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起柳条,如使剑般在空中飞舞,四周的树枝随之剧烈摆动。然后我向前一跃,跳到来人的三丈之处,将他困在剑气所围成的圈内。
“主子饶命!”使者跪倒在地上。
我将柳条轻轻一送,柳条柔柔地向前刺去,却在触到对方身体的一刻有如坚硬的利刃,硬硬击中他的肩胛。密使嚎叫着翻倒在地上。
我收回柳条,冷眼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人。
待从惊吓和疼痛中舒缓过来,使者战战兢兢捧上来一封密旨,这是无量皇的亲手笔迹――尔与黑雪王子本月十六完婚,届时国王将以雪晶石相传,夺之返朝。
看毕,我将之抛向空中,用柳条刺得粉碎。三年的潜伏就要结束了!
“漫雪!”寒汐在远处叫我。我赶紧扬起一阵剑风,将黑雪吹得纷纷扬扬,让密使借着雪幕溜走。
寒汐来到我的面前。眉飞似剑,眼炯如灯,这就是我的未婚夫,黑雪王国最英俊的男子。
“瞧,彩色的雪,多美啊!”一如往常,他发出令人嫉妒的赞叹。
“可我只看到黑色。”我冷冷回道。
寒汐回过头,看着我朦胧的双眼,泛出一脸的怜爱,“你总是让人心疼。”他温柔地说道。
他总是说我令人心疼,我想这归因于自己柔弱的表面。他看不到我的罪恶,看不到我朦胧眼睛后面掩藏的阴谋。有时我想,若有一天我对他拔剑相向,当看到我熟练的动作时,他是否还会这样认为?
“我们的婚礼行在本月十六举行。”他告诉我,说话间脸上洋溢着喜悦。
或许是因为早已知道,或许是因为没有期待,所以在面对他的喜悦时,我竟没有与他相同的感情。我在心底问自己,寒汐爱我,我也爱他吗?
不,他太安静,安静得遇任何事都波澜不惊,所以他能看到彩色的雪。可我不能,每当他欣赏这彩色的雪花时,我就感觉分外孤独,这种孤独让我迫切地想要离开他。而与他的婚约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一场阴谋,婚礼举行之日,也是我解脱之时。
看不到我热情的回应,寒汐的眼里隐约有些失望。但天生宁静的性格让他马上驱走了这与他不相适应的情绪。只见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只玉制的长笛,迎着雪吹奏起来。
空旷天地间,雪花随着他的笛声起舞。
很久以后,当我尝试了爱恨,我常常会想起这一刻的景象,一袭白衣的王子和漫天飞舞的黑雪,对比如此明显,让人永生难忘。
“它叫漫雪曲,是我以你的名字做的曲子。”寒汐深情地凝视着我,明亮的眼睛在黑色的雪中闪闪发光。
我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该说什么。笛声余韵未逝,仍卷着雪花飞舞。
“等我们成婚那日,我要让黑雪王国的每一寸土地,都响彻这首曲子。”少有地,寒汐的语气激动。
让黑雪王国的每一寸土地,都响彻他为我做的曲子?我看着无边无尽的黑雪,若有所思。
漫雪曲的确很美,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感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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