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倘若真的看透了，又何必去管自己相不相信呢？直接去做就好了，理所当然地去做就好了。

可是……

可是自己好像一直就是这么直接地，理所当然地去做了呀！自己凭借着经验行事，锻造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么地果断，直接呀！

啊！！！

薛虎使劲地甩动了几下脑袋，想着想着，薛虎觉得事情又变得混乱了起来。

这，绝不可能是看透的结果！

薛虎此时的感觉，就像是，柳暗花明之后，又突然撞进了死胡同里。

又是苦苦挣扎了一会，薛虎缓缓抬起头，望着陈亮，目露希翼。

既然自己想不通，那就去问好了。

可是才向陈亮看去，他就察觉到了空气变得有点微妙了起来，他好似看到了陈亮的眉毛隐隐约约地皱了一下，但事已至此，薛虎也只好腆着脸去开口了，便不好意思问道：“前辈，看透事理的关键是？”

……

一息……

两息……三息……

五息……

场面一度持续沉默着，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薛虎眼里的光也一点点地暗淡下去。

最终，薛虎认命了。

“唉！好吧！”

薛虎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已经认为陈亮做得足够了，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他所追求的答案，就在陈亮所给他的话，以及他从陈亮身上所看到的东西上。只是现在因为他自己的问题，所以才让答案离他的距离就像一层纸一样，摸不到，却又能明显感觉到。

到底是缺了什么东西呢？薛虎目前还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应该跟一个很常见，也很基础的东西有关。

“那么，我想好好地向前辈请教一番。”

薛虎紧紧地握住那柄妖娆的大锤子，摆出了战斗姿势，眼里透出一股毅然，静静地等待着陈亮的回应。

“嗯？可以。”

看着薛虎这次不同以往的作战风格，陈亮轻轻地点了个头。这个人倒是有着可取之处，这很符合追求那类人。

“你确定要打吗？你刚刚打不过我，你现在也依旧不可能打得过我。”陈亮轻声说道，神情淡然地看着屹立在不远处的高大身影。

不过一直在留意陈亮回应的薛虎注意到了，此时陈亮他手上那把平平无奇的竹剑竟然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布满了魂力。

什么时候就做好了准备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啊！还真是高人风范啊！

薛虎眼里的神色微微闪烁了一下，心里的活动很容易就升起，也很容易熄灭。

按下心里的想法，薛虎张开了口，便要回应陈亮。

“确……”

薛虎才要回应，陈亮却又是发出了声音，打断了薛虎的话语，也没管薛虎的话有没有说完。

“从始至终，我能一直碾压你们，可不紧紧是操作上的掌控，更多的更是认知上的碾压啊！”

淡淡地说完这句话，陈亮竟然很突然地把手里的竹剑给甩了出去。

咻！

竹剑竟然不偏不倚地插中了薛虎的铠甲里。

然而薛虎此时并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相反，此时他却是愣愣地待在了原地，双眼无神，厚重的嘴唇在轻轻地蠕动着，似乎在一直重复着呢喃一个词。

……

不知过了多久，薛虎的状态总算是有了变化，只见徐虎的眼里的光芒越发地明亮，最终……

“哈哈哈……我懂了！我总算是明白了！”

薛虎突然地大笑了起来，他拔出了插在自己铠甲上的竹剑，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很干净的一把剑！

薛虎上下来回缓慢地抚摸了几遍手上的竹剑，眼里透露着无尽的柔和，就好似他面前的并不是一把竹剑，而是苦苦思念的情人一样。

“很有威力的一剑，也可以很致命的一剑！明明很普通的一把竹剑，连砍根树木都费劲，然而却能在一个实力强大的人运用下，变得削铁如泥。”

“实力啊！”薛虎长叹，这把竹剑刚刚就差点穿过了他的铠甲，倘若陈亮有了杀他的念头，他丝毫不怀疑这把竹剑插的地方不是紧靠他左胸的皮肤旁，而是再往右近两寸的心脏里了。而他此时应该就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血水顺着剑尖流淌而尽。

“实力啊！真正的实力的成长，还得是归到认知上的成长啊！哪怕是力量上突破性的发展，前提都是认知上先有了突破，否则就只能按着旧的方法，一直按部就班了。”

“而我所一直信奉的经验，啊不！是我所习惯的经验，一直都让我忽略了认知的重要性，让我忽略了认知的成长，相比于实用性，更在于信息的收集。”

“是我自己自大了啊！是我自以为是了啊！原来一直都是我自己束缚了我自己！也怪不得一出现问题，就往往是认知之外的事情啊！”

“看透看透，不收集更多的信息去完善自己的认知，怎么可能去看透事情。自己在第一步就给自己这么大的绊脚石，真的是……愚蠢！”

“愚蠢至极！”

随着脑海里的话被说出得越多，随着脑海里的某种关系网越来越成型，薛虎的语气渐渐地激动了起来，以至于最后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经验真不是个好东西！”

或许受到了自己的一个大耳光的刺激，薛虎很顺口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不错！看来你明白了。”

看着薛虎右脸上红彤彤的巴掌印，陈亮心里对薛虎升起几丝赞赏，这个信息，可以说，意味着他已经明显地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

“不过经验可还是个好东西，毕竟它的作用可还真不小。”

“啊！那是！”听到陈亮竟然破天荒地反驳他一时的气话，薛虎赶紧附和，但转眼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不妥，便急忙转动脑筋，迅速说道：“毕竟大陆上各方面的事业，目前还是得靠经验来维持，甚至是发展的。”

“哦？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认识？”陈亮面露惊讶，至于薛虎前面的敷衍行为，他选择了选择性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