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晶瞳」与「神心鉴」

周游到底定下了一个什么锚，不仅阿碟不知道，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当然，现在要紧的就是去杂货铺的后仓看看，据林觉说，后仓里面有爷爷给自己准备的各种东西。

想着，周游走到杂货铺仓库中，各种各样的杂物有序地堆叠在架子上。

可是就算周游现在还不是一位合格的灵刻师，也能看出这些东西大概率不是灵器。周游又想起了林觉说的“后仓”，突然想到一间被叮嘱不能打开、基本不会使用到的屋子。

于是，他走到一扇金属制的门前，这扇门上布满了锈迹与蛛网，可见平时疏于打扫。周游突然怔住了，他仔细看了一圈，没有！又不信邪地用手摸了一遍，还是没有！

这扇门没有钥匙孔！

那怎么打开？

周游回忆了一下自己看到的屈指可数的开门过程，手在普通门的握把处虚虚握好，左右一转。

金属门向内打开了。

的确，仔细想想周老爷子开门也没有用到钥匙，甚至好像老爷子开门握着的也是空气，周游也是学着他开门的动作。

周游平复心情，推开门走进去。

里面的格局也是一排排的货架，但是货架上的东西少得可怜。货架尽头有一张工作台，熠熠闪烁着什么东西。

周游大致扫视着货架，走向工作台，那闪烁的东西映入眼睛，原来是一张纸，但纸上无字。

拿起纸，那纸却寸寸破碎。周游的眼睛布上了淡白。

不一会儿，淡白散去。周游露出了然的神色。

这张纸算是周老爷子对周游的一些叮嘱和注意事项，还有后仓留给自己的一些特别灵器的使用方法。

“选择吗？”

结合之前阿碟教授他的知识，每个灵刻师都要选择适合自己的主灵器，周老爷子也让他在后仓中选择一个灵器作为自己踏入灵刻师世界的第一步。

后仓中的灵器都是老爷子精挑细选的，要么是效果极其强大，要么就是适用性广。基本上没有无名之物。

但奇怪的是，大部分都是一些防御大过于攻击的灵器。

「佛御」、「鱼歌」、「千羽」、「重山」

慢慢地，一个个灵器的效果、名字都出现在脑海中。然而角落里有一件不在介绍中的灵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

周游走到角落，捡起地上那个黑乎乎的石头，本来想细细感应。

谁知道那块石头黑漆漆的外壳在他的手里一块块的剥离。很快一颗眼珠大小的透明球出现了，还没等周游反应过来，那透明球直接融化进了手中。

一块亮斑从右臂缓缓上升，经过手肘、胸口、脖子，最后到达了右眼的位置。

周游也不惊慌，他相信周老爷子留下的东西不会害自己。

灵器的名字也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晶瞳」，模糊的感知到这件灵器的作用是隔绝，他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样的效果。

其实按照周游的本意，应该是在阿碟或者林觉那边了解到更多的关于灵刻师知识后再进行选择。但是当他问及两人关于这点时，两人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在系统接收灵刻师知识前，就需要确定自己的主灵器。”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玄学在里面。

看向那些没有被选择的灵器，周游决定寻找那件阿碟需要的特殊灵器。没想到酒瓶、本子、铅笔、衣服等等日常可见的生活物品，竟然都是一件件灵器。

周游一件件灵器看过去，终于看到了一件符合阿喋描述的灵器，“一件能够进行交换的灵器”。「如影」：能够在任何时候看见自己的影子，并且可以与影子交换角色。这件挂坠状灵器的能力周游有点看不懂，但是他心中隐隐感觉，这应该就是阿喋需要的。

满足了阿喋的需求后，周游就拿着「如影」回到了自己房间，在床上躺下，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他却不知道，头顶一个黑影观察到他从后仓出来躺在床上睡着后，就悄悄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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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觉的工作室，阿喋还是坐在早上的位置，同样的喝着一杯茶。

“怎么样，今天帮助周游立锚的结果如何？”

