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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萧峰》第五章 雪狼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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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在昆仑泉边的密林中亲眼见到吐蕃汉子射杀雪狼,甚至自己还是间接害死雪狼的凶手,总觉隐隐不快。在林间郁郁回了木舍,已是满天星斗。没有月亮的夜晚星光反而如此璀璨。映照在地上的积雪白光闪闪,银辉一片。萧峰用过晚饭在木屋中行功打坐,忽然间左耳微微动了一下,半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半推半敲的开门声,只见一人连滚带爬冲了进来。萧峰见那人正是白天射杀雪狼的吐蕃汉子,只见他厚厚的大褂被撕得千疮百孔,从里面渗出血来,浸红了周身。萧峰何等聪明之人,略一思量,便急速闪到门口,划上了锁。扶起来人,那人只吐出一个“狼”字便撒手归天,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萧峰见那人伤时便已猜出凶手是雪狼,定是白天里吐蕃人射杀雪狼激发了狼群的仇恨,晚上前来报复。萧峰却未曾想到吐蕃人与狼群之间为争夺这甘泉以及牛羊其实宿怨已久。萧峰不及多想,提了一根碗口粗的木棍便出了木屋,要知道,与群狼作战并非是高手过招,手上有个家伙总要比空手劈白狼方便一些。

萧峰刚出了门,便觉周遭十几道冷峻的光齐刷刷的逼向自己,狼的瞳孔散发着幽幽的惨绿,深夜里更让人感到阴森可怖,即便是萧峰也不禁打了个寒战,一手持棍,后背贴门而立,群狼见萧峰伫立不动,慢慢的收缩圈子,围了过来。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萧峰手中的木棍,不住的发出诡秘的嚎叫。萧峰发现与群狼僵持下去毫无意义,狼的耐力绝对是动物界的一流水平,况且狼群越聚越多,越对自己不利。当即提棍向正前方一只头狼猛扑过去,一棍劈头砸下。萧峰对付这雪狼,确实不忍出手太重,虽然对方显然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但毕竟自己错在前面。萧峰身上流淌着契丹人的血液,对狼的感情就像是对朋友一样,虽懊恼于狼群杀了吐蕃汉子,但转念毕竟是一报还一报,这狼群却也快意恩仇。只不过是平常人总觉得自己高上众生一等罢了。萧峰转念间下手便轻了许多,只用上一成劲力,即便如此,这一棍也有如电光火石一般,那狼还没看清棍影,头上便遭此重击,顿时瘫软在地。

萧峰随即长棍一摆,左右冲上来的几只雪狼矫健的抽蹄跳出了圈外。群狼见头狼瘫在地上,一时间也都不敢上前,虽然雪狼凶猛异常,勇敢无畏,但面对萧峰如此强悍的攻势一时间也只能纷纷躲避。不知何时密云遮去了满天星辉,狂风夹杂着鹅毛般的雪花肆意狂舞,风雪之夜一片漆黑,表面的平静却掩盖不掉腾腾的杀气,越来越多的“幽幽鬼火”游走在萧峰四周,伺机而动。这显然是一只极大的狼群,萧峰也感到了事情的麻烦,只是他天生悍勇,如此境况更激发了他的斗志,一时间也毫无畏惧。正在这时昆仑泉眼的方位竟传来了声声惨叫,撕心裂肺,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听了毛骨悚然。萧峰分辨声音,多是老人孩子和妇女,期中也参杂着吐蕃男子的惨叫以及血狼的哀嚎。萧峰不觉心头震怒,这群狼毕竟是畜生,没有人性,如此竟是要灭了昆仑泉边这一支小小的吐蕃部族。吐蕃人随擅长涉猎,但猝不及防如此短兵相接恐怕凶多吉少。萧峰再也来不及顾及群狼,将大棍舞的呼呼生风,使出生平绝技――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如暴风骤雨般卷来,群狼虽无畏惧,但沾着棍者非死即伤,一时间便四下逃窜。萧峰随即一记“天下无狗”生出六变,这一招是打狗棒法最后一招也是最绝的一招,使将出来,四面八方是棒影,劲力所至,眼前真的犹如“天下无狼”一般。

打散狼群,萧峰便朝惨呼声的方位奔去,但这时呼声渐止。萧峰恐有不测,发足急奔,但还是迟了。昆仑泉边吐蕃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剩下半口气的人也连哭的气力也没有,死亡不过一时三刻。大多数人早已气绝,更有惨死者身首异处。萧峰在人堆之中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这几个月来萧峰与吐蕃人相处和睦,心里已有感情,突见这如此变故,心中难过。眼光触及之处,正是那统领部族的老者。

萧峰忙过去扶起老者,那老者与萧峰语言不通,只是两眼含泪,连连摇头。萧峰将掌心抵在老者背部,欲为其续上一些内力,突然间缩回手来,竟发现老问背部一大块肉被撕扯下去,露出白骨。这群雪狼的凶残确实超出了萧峰的想象。萧峰随闯荡江湖二十余载,所遇恶人无数,但这种惨绝人寰的场面也让他深深震动。萧峰见那首领已然无救,突然间见其一阵挣扎,便再也不动,手指却指向一处,眼睛圆睁。萧峰自是心细之人,顺着那手指的方向寻去,移开两具尸体后终于在缝隙处发现一个包袱,打开一看竟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小脸憋得通红,漆黑的大眼睛望着萧峰,却也不知啼哭。

萧峰抱起婴儿,从人堆走出,如此冰天雪地这数百具横尸要一一下葬确实难事,也不能任其横尸荒野。萧峰了解吐蕃人多有火葬的习惯,便抱着婴儿回到木屋,将婴儿放于自己床榻,紧锁屋门。双手提了两大坛烈酒,回到泉边,在尸堆旁放下。猛一提气,一股纯阳内力凝于掌上,朝向酒坛徐徐推出,正是一记雪山火焰刀。那两个酒坛在气浪冲击之下被炸得酒气纷飞,嗤嗤作响。忽然间“砰”的一声巨响,熊熊火光冲天而起…

大火熊熊,映照之下昆仑泉畔恍如白昼,萧峰心下悲恸。自己当年随父母去外婆家,在雁门关遭围杀,母亲惨死,父亲跳崖,如今这些吐蕃人遭遇如此浩劫,也是飞来横祸。雪狼生性如此凶残,却漏下一个婴童,这难道是天意。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亲自把这孩子培养成人,这孩子与自己同病相怜,不能让他再饱受人间疾苦。

萧峰冲着火焰拜了几拜,径自往木屋走去。到近前忽然一惊!屋门洞开,外面细碎的雪狼蹄印。急抢步进去,床榻之上早已不见那婴童踪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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