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柜看男子现在的这副样子,也忍不住摇摇头笑着,走上几步拉过陈锡。
被砚台压住的男子一瞧见徐掌柜过来,知道他才是正主,立刻又不停的磕头,哭着喊着求饶。
此时的男子灰头土脸,眼圈又被陈锡涂的漆黑,跟个乌眼鸡似的,哪里还有半点先前趾高气扬的模样。
徐掌柜捏着三缕胡须对哭着大花脸的男子正色说道:“老夫放了你也不难,不过。。。”
陈锡一愣,刚刚抓住了这个人,可徐掌柜却要放了,正要张口问他,忽然转念一想,不知徐掌柜还有什么要问的。
“爷爷,您说,我。。。我一定照办!”年轻男子眼见还有一线生机,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只怕连家住哪里,有几亩地都要如实相告。
徐掌柜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你不老实呆在七枯山里,为何要跑到黄石镇这里?”
男子哭丧着脸,此时肠子都要悔青了,保命要紧只得如实回答道:“回爷爷,我也不想来这里啊!只是。。。只是月余前,杓山老仙。。。哦不,老怪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听的消息,说是这两天黄石山要出世一件宝物,所以。。。所以我们就跟来了。”
“哦!?”徐掌柜皱着眉头,低着头在院子里踱起步子来。
自己在黄石镇隐居十多年,从来都没想过黄石山能出什么宝贝,今天晚上的流星来的异常,都是修士们驾着飞行法器划过天空留下的光亮,想那男子说的却也不假。
徐掌柜一抬头正要继续问,忽然看见陈锡扛着铁锹,背着绳索急呼呼的跑到自己面前?
“嗯?你这是要干嘛?”徐掌柜一呆,不知道陈锡这是要做什么。
“去挖宝啊!”陈锡满眼放光,兴奋的说道:“我们快去吧,再迟就被别人挖去了!”
“你。。。”徐掌柜气的吹胡子瞪眼,脸色一板怒喝道:“不许去!”
“我。。。我。。。我。。。”陈锡从没见过徐掌柜对自己如此表情,吓的吐了吐舌头,缩着脑袋等在一边,把东西扔在地上,也许一会徐掌柜改变了主意省的再拿。
“想不到如此荒凉的黄石山今日居然如此热闹。”徐掌柜冷笑一声,眼睛一番对着陈锡又怒喝道:“你还愣在这里干嘛?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这里呆不住了!”
“什吗?”陈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句确认:“您是说我们现在就走!”
徐掌柜眼睛一瞪,在陈锡脑袋上敲了一击:“你想把小命丢在这是非之地?”
“可是。。。”陈锡还想张口再问,只见天空中嗖嗖的又飞过几颗流星。
徐掌柜抬头看着流星飞向黄石山,眉头紧皱,脸上变得更加严肃,一把拉住陈锡的手腕:“算了,不要了!我们赶紧走!”
陈锡一头雾水,刚被徐掌柜拉着走出几步,忽然迎面刮起一股腥风,瞬间又被拉着飘了回去,稳稳的站在前院门槛前面。
“走不了了。”徐掌柜松开陈锡的手腕低声说道。
“桀。。。桀。。。桀。。。”暗夜中发出夜枭的怪叫声。
“徐老弟,这么多年想不到你在这里?”
一个低矮的人影慢慢的从土墙的豁口中走来:“咱们好久不见,你就这么急匆匆的要走,也不叙叙旧啊?桀。。。桀。。。”
随着人影走进院子,陈锡才看的清楚,那人佝偻着背,全身裹在青黑色的大氅中,一圈花白的头发沿着秃着的头顶四周披下,鹰钩鼻三角眼,一咧嘴露出满口黄牙。
陈锡一看到他就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若不是亲眼见到如此丑陋诡异的老头,还以为是传说中吃小孩的鬼魅。
“师傅!师傅救我!”被砚台压住的男子也瞧见这位怪异的老头立刻大声呼喊。
“没用的东西!”
杓山老怪瞥了一眼男子,伸出如鸡爪的手指随意一弹指甲,一团黄豆大小碧粼粼的冥火顿时射上男子的身上。
“师。。。师傅。。。”男子惊恐的大叫着,可是想说却已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
男子瞬间全身笼起绿色的火焰,片刻就被烧成一团焦炭,哗啦一下散落在地上化成一堆黑灰。
“好狠的师傅,连自己的弟子都杀!”陈锡此时居然有些同情那个男子。
杓山老怪小眼盯着陈锡怪笑着:“老夫的弟子多的去了,丢了老夫的面子,还留他作甚?”
徐掌柜怕杓山老怪要对陈锡下手,立刻挡在面前指着他道:“杓山老怪,百多年前你修炼见不得人的邪术被我撞见捉住,那时你也和你现在的徒弟一般对我磕头求饶。”
徐掌柜想起昔日的情景,毫不避讳的揭穿他的老底。
杓山老怪脸上闪过一阵红,阴冷的笑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苦心修炼,就为了有朝一日能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徐掌柜却冷哼一声,一指杓山老怪喝道:“当年你说过什么还记得么!?”
