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衬什么啊!”
三姨夫笑道:“现在小丰可是出息了,做了好大的生意,我这点家底,想帮衬也帮衬不上啊。”
好大的生意?
三姨有些惊讶,刚刚他和张延丰母亲在厨房忙活,也没听到他们聊得是什么。
在她的印象中,张延丰还是那个在外漂泊, 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的孩子。
张延丰就又解释了一遍。
听了之后,三姨满怀欣慰的说道:“那感情好啊,小丰你要好好的,可不能辜负人家对你的信任。
别听你姨夫的,有困难就跟我们说,多多少少也能帮上一点忙。”
不同于男人, 女人的心思总是细腻一点,也偏于感性。
张延丰笑道:“会的!”
在白皙但并不刺眼的灯光下, 在这个平凡的夜晚,几个普通人欢聚一堂,交谈声,说笑声,从未停止。
就如同每个家庭那样,这样的情景在梦里经常会浮现,但在现实生活中却寥寥无几。
大家都在为了生活奔波,最多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能聚一聚。
这个晚上张延丰很开心。
挣钱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保障生活,然后能有时间多陪陪家人。
他心里的目标一直很明确。
那些挣了钱还想拼命地挣,最后钱是越来越多,但自己却慢慢变成孤家寡人的那种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虽说现在还没挣到什么钱,还需要努力,但不妨碍他对未来的规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几人吃的也差不多了。
母亲和三姨开始收拾碗筷,张延和安心也帮忙添把手。
赶碗筷收拾完,安心把每个人的茶杯重新换了茶叶,张延丰拎了茶水过来。
倒上茶后,几人便坐下喝茶聊天。
一口热腾腾的茶水进肚, 滋润着酒后的肠胃,别提多舒坦了。
民间一直有这个说法,浓茶可以解酒,虽然被现代医学证明这是个错误的说法,甚至还有危害,但不影响酒后喝茶依然感到很舒服。
至于说科学的说法.....
真按照科学的说法那什么都不用吃了。
人生寥寥几十年,无非吃睡二字,还是过得舒坦最重要。
父亲这时脸色通红,抱着茶杯喝了几口,然后说道:“明天先哪里都不要去,后天再去你三姨和外婆家看看。”
张延丰有些诧异:“明天是有什么事吗?”
“你一个阿姨过来看看你妈,你也认识。下午那会就给你妈打电话了,明天你在家里陪一下。她也好久没见你了。”
张延丰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哪个阿姨?”
“你杨姨,就是以前经常来找你妈那个。”
张延丰知道是谁了,心中稍定。
说道:“恩,我知道了。”
这时母亲端了一盆汤走了过来, 三姨在后边拿着碗。
“来, 给你们煮了点姜汤, 赶紧趁热喝了。”
说着,母亲轻轻白了一眼张延丰:“又不是明天就走,喝那么多酒干嘛,你看你姨夫的脸都红成什么样了。”
三姨夫眼神有点迷蒙,脸色也是通红,闻言笑道:“四个人才分了三瓶酒。喝这么点能有什么事,华你就放心吧!”
三姨正在弯腰给几个人分碗,闻言一脸嗔怒的拍了他一下。
“就你能!”
三姨夫讪讪一笑,不做声了。
张延丰端起汤,喝了一口,那股辛辣瞬间让他有些清醒。
笑道:“妈,你们也别忙活了,坐这休息一会。”
母亲又白了他一眼:“你们是吃完就往这一坐,跟个大老爷似的,我这个丫鬟命可不行,碗还没刷完呢。”
被怼了一句,张延丰也是讪讪一笑,不做声了。
把汤放下,母亲和三姨又去厨房了。
父亲这才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掏出烟发了一圈,张延丰顺势给他点上了火。
“咳,不管她俩,让她们忙去,咱们聊咱们的。”
张延丰很是鄙夷的说道:“刚才我妈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这会显得你能能耐了!”
父亲眼睛一瞪:“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你妈在的时候我敢说?也不看看咱家谁说了算!”
几人闻言一楞,随即都哈哈大笑起来。
安心心中很是感慨。
张延丰和他父亲处的就好像哥俩一样,就让他很羡慕。
聊了一会,几人嫌屋里太闷,商量一下,干脆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去。
院子很大,是张延丰爷爷那时候的宅基地。
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在原址把老房子推倒重新盖的现在这个房子。
似乎农村人都对小院情有独钟,不管房子大与小,一个院子的空间是必须要留出来的。
院里种了一棵柿子树,一棵枣树。
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配置,都会有一棵果树,反正自张延丰记事的时候就是这样。
还有许多杨树,似乎是那个年代的特色,多种树。
现在正是八月初,到了成熟的季节。
枣树和柿子树上面结满了沉甸甸的果实。
柿子离自然熟还差一个月左右,不过家里有母亲捂好的柿子。
就是生柿子和苹果放在一起密封,几天就能吃,由于还是青涩的时候就摘下来,吃起来脆脆的,口感特别好。
脆枣这个时候就能吃了,这棵枣树的年龄都快赶上张延丰了,又高又粗,放眼望去满满都是青红相间的枣子。
张延丰看的是食指大动,他有年头没吃过家里的果子了。
他找了根竹竿递给安心:“安心,你敲点枣下来,一会洗洗吃,我去里面拿点柿子出来。”
三姨夫找了个脸盆,安心敲枣他就在下面接着。
父亲就在地上把没接到的枣子捡起来。
各司其职,分工明确。
张延丰端着洗好的柿子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嘴角下意识的扬起。
月光下,一个小伙子手拿着长竹竿仰头在树上敲打,下面一个中年人也在仰着头,手指指着上面,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另一个人则是弯着腰,不停的在地上捡着,稍许则站起身子,把手里的枣子放进盆里,一脸笑意的跟那个两个人说着话。
月光下,微风里,庭院中,枣树旁。
动作不停,笑声不断。
张延丰就静静的站在门口,嘴角上扬,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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