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漫雾寻光

几天后的早晨，当明梦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看着头上那盏熟悉的复古吊灯，他有些贪睡。

翻过身去，些许绿色透过纱窗映入眼帘，遍布山坡的桃树在风中摇曳，最大的那棵黄桷树已经抽出些许新芽，黄绿相间的很是好看。麻雀、画眉在树上蹦跶，清脆的啼叫响彻山野。

他尝试闭上眼睛再睡一会，但是大脑已经完全清醒。

算了算了，不睡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在乍暖还寒的空气中快速穿好衣服，穿上鞋子走出门去。这才看见老爸正在烧水泡茶。

哈～他打着哈欠走向阳台，突然看见有道轻小的身影闪过飞速闪过，睡意顿消。他急忙闭上嘴巴，那东西也停了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小猫。

头上黑白相间的条纹，洁白的四肢，瞪大的眼睛正警惕地盯着他。啧，啧啧。他蹲下来呼唤着小猫，谁知道它转过头跑了。

“喂，老爸，这是二楼嘛，这猫是怎么跑上来的？”

“你还不知道啊，这猫跳得很高，天天守着我们那鱼缸，追都追不到。”

他笑了笑，倚在扶手上，只见那猫正在小区公路上悠闲地踱步。嘿！他大喊一声，终是吓得一溜烟跑了。

他抬头向远处的山看去，隐约可以透过树木看到山脊，几个高耸的电线塔一直延伸到山外。山的外面即是锦绣，繁华，山的里边即是清净，自然。

注释了片刻，他回到屋内，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老爸，我今天下午要去茶园吃烤肉！”他一边往嘴里塞着面条，一边大声喊到。

“嗯，要得，我正好今天晚上要值班。”老爸端着茶回到卧室，模糊的声音透过厚重的红木门传出来……

上午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背几个单词，发一会呆，边看着风景边喝着热茶，时间就在这茫然和悠闲中流过。胡乱吃过午饭，躺在床上睡一个惬意的午觉。当闹钟猛然将他惊醒，已是下午四点钟了，

现在起床是不是太早了？emmm，算了，醒都醒了，早点去吧。

刚走出单元大门，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阴云绵绵，分不清是云还是雾，有些许阳光透过，没有风，只有干燥的冷空气在飘荡。他紧了紧外套，想着那顿烤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坐在破旧的公交车上，吱呀吱呀的声音不绝于耳。前面的水泥路坑坑洼洼，每一次颠簸都震得窗户不停颤抖。

先缓慢走过一段长上坡，在坡上可以俯视半个街道，邮电大学的宿舍近在咫尺，远处川流的马路，繁忙的人群，无一不在诉说着这片世外喧嚣。

接着就是陡下坡，无数个弯道盘旋在树丛中，道旁的绿树已经被灰尘和水泥染色。这就是南山后山吗？

公交车以及其缓慢的速度行驶，他不由得担心时间是否足够。慢慢地，坡度没有这么大了，道旁的植被也渐渐稀少了，依稀可以透过绿色看见城市的轮廓，一山之隔，即是两片天地。

当公交车终于踏上了柏油路，震耳欲聋的噪音顿时消逝，轮胎在路上摩擦的声音显得无比清晰。两旁是尚未完全开发的街道，空无一人，这座城市似乎沉浸在黄昏的寂静中。

平稳驶入主路，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眼前川流的车辆，熙攘的人群。呼～长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又步入了尘世烟火中。

当车门打开，干冷的空气激得他瞬间清醒，走下车，他看着眼前这个颇具规模的购物商场。他咋了咋舌，似乎……也没多少人嘛。

跟着导航走到路边的一个店面。

“因为春节假期，本店暂不营业，敬请谅解！”他感到万分无语，无可奈何地退掉订单。

哎，吃什么啊？吃麦当劳啊，算了算了。

点开qq，想找一个诉说的对象，反复翻看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聊天列表。他思索了片刻，点开了“未晞”。

那是他新认识的朋友，一个住在mm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这几天晚上和他打过王者。

“哎，我好无语啊，出来吃个烤肉，结果店关了。”他等了一会，并没有回复。

哎，算了，说不定人家根本懒得鸟我。在手机上找了另一家店，起身向红路灯走去。

手机骤然发出震动，他停了下来。嗯？回我啦？点开一看，两个哭笑的表情，紧接着又发来“真惨。”

“哈哈哈，确实，我现在都在找店呢。”他轻轻一笑，关上手机，向前方的店面走去。

走上一排排台阶，走进一家略显简陋的烧烤店，热气顿时将他包围。端着盘子走到冰柜前，混杂这辣椒和冰水的海鲜实在让他不敢尝试。

算了算了，先拿几根羊肉串试试。端着盘子，拿着可乐会到座位上，老板已经帮他把火开好。滚滚热浪在炉子上翻腾，消散，墙上贴着的老电影海报让他有种穿越的感觉。

他四处张望着，人们都两两三三吃着烤肉聊着天，眼下只有他是一个人。有一瞬间他感到无比的落寞、悲哀，收回了目光。

在肉串炙烤的空闲里，他又点开了“未晞”。

“我终于到店了，针不戳，开吃。”接着跟上一个大笑的表情。

“咋样，好吃吗？发张图给我看看呗。”他拍了一张过去。

“熟都还没熟呢。”良久，尝试着拿起一串肉放进嘴里，呼～，他着实没想到这滋滋冒泡的肉会这么烫。

“没想到这肉这么烫，一面熟了，另一面还是生的，不过嘎嘎香。配上可乐真的绝了。”

“呃，我才吃了饭，你这又给我整饿了。（哭笑）”

“哈哈哈……”沾上油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滑动，时间在指尖飞逝，几个空盘子叠在桌上。

“喂，你都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还没吃完？”

“马上马上，还差一串肉。”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麻了麻了，回家的车没了，算了，不急了，慢慢吃。”嘴上这么说着，他却加快了速度。

“呃，那你咋回家？”

“只有坐地铁了呗……”饮下最后一滴可乐，他走出了烤肉店，巨大的温差让他一哆嗦。

“那你是不是打不了王者了啊？”

“好像是诶（哭笑），我回家估计都八点多了，你自己玩吧。”

“好。”

真是不含糊啊，他嘟哝着，嘛，好歹有个能一起打王者的了。

他走上人行道，宽阔的路面没有一辆车，橘黄的灯光打在路上，他的影子在灯光下忽短忽长。

走过漫长直道，拐过弯去，列车与铁轨碰撞的声音响彻夜空。轨道这边是灯火照耀的城市，那边却是寂静黑暗的夜空。

空中的站台灯火通明，归家的航船已然启航。

坐在亮堂的车厢里，听着列车穿过寂静的隧道，窗外空无一物。

他想起了和那个女孩最初的相遇。

“我是cq的，你是哪的？”

“mm。”

“哦，对了，我姓麦。”

“麦当劳老奶奶？”

“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