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二菊讲到这里,又把一群年轻妇女笑得挺不了,又捧着肚子笑倒在地上,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笑个不停。

陆阿姑气得咬牙切齿:“哼――苗二,瞌睡虫,你们这帮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们别开心得意,总有一天也让我抓住了你们的把柄狠狠的羞辱一番,我是绝不会铙过你们的……”

柯兰娣等一群妇女笑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时候, 柯兰娣的丈夫周大成来了, 见柯兰娣笑着在地上滚, 气恼的说: “你在外玩得到高兴,家里的事百样不管了。”

妇女们见周大成来了, 一个个笑着从地上爬起来。

陆阿姑在一边叭啦着嘴巴:“阿弥陀佛, 总算有人帮我来收拾她了。给我狠狠的打她一顿, 替我出口恶气! 让她们这帮嚼舌头的长舌妇下不了台, 这些没家教的娼妇,象一群麻雀嗖糠抢食,叽叽喳喳的没个女人样, 这些刁妇如打翻的一篮子鸡蛋, 没有一个是好的。”

周大成来找柯兰娣有什么事？陆阿姑侧着耳朵,听周大成说:“我裤脚上的边全脱了,你回去给我把裤边缝上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 我出丑等裤儿穿呐……”

听周大成说这话,众人忍唆不住吃吃的小声笑了起来。柯兰娣气呼呼的说:“我作天不是给你缝上了吗? 你腿上有刺、还是有锯子?又给弄脱了, 你真是个拆匠！”

周大成说:“还怪我, 我见别人挑裤边都用绣花针, 穿上丝线 一针一针的慢慢挑,你连针也不好好找, 手忙脚乱的捞到一只头号大针穿起粗棉线,也不瞧瞧是什么颜色对好了,” 周大成瞧着众人说:“ 她把黑裤子缝上白棉线; 灰色裤子缝上黑棉线,毛手毛脚,又毛里毛臊的,象补麻袋随便乱缝了几针, 两只裤管加起来总共才缝了十几针, 看着黑裤子上如爬上了白蚂蚁; 淡裤子上又爬着黑蚂蚁……”

“打住、打住,” 柯兰娣挥着手说:“ 什么白蚂蚁和黑蚂蚁? 说的乱七八糟的。我又不是不承认,我有自知之明, 我只有这点能力, 我都已尽力了。你还嫌我做得不够好，说得这么邪乎……”柯兰娣瞧着周大成:“你在众人面前说假话拆我台, 一是一、二是二，少说一针也不行,两只裤边少说也有二、三十针, 你抹杀我的成绩和功劳是啥意思？”

周大成说:“这又有多大点区别呢? 反正寸把两寸一针, 我没说错吧? 这样长的针脚,伸进裤管就勾住脚趾，就是不穿, 在水里随便搓一把就全脱了！”

“又是我的错――你怎的不去怪裁缝,说来说去又要说了,现在的裁缝,做裤子连边也挑不结实,经常脱开。脱得我心烦,这脱下的裤边,我真想一剪刀夹了它, 夹掉穿起还要利索点,也少些麻烦事。”柯兰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这人只要一坐下来,干这细磨细打的活儿就爱打瞌睡, 眼也睁不开。我给你缝了还嫌,给你做了事到错了,我怨不怨呀?你是猪八戒呀? 倒打我一耙。你知道挑裤边要绣花针, 那你自己挑好了。还找我干什么?”

周大成说:“你是我老婆, 我不找你找谁去?” 周大成看了下在场的妇女们又说:

“她哪是缝的什么边呀? 缝的针脚正面看起像一只只的大蚂蚁爬在上面, 反面又像一条条的毛毛虫, 我一杯水刚喝完, 她稀里哗啦的 一条裤边几针就了事, 穿上一天又全都脱了, 你在这玩,还不如回去给我把裤边缝好了。”

“我自个儿裤脚上的边还都脱着呐!” 柯兰娣说:“我都没缝照样穿着, 你一个大男人还讲究什么? 还想去找个小老婆不成? 只要你有那本事我支持！”众人都抿嘴儿笑。柯兰娣又说: 我还巴不得有人瞧上你才高兴?。”

苗二菊笑笑说:“你不吃醋?”

柯兰娣说:“我吃什么醋呀?真要有人瞧上他, 我还谢天谢地呐！他还有人瞧得上, 给我的脸上也添光。 他口袋搭布、身无分文, 这不倒贴嘛?”

苗二菊说:“你别忘了, 周大成高高大大, 年富力强,蛮有看相的, 万一真有人瞧上了, 你哭都来不及。”

“我哭什么? 真是的！”柯兰娣笑着说:“就是真有人看上他, 我都笑得脸上开花, 我到觉得男人被人瞧上, 女人还挺有面子的;怕的是没人瞧上他。只要有人看上,我奉送相让, 说了就是。”

柯兰娣的这番话,说得周大成很尴尬;妇女们咭咭、吃吃的笑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