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来之前,钟宛也不过以为秦晓瑜带他们来的是她在这附近的某处住宅。
她没想过,秦忱会在这。
他刚洗过澡,她刚淋过雨。
要说形象上,其实也差不多。
可是,又好像差很多。
秦忱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紧接着也看到她身后的朋友们。
问她:“怎么。”
钟宛说:“不好意思,可能打扰到你了,不过,我们有些原因。”
“什么原因?”
钟宛往后看了眼秦晓瑜。
对方不知道是不是真打电话,还是说别的事,一直对着手机讲话一边无趣地踢了踢旁边的墙面。
见他们看过来,抬手向钟宛示意。
让她说。
氛围有点微妙。
她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和朋友们在这附近玩,中途遇到大雨被淋得不行,就想——”
“知道了。”
秦忱说:“让你朋友进来吧。”
钟宛有些意外。
秦忱不喜私人住处来这么多不熟的人。
她本来以为,他不会同意的。
一行人进屋,紧接着秦晓瑜也打完电话跟着跑进来。
她挺兴奋的,进去就往客厅的沙发上栽:“哥,你今天真好,我刚刚差点以为你要赶我们走呢,放心,今天我们不会打扰你工作的!”
满屋子也只有她最咋咋呼呼。
钟宛进来后没怎么说话,无言地打量这栋房子。
很简约风的装修,虽然面积大,但东西不多,只有基本的家具,看起来空荡荡的。
茶几上搁着台笔记本,看起来他刚刚还在工作。
秦忱并不理会秦晓瑜。
只是看到最后一个进来的钟宛,注意到她有些湿的头发,还有身上衣服湿透。
足以看得出来刚才雨多大。
他说:“带你朋友们去洗个澡吧,房子里有两间浴室,里边都有毛巾和浴袍,其他的自便。”
“好!”
秦晓瑜招呼着朋友们进去,尽量不打扰着秦忱。
钟宛也一块过去。
一行人找了个房间待着,等洗澡的空当就准备一会儿聚会的事。
吃的喝的要准备,还有一群人准备看电影,在处理墙上的超大投屏。
钟宛在边上坐着,没一会儿有女生喊她:“宛宛,我洗完了,宁宁刚进去,下一个就你去吧,男生女生分开的,咱们就去客厅那间。”
“你这么快?”
对方在地毯上坐下来:“是啊,晓瑜他哥人挺好的,还让人给我们带了衣服过来换,看着也好说话,没事的。”
钟宛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们看到的莫不是一个假的秦忱。
她站起身,说:“也行。”
出去的时候。
秦忱就坐在客厅沙发上,腿上搁着笔记本,他手指放键盘上打着字。
看起来是在忙工作。
大家都不在客厅,这儿只有她和秦忱两人。
说起来,或许这还是她回来后第一次跟秦忱这么近的接触。
表面看着,挺平和。
她找了个位置坐着,拿过旁边的书看,时而看这间房子。
包括沙发上的男人。
安静的空间里是轻触键盘的声音。
秦忱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丝毫不闻身边事。
只是。
他一般工作地点习惯在书房,今天倒一直在客厅里——
钟宛放下书,想自己的心思。
她本来确实不知道这儿是秦忱的住处,但秦晓瑜知道。
她在知道的情况下还带她来,什么意思就摆在明面上。
这些人还是这样,什么都喜欢插两手。
不一会儿浴室里的女生出来,喊她去洗澡。
钟宛没多想。
转而拿着毛巾去了浴室。
客厅。
钟宛刚进去,秦忱手指停下,敛下眸,盯着电脑桌面。
文档上,一片乱码。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秦忱抬眼,不经意地往那边看去,之后又百无聊赖地把电脑上那些乱码给一一删了掉。
打打删删,循环好几道。
不知过了多久钟宛才出来。
她换了一身浴袍,那张白皙的脸素净无暇,没一会儿她走了上去,去了那些人所在的房间。
客厅很快安静了下来。
秦忱合上电脑,觉得没什么意思。
坐了会,起身去了浴室。
他拿毛巾擦了擦快干的头发,之后随手挂了上去。
眼角余光,触及到盆里一些衣物。
有些熟悉。
他走了过去,拿起一件衬衫。
下面某些私人衣物露了出来。
明显是经人洗过的,拧干状态,被搁在里边。
他认了出来是谁的衣服。
秦忱放了回去。
也是这时身后有人进来。
他回过头看去,钟宛手里拿着几个衣架,见他在里边脚步顿了下。
她问:“你在这干嘛?”
