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停在了大皇宫对面的一条小路上,我们下了车,p雄领队,我在后面收尾。
到了门口,p雄问我要不要也跟进去看看,我心想这活儿够轻松啊,难道我还可以不进去吗?
“大皇宫里面有皇家导游,我们通常都不进去的,你第一次来,想参观一下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p雄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
我当然乐得自在,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想进去,昨晚噩梦连连,我的头晕沉沉的,就只想找地方歇会儿。
p雄听了也没说什么,就把客人交接给了大皇宫的皇家导游,带着我来到了对面的一个咖啡馆。
这咖啡馆很小,一楼除了点单的柜台,最里面还有一个玻璃房是换外汇的。我看他像是要请我的样子,十分不好意思,就赶紧上前一步抢着买单,可他说导游请领队,这是规矩,让我先上去找位子。
既然人家都说了是规矩了,我也不再推辞,就从靠墙的一个狭窄的小木楼梯上到了咖啡馆的二楼。
二楼的面积也不大,里面坐满了人,显得格外拥挤。最里头有一个像中国炕头一样的飘窗,上面围坐着几个穿着polo衫的男人正在聊天,旁边桌的几个人也不时地上前搭话,似乎都彼此认识,还很熟络,反正聊得是热火朝天的。
我刚一上来,他们就突然噤声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这让我感觉有些尴尬,就像是闯入了一个小集体,特别不受人待见。
看了一眼没位子,我正打算转身下楼,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圆子?”
我转过头,居然是大伟。这个时候碰上熟人,我不得不说,自己简直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救星,于是急忙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说也太巧了吧,怎么在这儿碰上了。我倒也不是真热情,其实呀,就是单纯的想要缓解尴尬。
“哈哈,也不算巧了,咱们一个包机过来的,行程都差不多,一会儿吃中饭应该也是在同一个餐厅。你导游呢?”
大伟见到我也挺高兴,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他一边熟络的和咖啡馆里的人打招呼,一边带着我往飘窗走去。
“他在楼下点单呢,你跟他们都这么熟啊?”在他旁边坐下,我凑到他耳边低声问他。
“哦,这个咖啡馆是专供导游领队休息的,你看,这里面坐着的都是同行。”
我听了他的话,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面坐着的人不光认识,还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脖子上都戴着一块儿形状各异,或金壳或银壳包裹着的泥塑佛像。我又把目光转回到大伟身上,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挂上了一个,之前见他的时候我好像没注意到他戴项链啊。
看到我盯着他胸前的佛像发呆,他就拎起链子送到我面前,让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吊坠。
我还以为他是要让我拿在手里看,就朝他伸出手去,可他却突然合上手掌,把佛像包裹在了手心里。
我手停在半空着实有些尴尬,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最后只好缩回来摸了摸鼻子。
“这个是坲牌,禁忌很多,不能让别人随便摸的。”他看到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安慰着笑了笑,解释道。
坲牌?这不就是一块儿泥塑的佛像吗?我有亲戚朋友也戴佛像挂链的,不过通常都是玉的或者金的,我还从来没听他们说过有什么禁忌,还不能让别人触碰。我心想他是不是看我不懂就故意逗我呢。
不过看到别人都戴了,就我没有,我就有点儿闹心,问他怎么大家都挂着这个,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我第一次带团,啥也不懂,但是我有个优点,那就是谦虚,不懂就问,不耻下问那是我们大中华的美德啊。
“原因嘛多了去了,”阿伟神秘的冲我挤了挤眼睛:“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咱们行程里有一站是寺庙,那里面就有请牌的,这个你懂的哈?”
我这才明白过来,搞了半天这就是用来打广告的呗,说的那么神秘,其实不就是个商品吗。这么想着,我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脖子,心说这下完了,我没有啊,这可怎么整。
我问大伟他们这些牌都是哪儿买的,贵不贵,我能不能在去的那个庙里也买一块儿,领队有没有折扣。
“是请,不要说买!”他赶紧纠正我,同时还左顾右盼地看了眼旁边的导游。
我被他这假模假势的样子唬住了,正要再追问细节,就看到p雄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了。
“领队,你的美式。”p雄把一杯咖啡递到了我的手上。
“p雄啊?这次是你带她?圆子是我妹妹,你帮我多照顾照顾。”
大伟和p雄也认识,这点我倒是不稀奇,看着他刚才跟其他导游那么熟稔的劲儿,想必是经常过来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看p雄的眼神似乎不怎么友好,还带着些畏惧,而他再看向我的时候,眼里竟然有了一丝担忧?
“哦,你妹妹啊?水晶晶哦,她告诉你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吗?”p雄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我们俩身上来回打转。
大伟没回话,朝我投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这下我不得不又把昨天晚上的事重复了一遍,虽然我说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引起了旁边几位导游的注意。
“你进门前没有敲门咩?!”
一个南方口音的导游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气夸张地问我,我被他看得就感觉像是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似的。
我搞不明白,难道说我昨天到今天的遭遇都是因为我没有敲门吗?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我很难想象每个t国人,或者来t国的人进门前都会先敲门,如果不敲就闹鬼的话,那这事儿早就被传开了,恐怕全世界的神秘学家都得跑这儿来一探究竟。
我这么想着,就随口问出了声。
“当然不是了,这也取决于你住的是哪家酒店,还有你自身的体质,要是刚好赶上了时运不济,那遇上这样的事情就不稀奇。”
这导游说得煞有介事,我心里也不由更加惶恐了,要真照他这么说,那我昨天晚上就不只是做了场噩梦那么简单,而是要么自己生了个招阴的体质、要么就是点儿背刚好住进了不干净的酒店。
我是不是招阴体质,这点我还真不好说,不过在昨天之前我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鬼压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就只能是我最近走了背字儿。这么说也难保我今天晚上不会再次遭遇鬼压床啊。
“除了这些,还有一种可能,你昨晚住的那家酒店可能还住的有阿赞。阿赞之间斗法的话,有时候也会波及无辜的。”
那导游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像是我脸上流露出来的恐惧能够带给他莫名的满足。我承认自己听到前面两条的时候的确是很有代入感,心里十分惊恐,可又听到他扯什么斗法,我就不由怀疑起他之前说的那些东西的可信度了,心想敢情您这是在拍电影啊,还是玄幻武侠片?
p雄突然打断那个口若悬河的导游,从他裤兜里掏出了四枚十铢硬币,指着硬币上面的国王头像对我说:“你今晚到酒店,把这几个硬币的头像朝上,像我刚才那样摆在房间的四个角落。这样做完你就不会再撞邪的啦。”
我将信将疑的接过他手中的硬币,道了声谢,可心里却十分不以为意,40铢是就是八块,要是八块钱就能驱鬼,那还要道士干什么呢?
这些t国导游,似乎都对这种邪门灵异的话题颇感兴趣,我们聊着聊着,身边的人就越来越多,我俨然成了话题的中心。做为一个新领队,因为撞邪,一下子竟跟这么多同行熟络起来,这可真是让我有种哭笑不得的喜悦。
我忙着跟他们聊天,直到临走的时候,我才发现大伟后来一直都没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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