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节第二日,账房吴世平早早就来同姜翰墨商议。
如此迫切,姜翰墨心中疑惑,不露声色。
俩人慢慢品茶。也不先开口。
吴账房见姜翰墨犹豫,只得如实相告道:“此船装的是从武陵郡铸造的白银和五铢钱,还有当地的税银和收罗的珠宝,运往大兴城,途经江夏,遇暴雨水急而翻沉。”
“据传白银五十万两,五铢钱上百万枚。”吴账房接着道。
五十万两白银,按古时十六斤制算,超过一万五千多公斤,再加上百万枚五铢钱,船的排水量在三万多公斤以上。
一料等于九十多公斤,整船约三百多料,一料等于十立方尺,船身最少在三千立方尺以上。
加上人员配置及其他货物,如此算来,船长一百米以上,加上桅杆船高二十米以上,只是大概估算,可能更大。三十丈的船不小。郑和下西洋的宝船也才长四十四丈,宽十八丈。姜翰墨细心盘算道。
上学时还是用心过,怎么说自己也是重本大学生,虽然未毕业。
“如此多的钱财,黄夫人如此上心。”姜翰墨道:“乡间传闻你们家主可是乐善好施,行善积德之辈!”
“只要公子有实在把握找到沉船,老朽可再禀报夫人,让你们在再见面商谈。”吴账房道。
那一定是有事了。姜翰墨道:“如此说来,这事老伯还不能定夺,只能请教黄夫人了!”
“个中缘由,下人不能罔说,老朽这就去回复夫人。”
姜翰墨轻轻点头。
“我家夫人自有打算,老朽先告辞。但公子放心,不会少了你那份。”吴账房接着道。
下午有人来传话。
姜翰墨来到黄家宅院。
在德馨楼后厅见到了只身一人的黄夫人。
黄夫人早在厅内等候,形态优雅,面色含喜,装作不在乎的神色更显媚态。不要说以前,就现今这年纪也是仪态万千,高贵而不可高攀。
沉默一会后还是黄夫人先开口:“姜公子你真能找到那艘沉船?!”
“夫人是在怀疑晚辈的能力!”姜翰墨道:“在下不敢妄语,八九成把握还是有的。虽没见过那艘船,但是知道那船宽三丈高五丈,长三十余丈。”
黄夫人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夫人怎对沉船财物感兴趣?”
黄夫人静静地看着桌上的杯影。思量一会道:
“奴家本是长安人士。”黄夫人像是自语又像是对姜翰墨道:“只因家中变故,苟且于江夏。”
“夫人不用说。”姜翰墨道:“晚辈明白,不知郡主名讳?!”
黄夫人有些惊讶又有些淡然的看着姜翰墨,点头道:“姜公子聪明,这都猜得到。”
“夫人面慈心善,乐善好施,不计较钱财,却对江中那批钱财感兴趣,必有大图,晚辈妄加猜测。再说在下见周管家和吴账房也不是泛泛之辈,加之黄庄的建筑和后山之神秘。”姜翰墨接着道。
“我本名宇文倩兰。”黄夫人缓缓道:“前朝宣帝荒淫无道,我等只能暂避乡野,个中原由,一言难尽。”
“自古红颜多烦事。”姜翰墨担心黄夫人再说下去会尴尬抢着道:“何况夫人如此容貌。”
北周、南齐是历史上最多荒唐烂事的朝代,姜翰墨知道。
“不知姜公子是嘲笑还是夸奖!”黄夫人道:“其实事情也不是发生在我身上。老身虽是女子之身,但也有一腔热血,心有不甘!国破家亡,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夫人对自己的容貌应该清楚,晚辈不敢妄语。”姜翰墨接着道:“说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你在拿长辈开玩笑了,不过姜公子这样夸我,我还是很开心。”黄夫人接着道:“老身观你兄弟二人面相,应不是心怀不轨之人。”
“夫人对我兄弟俩有收留之恩,如有用到我们的地方,必当全力。”
“与姜公子聊天很顺心,凡事通透。”黄夫人道。
“我也是。”姜翰墨道:“夫人是聪慧之人,晚辈努力学习。”
“那我就对公子敞开来说。”黄夫人喝了一口茶道:“我乃前朝皇族,夫君黄咏本为前朝郡马,手下有一批忠实护卫,负责打探敌情,遇我变故一起隐居黄庄。后山有跟随夫君走南闯北的忠实随从和能武善战的护卫三百人,还有一百行事隐秘的斥候。”
“锦衣卫。”姜翰墨失声道。
“什么锦衣卫?”黄夫人问道。
“没什么,这是我对斥候的称呼。”姜翰墨道:“我见后山少有人进入,想必一定有些隐秘的东西。”
“哦,姜公子果然是聪慧之人。”黄夫人笑道。
“不只如此,晚辈还发现整个山庄建造的地方是有意为之,前方视野宽旷,后有大山依靠,再有大河在旁,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姜翰墨道。
“只是偏安一偶,难成大计。”姜翰墨说了这句没有再言语。
黄夫人给姜翰墨斟满茶道:“钱财是一部分,只是我未遇到像姜公子这般心有良谋之人。”
“夫人夸奖了,晚辈平庸,现在只想过点清闲的日子。”姜翰墨道。
心想,我和弟弟姜翰瑞还要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呢。
黄夫人微笑着道:“人各有志,但话不要说的那么满。”
“晚辈清楚自己。”姜翰墨拱手接着道:“晚辈定办好眼前的事。”
“实话说,老身刚才一直在盘算能否告诉公子黄庄的真实秘密,如今看来我不说你以后也能知道,这次的事也不会让我参与!”黄夫人说完看着姜翰墨。
见他没说话接着道:“不过老身想先问姜公子,有了这笔钱,你又将做何用?”
“目前对我来说钱够用就好。晚辈占一小部分,其余全部给你。”姜翰墨接着道:“此次办事需要一些能手。”
黄夫人心里一紧。
“这个放心,山庄有能人。这也是老身准备同你说的。”黄夫人道。
姜翰墨点头。
“只是江宽水远,船能找到吗?”黄夫人有些不放心问道。
“试试吧!也是要看运气。”姜翰墨道完,起身告辞。
宇文倩兰看着姜翰墨走时的背影,心中有些凌乱,此子心思缜密,低调沉稳,像夫君年轻时一样。心想运气,运气什么时候关注过我,难道是因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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