秦忱道:“放东西。”
钟宛没吭声,越过他走过去。
看见盆里自己的衣服,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秦忱肯定看见了,说:“我不习惯脏衣服一直放着,所以顺手洗了。”
“嗯,我知道。”
他知道?
钟宛皱眉。
他添了句:“知道你的习惯。”
钟宛清楚了。
也是,以前再亲密的事也做过了,这些她还解释什么。
多此一举。
钟宛把衣服晾起来,发现秦忱一直站在门边没走。
她问:“你站在这干嘛?”
秦忱问:“上次车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早就过了,事情挺顺利。”
“嗯,那就行。”
“是你帮我们和你那朋友说过吗?”
“没。”
秦忱眸色淡淡:“我那朋友自己决定的。”
这话,钟宛并不信。
她说:“行吧,下次请你吃饭。”
“下次是什么时候?”
一句客套的话,他还真问时间。
钟宛嗤笑:“再说吧。”
晾好了衣服她要出去。
经过秦忱时,却被他拦了住。
他挡在门前,把她拦在洗手台这一块。
不算宽敞的空间里,一下挤了两个人。
浴室里有些热气,镜子上浮着水雾。
其实这样的氛围,很适合孤男寡女。
因为这样的地方,包括那个点,很容易就会越线。
擦枪走火,或是暧昧升温,再或是什么其他的。
钟宛抬眸。
看他。
“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就是想着问你点事。”
钟宛说:“忱哥想问什么,随时都可以说。”
“什么时候决定回来的?我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钟宛在想怎么回答。
却感觉秦忱手指在玩她浴袍的带子,动作轻慢,哪像想聊天。
倒像是酝酿什么,此时不过是前韵。
“没什么时候,就这两天。”
“怎么突然要回?”
钟宛低着头:“不喜欢那份工作,想回南城发展。”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只是因为这些,就没点其他的。”
其他的,其他的什么呢。
钟宛笑了:“确实什么也没有啊,你想听什么呢。”
她在笑。
秦忱瞧着她,眼里没什么波澜。
她还是以前那个样。
秦忱本来以为,两年时间起码可以让她变一些了,最起码像那天晚上一样,看着沉稳、理智,做什么也会收敛。
其实没有。
她还是以前那个钟宛。
在他这儿,还是那个会勾人的样。
钟宛说:“话都说完了,没别的问题那我先出去。”
她转身,浴室门先一步被他给关上。
钟宛就面对着浴室的门,秦忱站在她身后。
手臂,横在她脸侧。
包括他的气息。
近在咫尺。
仿佛两个人之间有一根隐藏的导火索。
一触即发。
钟宛侧过头,要说话,秦忱另只手忽的按住她的手腕,将她半压到门边。
这个姿势,也算是从后抱她。
他侧过头,唇贴近她耳廓。
微痒。
“你怎么总是喜欢这么玩,来了又要跑,怎么,把我当什么?玩物?”
“我没有。”
“没有,那是什么,搞若即若离、忽远忽近这种把戏么。”
当初说走就走,一走就是两年没有消息。
而今这么突然地、一声招呼不打就回来,要不是上次撞车的事碰着,他要是在秦晓瑜婚礼上见到她,大概会难以自抑到什么程度。
他几乎都能想到。
“当初说订婚的那枚戒指去哪了,不是说有个爱的人吗,怎么现在钻戒都没了?”他一直都记着这件事。
所以那天晚上看到钟宛的第二反应,就是去看她的手。
空的。
什么都没有。
他早就注意了到,不过是没说出来,才故意当着别人的面问她是不是温郁的太太。
她身边,明明就没有人。
钟宛说:“分了。”
“什么时候分的。”
“早就分了,你以前不是说过就算我身边有人,也要让我分了么,后来不合适就没在一起。”
“那个人是谁?”
钟宛没吭声。
秦忱掐着她的腰,等着她说。
钟宛道:“一定要问那么细致吗?秦忱,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久,一点也没变。”
秦忱低笑:“是吗。”
他凑近她,声线低了些:“那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没变是什么样子的。”
气息倾在后颈上。
很麻,泛起令人难以无视的涟漪。
却远远不及他说的话。
他说:“如果是以前的秦忱,撞车的那天晚上就不止是周旋。”
而是直接把她抢回去,再也不让她跑。
不讲情面。
直接强取。
这才是以前的秦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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