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次入梦,陈昌言没当回事,那这第二次入梦,他就不可能不当回事了。
他长到二十五岁,至少做二十年的梦了。
但是,没有哪个梦,前后两天能还能给他接起来!
多少有点不对劲。
而且,昨天,各种场景其实还有点模糊,他以为是自己睡眼惺忪的原因,所以,从一睁眼,他一直在揉眼睛。
今天他可以确定了,周围的一切,确实就是比昨天更真实、更清晰。
地上肮脏的草垫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墙壁上还有鲜血残留的痕迹,身在地下,自然光源只有几个很高的气窗,完全不足以照明,几个灯烛在牢房外边将影子拉的忽明忽暗……细节拉的非常到位。
如果说,昨天是一个1080的画质。
那今天至少就是4k。
而且,昨天的时候,大脑基本处于一个混沌状态,精神上的波动非常奇怪,尤其是对力量,那更是相当的不适应,今天就已经完全没有了。
所以,这是金手指吗?
陈昌言遇事不慌,虽然没办法发朋友圈,但还是可以先捋清楚一下这个逻辑。
“虽然我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但是,我自己知道,我的道德水平很可能高于了人类平均值,所以,我这种人,在现实中,会遇到难以排解的痛苦,即使说出来,他人也并不能理解我的痛苦,所以,还不如不说。如果有这样一个金手指,可以在梦里把负面情绪全部发泄出来,清空掉,白天的生活质量和工作效率,就会提高?”陈昌言结合各种信息,给了自己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如果这个解释是正确的,那他大概率确实是遇到是传说中的金手指了。
说实话,在第二次入梦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金手指这种魔幻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毕竟,那什么……他是一个讲了三年唯物辩证法的老师。
这就很尴尬了。
一觉睡过去,就可以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单机世界吗?
不知道……
再整理一下思路。
如果昨天的梦,算是一个新手体验的话,那今天就应该是正式版了。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诗仙同学,是不是也拿到过这个金手指啊?
在梦里,可以放浪形骸,还可以无脑刮痧……
“今天就先试试看,这个梦境的自由度。”他定下了今日小目标。
……
和陈昌言同一个牢房里,还关着两个人。
都是学宫的先生。
两个人也都听到了隔壁的牢房里,端木隐忍的哭声,一个攥着拳头砸了一下地,另一个则眼神空洞地看着栅栏外面。
陈昌言一起身,那个眼神空洞的男子,身体没有动,只是把脖子扭过来,说:“大先生,你这回真的是冲动过头了。”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大先生,杀死了和公子的狗,其实是做了他们想做很久,却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但是,装逼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就算是鼎盛时期的白帝学宫,也不可能跟和府这样盘根错节的庞然大物叫板。
更何况,大燕重武轻文,白帝学宫的地位,本来就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那个拿拳头砸地的先生,则是冷冷瞟了陈昌言一眼,说:“要我说,大先生冲的还不够。怎么不更冲动一点,干脆把那个和大管家,也乱棍打死算了……多拉一个垫背的,我们死的也不那么亏。”
句亭是个老实人,只会温和劝诫,但他不一样,他认为嘲讽的力度更大。
所以,他的声音里是嘲讽,眼神里是嘲讽,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嘲讽。
结果,面对他的嘲讽,陈昌言一点都没有生气,只是点了点头,说:“嗯,白先生说的很有道理。”
“??”白秩被他呛住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听不出来,他是在说反话吧?
“多谢提醒,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杀一条狗也是杀,杀两条狗也是杀……”陈昌言托着下巴,认真思考,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在梦里确实可以玩的更大一点的,只是,昨天是他第一次入梦,他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梦,醒了就醒了,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大先生!!”白秩当场吓尿……别,你别当真,我就说说而已,真不是这个意思!
陈昌言又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关着他们的这几根木头做成的栅栏,若有所思:“现在……貌似也不迟?”
白秩和句亭两个人,毫不犹豫地就给他跪了:“求求大先生了,再也再也再也不要再冲动行事了!!”
他们这位身高一米九的大先生,二十五岁,正值壮年,真元小成,骑射双绝,一个大写的学神,万一真的对越狱产生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想法……
就凭他们两个,拼死都拦不住!
“请大先生稍安勿躁,白帝学宫的先生有一半都在外面,他们一定会尽力奔走……”句亭说。
陈昌言微笑地看着他——你自己信吗?
他在脑子里翻找了一下,没有被逮进来的那几位同僚,不是和家一系举荐上来的,就是各自有宗门背景……
都他喵的是划水的。
白帝学宫,上上下下,并不是穿一条裤子。
陈昌言问:“所以,你们是想指望谁?延平?他除了去和府的门口跪到饿死,应该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了。东门柳?恐怕已经回到他的朝月宗躲起来了……还有谁,哦,朋婴?江晏?”
陈昌言每数出一个名字,白秩和句亭的脸色就白一点……
这么一数,他们好像确实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究竟是在等什么了。
“那,依大先生的意思是……杀出去?”白秩的声音有点飘忽,脑子也跟他的声音一样飘忽了一下。
以他们几个的实力,杀出去倒是不难。
毕竟,他们有大先生这个真元高手带队。当量还是够够的。
但杀出去之后呢?
就凭他们这几个人,面对黑甲卫,面对禁军营,面对三千宗门……能干啥?!
陈昌言古怪地看了白秩一眼:“那哪能呢?我们是读书人,怎么能有这么粗鲁的想法。”
“粗鲁??”白秩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尼玛操起棍子唰唰几下,就把一只半人高的大妖犬给干死了的,好像不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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