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宝泰然：“是够猛的，这一下，警察又该折腾一气，我回家几天。”

“不对吧，经常夜不归宿，有女人啦?”

“像有的吗?”

“你，真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什么样。”

曲宝出手大捷，特别得意，唯一的遗憾没把那个姓尚的拿下，警察肯定都在忙乎，他仔细回忆细节，找漏洞，他有所分析：速战速决达到，没有拖泥带水，回撤一切都在算计中，并没有意外发生，遗漏的物品，到目前为止自己没有发现，这个动静不小，打住，立即停手，静观警察的动向，下一步，取枪取钱，还得靠耐性去消磨时间，拉长。

耐心，是曲宝的强项。

牢狱，会改变很多男人。

牢狱，会磨砺很多男人。

心情一不错，曲宝的重心倾斜，一门心思往冉小影那儿扑。

“今儿怎么那么兴奋?”

“见你高兴。”

“这可不是你的本色，开始学会哄女人了，跟谁学的?”少妇跟男人撒娇，手到擒来，一弄一准。

“打从有了你，多了一份惦记，看样子，我在温柔窝是趴定了。”

“觉得吃亏?”

“是享福。”

“满面春风的，难得在你脸上体现。”

“不问问?”

“除非你愿意告诉。”

“知道我秘密的人，得把命也搭上。”

冉小影迎合：“这我心甘情愿。”

曲宝说：“记得以前我跟你说的话吗?”

“你的钱都沾有血。”

“是。”他的话突然沉重，“这份钱已经挣了，来的容易，一切顺理成章，不赖我，是他们自己找死。”

“杀人啦?”冉小影出奇的平静，她的举止就像一个混了多年的女玩闹：“做的干净不干净?”

曲宝难以置信：“干净利落。”

“这才是你。”她追问，“这种事干的不宜太多，否则，警方会摸着你的规律，达到什么程度，你才会收手?”

“先回答我的问题。”

“随便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

“根儿是农民，拖家带口，现在做小买卖，违法的事没做过，也没在社会上折腾过。”

“为什么对案子那么明了?”

一双柔软的手贴上曲宝：“多虑了，实话跟你讲，如果家境不贫穷，我就是你的克星。”

“讲明白点。”

“西南政法大学有我的学籍，大一辍学，回老家为哥哥去换亲，听的明白吗?”

曲宝傻了，真人的确不轻易露相。

冉小影说：“宝子，我是穷怕了，因为穷毁了我的前程，因为穷，我得为这个沉重的家庭去尽我的责任，父母没错，我也没错，必须得面对现实。”一声长叹。

曲宝完完全全清醒了，眼前的女人，实实在在地给自己上了一堂大课，磨难并不单单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她在抗争，她在努力，她在认认真真地讨生活，无怨无悔：“说吧，让我做些什么?”

“好好活着，也为了我。”

“干嘛看上我?”

“小事看大事，一个人的本质很难改，你这样的男人，对女人，没的说。”

“我背着命案，你又是学法律的，为什么要往枪口上撞?”

“你意志坚强、果敢剑走偏锋，激起了我多年的压抑和反叛，这理由够吗?”

曲宝彻底服气，不过，毕竟命牵一线，光用嘴去喷，那是扯蛋，真刀真枪地干一把，才会显出真与假。

“真成，我身边卧着一位高人。”

“正常啊，换位一下，你不也是吗?一个大大的炸子抱着我，男欢女爱，不用想那么多，人，这辈子，都有归属，注定各自搭帮，咱俩这一份，就这个成色。”

“我够笨的。”

“不是笨，像你这样的，牢狱多年，回归社会，又不甘心，一门心思干偏门，精力全集中在干大事上，多年的自锁，猛然遇到女色，谁也躲不过这俗，人的本性不可能磨灭，警惕性下降，正常。再说，也构不成对你的威胁，自然放松，你说实话，满足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