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五楼-魔咒伤害科
虚弱的红发男人撑开沉重的眼皮,目光迟缓地打量起四周陌生的环境。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胀得厉害,耳朵里嗡嗡作响。
眼前迷糊一片,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直到五官各种不好的感觉慢慢消退,他才注意到离他极近的地方,有一个温和的女声在细声的说着什么。
嗯——红发男人发出了一声极小的呻吟,他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
“韦斯莱先生,太好了,你醒过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在他出声后不久,头戴金银丝花环的女人从旁边的布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的打扮说不出的古怪,脸上温和的微笑却出奇的令人安心。
“我……”红发男人颤动嘴唇,试着将自己难受的感觉说给对方听,不过他只往外蹦出几个含糊的单词。
“请放心,恢复的很好,韦斯莱先生,你很快就能出院了!”女人将他的被子往上提了提,举起一根木棒口中念动出节奏奇异的词语,接着在一块夹在木板上的羊皮纸上记录着什么。
“我……怎……么了?”红发男人艰难地表达出了完整的语句。他的声音沙哑,像两块摩擦在一起的粗牛皮。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女人喂他喝下了一瓶味道古怪的药水,这药水立竿见影的滋润了他干涸的喉咙,消退了脖颈间的刺痛。
“你的家人看到你醒过来一定会很高兴的,韦斯莱先生。我得立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请稍等片刻,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女人夹着木板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家人?红发男人盯着房间的橡木门消化着这个词,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他怎么都想不起家人的模样,甚至连他自己长什么样都没印象。
对了,那个女人叫他韦斯莱先生,说他很快就能出院!红发男人想。那他是受伤了吗?伤在哪了?遗憾的是这个姓氏并没有给他带来更多的回忆,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几分钟后,门被再次打开,一个长相刻薄的胖女人走了进来。
“感谢梅林,你终于醒过来了!”胖女人布满皱纹的阴郁脸上带着一丝解脱。
这就是我的家人吗?她似乎不喜欢我。男人被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不过我也不太喜欢她,这个想法更是让他吃了一惊。
“你……”是谁?他的疑惑还没说出口,胖女人就噼噼啪啪的说起话来。
“听闻你们家不幸的遭遇时,我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亚瑟!梅林在上,我已经快承受不了了。如果莫丽还在的话,一定能照顾好这些孩子们,可是我实在没办法让他们乖乖听话!”
“噢!”自觉失言的胖女人闭上了嘴巴,她不安地瞥了眼病床上的红发男人,发现他并没有注意她说什么。
门外吵杂的声音让红发男人集中不了精神,他目光迟缓的盯着门,直到最后一个进来的人将门关上。
男人惊讶的发现有一二三四五六个可爱的小男孩在他床前围成了一圈。最小的连路都走不稳,最大的已经超过了床边柜子的高度,怀中还抱着一个很小的婴儿。
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是红艳艳的头发,白乎乎的包子脸——这情景可真壮观!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男人惊呆了。这时两双肥嘟嘟的小手抓住了被单,扭动着爬上了床。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男孩,压到了他的身上。他们灵活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一看就是副机灵调皮的模样。
“爸爸!”软糯的声音天真的让人心生怜爱,不过红发男人只感到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他们叫我爸爸!他们叫我爸爸!他们叫我爸爸……他的脑袋瞬间卡壳,陷入了无限循环状态。原本有些血色的脸也迅速的惨白起来,
“弗雷德、乔治!让你们的爸爸好好休息!”胖女人将两个孩子拎下床不耐烦地说,她之前已经受够了他们的调皮捣蛋。
“我是他们的爸爸?”男人咽了口口水,之前喝下的药水很管用,他的声音已经没先前的暗哑。从声音,他判断出自己的年龄跟床边的胖女人差距甚大。
“那么你是谁?”他问得小心翼翼。
“梅林呀,我是穆丽尔姨妈,你不记得了吗!”胖女人吃惊的吸气,“治疗师说你很快就能出院了!”她又是怀疑又是气愤的叫道。
“你还记得是谁伤害了你吗,亚瑟?你住院的这几天,部里的傲罗抓住了很多食死徒,我想应该能得到一大笔赔偿,让你和孩子们过得好一点。”胖女人的目光在一大群小包子身上扫过,然后头疼得扶额。
“呃——”红发男人试着去回忆,脑中却仍然一片空白。“我不记得了。”他懊恼的说道,从胖女人口中蹦出的一个个陌生的词汇让他疑惑。
“我差点忘了!他们干坏事的时候总是戴着面具。”女人干笑着,不自然地挥了挥手。“没关系的,他们坏透了!通通都得进阿兹卡班!”
“阿兹卡班?”男人重复着又一个陌生的词语。
“梅林呀,你不会是连阿兹卡班都不记得了吧!”胖女人用力地扭动起手帕,“亚瑟·韦斯莱,你还记得什么?”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红发男人羞愧地低下头,胖女人的语气让他为自己的无知无地自容。
“我为什么会在这,我……怎么了?”他抚住自己的额头。
“……”胖女人尖锐地目光在他身上巡视了一圈,之后泄气地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是不可饶恕咒,亚瑟,幸好有护身符挡了一下,”女人一脸地无奈和后怕,“治疗师说你中得死咒不完整,只要醒过来,一切就都没事了。怎么会这样呢?刚才她来找我的时候,还说你只要修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虽然不知道“死咒”是什么,不过从名字就可以判断出,这绝不是好东西。
“我觉得我的身体没问题,只是想不起事了。”男人诚实的回答。
“是呀,想不起事了!”女人气急败坏的说,不过随后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强装出一副镇定模样。
“你刚醒过来,可能还有点犯迷糊,不过这不碍事,过一会就没事了。”说这话的时候,胖女人又瞄了一圈围在床边的小包子,眉心突得一跳,“等你一出院就能自己带孩子了吧?我想是这样的。要是莫丽……哦!”
“莫丽?”这次红发男人没有忽略这个名字,他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
“这件事我本想晚点跟你说的,亚瑟。”胖女人的手绢已经快被她搅破了,男人觉得她下面要说得一定不是个好消息,因为她的脸沉了下去。
“莫丽……她是你的妻子,不过她已经……不在了。”胖女人吞吞吐吐的艰难挤出了句子。
“什么意思?”男人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
“莫丽她……那晚知道你出事的消息后去找你,但她再也没有回来。”胖女人双肩抖动着,塞给红发男人一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枚带血的戒指,式样很明显和他手上的是同一款。
“傲罗们找到了她的魔杖,还有……这个。”胖女人的眼眶红了,此刻她是真的在为外甥女的不幸哀伤。
“我很难过,亚瑟。”
“我也很难过。”红发男人说,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他的妻子长什么样了。
“我还有其他亲人吗?”男人低沉地问道。胖女人伤心地摇了摇头,咬牙掏出了一只钱包塞到他手上。
“你一个人带七个孩子很不容易,亚瑟。你的身体又不好,葬礼的事我来操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男人绝望地发现,这个穆丽尔姨妈在对话中一直想将自己撇开,她似乎很怕自己和孩子缠上她。
难道他以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吗?红发男人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他从病床上清醒的第一天,记忆全无。有七个年幼的孩子,还有一个只能通过照片来缅怀的老婆。
人生惨淡莫过于此,一切都糟糕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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