孙洛便将武器迅速的抽出,木轮车放一出手,陈彪自孙洛手中接过自己的长刀,风驰电掣一般借着木轮车的遮盖跳到了木轮车的后方,在两名蒙古士兵刚抽出战斧之际,陈彪的千钧之力,早已借着长刀斩向木轮车。
咔嚓!
一声巨响,木轮车随声而断,在这一股慨然的力道之下,木轮车上的马粪,带着熊熊火焰飞向正对着的蒙古骑兵。
蒙古骑兵虽然身穿柳叶甲,并不惧怕被火焰灼伤,可要命的是,由于是在城中,谁也没有意料到会有如此突兀的袭击,一种蒙古兵包括曲律在内并没有将头盔带上。
蒙古的头盔在外形上作帽形而无遮眉,但在鼻部作一个极大的护鼻器,其状颇怪。
然而在此时,这种古怪的头盔众人也未携带,这时的火烧便不容易抵抗了。
激射如雨的火点,向着十几名蒙古骑兵飞射而来。
前排的蒙古士兵只得挥动着战斧与长刀抵御,就在这时,孙洛的身形动了!
如同在水中嬉戏的游鱼,孙洛在人群中穿行而过,一轻身,越过了高达近两米的陈彪,陈彪将长刀咬在嘴中,空出手来,双手交叉,用尽全力,向上一顶,而恰在此时,孙洛极有默契的单脚向下一蹬,两股相对的力量,将人在空中的孙洛,猛然加快了前纵的速度。
孙洛趁着两名前排的蒙古骑兵挥舞武器挡开火焰的时候,紧紧跟在碎裂的木轮车之后,硬生生的破开了防御阵型,直面抬头紧盯着自己的曲律。
孙洛手中的承影剑,即便在日光下,依旧冷漠的令人心寒,然而,在孙洛刺出承影的一瞬间,似乎在曲律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这笑容仿佛是带着两分讥讽,三分嘲笑,五分蔑视的意思,这令孙洛的心头泛起一层不妙的味道。
纯黑色的剑尖,距离距离曲律的咽喉要害,仅仅有三指宽的距离,然而孙洛,却再也无法寸进了。
一股钻心的剧痛自右肩头涌入了孙洛的心中,孙洛如同一片风中飘舞的落叶,在空中拧动着身子,一节木质的箭身出现在了孙洛的眼中,整齐的羽翎就在孙洛的脸侧浮动。
在右肩的痛楚还未退却的时候,一阵破空之声,随着孙洛左肩的神经绞痛传入了孙洛体内。
妈的!
孙洛在空中就如同箭靶一般,被激射而来的箭矢扎透了双肩!
在中箭的一瞬间,孙洛的头脑,随着钻心的剧痛而瞬间清醒,自己若是再不行动,只怕就变成新鲜的刺猬了,满身是箭!
在空中拧动着腰肢,孙洛清楚,在空中不受力之时,只有强大的腰腹之力,才足以换来短暂的滞空时间,而这一瞬间,便是自己逃出升天的一线生机!
在这个想法冒出脑海之际,孙洛已然如此行动了!
体内的心斋真气,瞬间凝结在了腰间,借着这股沛然如海的大力,孙洛在空中硬生生的转了一个圈。
就在孙洛于空中翻滚之际,数支长箭连珠而过,都已毫厘之距穿过了孙洛的身旁。
险死还生的孙洛,终于落回了地面,然而,更艰难的情况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自己与陈彪虽然站在了一处,可是身边,却被曲律的蒙古骑兵,紧紧地包围在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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