杓山老怪怪眼一翻,嘴角咧到一边哈哈大笑道:“桀。。。桀。。。你要我答应三百年不许出七枯山,不然我就死无葬身之地,元神俱灭化成飞灰,我的话你也能相信?”
“你!。。。”徐掌柜怒不可遏。
“就你这种傻瓜才会相信,哈哈,哈哈。。。”杓山老怪笑的得意忘形,原本就佝偻的背此时更是笑的来回抖动。
杓山老怪突然话锋一转,盯着徐掌柜尖叫道:“老夫多次派人打听你的下落,听说你离开了苍凌山,想不到这么多年一直躲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你今天还能奈老夫如何!?”
话音未落,杓山老怪突然凌空飘起,青黑色的大氅激荡起来,如同暗夜中的蝙蝠,突然伸出两只森绿色的手抓,对着徐掌柜面门就抓了过去。
徐掌柜第一眼看到杓山老怪的时候就有防备,三面深褐色的盾牌,绕着身体迅速的旋转起来,双手猛的一拍大喝一声:“起!”
顿时院中地面猛然一震,平地之中冒出数十根粗大的土锥,高低错落的由下而上向杓山老怪刺去。
“又是地刺术,一百年前是这套,现在还是这套,看来这么多年你也没怎么进步么!”
杓山老怪曾经吃过徐掌柜地刺术的亏,现在却是有恃无恐,身子在半空中滴溜溜一旋,身上大氅立刻脱开,如同一面地毯压在脚下挡住地刺,地刺如同刺向钢板再也抵上半分。
“尸蜕!?”
徐掌柜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
“嘿嘿,你还有点眼力!”站在称之为‘尸蜕’的青黑色大氅上的杓山老怪得意的笑着。
这‘尸蜕’是用十一至十五岁之间处女下身最柔软的一小块皮肤被剥离后,再经过药物泡制后变成铜钱大小的硬皮。
‘尸蜕’极是阴寒,水火不侵,杓山老怪也不知采了多少块少女的皮肤才制成这么一大张。
徐掌柜怒不可遏:“你真是丧心病狂,不怕业障太深,将来天劫来时天罚也随之一起而来!?”
“桀。。。桀。。。我要是怕,今天就不来了!”杓山老怪今天一定要报当年之耻,
只见杓山老怪从身后抽出一根大头拐杖,全身绿气一涨,就像全身被绿色火焰包裹一般,也暗夜之中,映的徐掌柜和陈锡的脸都发绿色。
徐掌柜看到杓山老怪这副样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不仅用阴蜕作为护身法宝,手中的那根拐杖更是世间难得的乙木青灵藤,全身绿色火焰凝而不散,法力不知比百多年前高强了多少倍。
徐掌柜此时心里已经没了底,眼睛盯着杓山老怪,声音压的极底对陈锡说道:“你快从前门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陈锡从没见过徐掌柜如此表情严肃,睁大双眼欲言又止。
“嘿嘿,想走?”杓山老怪狞笑一声,手中乙木青灵藤虚空一点,只见藤尖立刻射出一道冥火,划着暗夜射向徐掌柜和陈锡。
“快走!”徐掌柜猛地一推陈锡,双手一番,原本压住杓山老怪弟子的砚台嗖的又从地下冒出,当的矗立在面前挡住冥火。
陈锡被徐掌柜推后几步,如果再留只会对徐掌柜碍手碍脚,狠狠的咬着嘴唇,往前院里跑去。
“一个都跑不了!”
杓山老怪定要斩草除根,乙木青灵藤已然脱手而出,正对砚台激射而去。
砚台本是徐掌柜土系法宝,苦修多年,对敌之时瞬间变大,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砸中对手。
可是杓山老怪的乙木青灵藤是先天木灵,专门用来克制徐掌柜的土系法宝,只见乙木青灵藤射中挡在面前的砚台,居然遇土而入,直接穿过砚台后力道不减,继续对着陈锡背后撞去。
“不好!”徐掌柜知道乙木青灵藤是杓山老怪也不知道从那里得到,专门对付自己,现在陈锡命在旦夕,也顾及不上许多,右手浮着一股白色灵力,伸手就向乙木青灵藤抓去。
谁知这乙木青灵藤被杓山老怪用冥火淬炼过,徐掌柜一抓下去,只听呲啦一声如水溅沸油,右手却像握了块炙热的烙铁,即使附着一层灵力,却也是立刻皮开肉裂被烫的一手水泡。
乙木青灵藤被徐掌柜稍微缓了下劲道,却依旧击向陈锡。
只听砰的一声,陈锡躲闪不及,只觉背后一阵剧痛,乙木青灵藤已经重重的撞在背心。
陈锡扭曲着面孔,痛苦的回望一眼,嗓子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浸透胸口衣襟,人也跟着噗通一声,倒地不起。
“陈锡。。。”徐掌柜满眼喷火,只怕陈锡遭此一击性命不保。
“桀。。。桀。。。”杓山老怪阴笑着,手腕一转,乙木青灵藤在空中旋转几圈又飞回到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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