“还行吧，我也不知道立锚结果，”阿喋慢慢喝茶，“不过这小子真有意思，我第一次见到这样有趣的人，我不知道周老还留了多少个后手，肯定不只是你这个憨货。在他立锚的时候，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但是周游出来之后我也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变化。”

“不会吧？我记得基本所有人立锚之后都会有比较大的变化？emmmmmmm？”

“我能肯定他立锚成功了，所以这才是我说他有趣的理由。”

“我好像是第一次见你说有趣，看来这小子之后的成长值得我们期待了？”林觉脸色苍白的躺在沙发上，头上还敷着一块毛巾。

“你又不是没见过，灵刻师这门讲的不是天资聪颖，而是看自己的造化，天妒英才不少见，大器晚成不嫌多。多少人是意气风发来，垂头丧气走。还有好多人，连走的机会都没有。我相信你见得比我多多了。”

“好了好了，你什么时候走，听你说话我头痛。”林觉把毛巾往下拉了拉，彻底盖住了眼睛。

“「盗门」的人说，他们帮周老把「三字经」保管好，等他解困了再送回去。还说以后别因为「三字经」去找周老的孙子麻烦，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觉不耐烦地声音响起：“你给爷赶紧的滚蛋吧。”

阿喋走到大门口，回头望去，隐隐约约看到林觉嘴角的笑容。

“还不走？”

“是是是，不打扰林觉大爷休息了。”

阿喋正要关门，又回头说了句，“别忘了，我的报酬还没给哦？”

“滚蛋，你去找周游要！”

在第二天，周游带着「如影」前往林觉的工作室，由于他现在只知道林觉的地址，所以习惯性的所有问题都来找林觉。

又是熟悉的沙发，又是熟悉的林梦，又是一杯熟悉的热茶。

周游把「如影」放在桌上，林觉也没有仔细看，而是直接打开抽屉，用白布把挂坠灵器收好。

“相信昨天你已经在「镜中月」中了解到我们的世界了，我也不会问你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情需要解决。”林觉还是面色惨白，但是精神不错。

“？”周游很是疑问。

“我相信你已经找到了周老留下的东西，也确定了自己的主灵器。那么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份约定，完成了之后，我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哦~”林觉戏谑说着。他站起身，在背后的书架上捣鼓捣鼓，然后回到老板椅，将一副无框眼镜摆出来。

周游疑惑看向林觉，林觉不语，指了指眼镜又指了指周游。

他迟疑地拿起眼镜，细细看了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无框眼镜。周游把眼镜戴上，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突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首次在林觉面前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个时候你肯定绷不住。说实话，周老把这件灵器交给交给我的时候，我都都想把它据为己有了啊啊哈哈哈哈哈哈。”林觉在座位上狂笑不止，周游睁开眼睛，看着林觉。

昨天周游确定了主灵器之后，曾经想要尝试去激发转移到右眼中的「晶瞳」，但是由于未知的原因，他完全没有感知到身体上有什么变化。

但是带上无框眼镜之后，他首次感知到了右眼中存在着什么东西，甚至精神集中下，能冥冥中感知到这间工作室中存在着很多或明或暗的点。

如果他所料不差，那些都是灵器。

“好了，这件「神心鉴」是周老留在我这边的最后一件交易。他要我在你确定主灵器之后，再把它交给你。这样一来，我和周老的交易就全部结束了。当然，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交易，也可以来问我，但是~”林觉露出了当时南宫云雀请求他帮忙时的表情。

“你懂得？”林觉也不多说，不知又从哪拿着一块热毛巾，把自己的脸完全挡住。

透过窗外射入的晨光，缥缈的热气缓缓升起。

周游见林觉不愿意多说，于是自觉地走出工作室。

门关上许久后，林觉依旧敷着毛巾。一个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说实话，我一开始还蛮看好周游的，但是有些时候他流露出的那种气质，让我很担心。我怕他后面会......”

林觉打断道：“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周老，我相信周老一定还留有很多很多的后手，为了他的孙子。”

“有时候我都觉得可怕，我不知道周游后面会走到什么地步，值得周老爷子这么为他费心费力。我有时回忆，地下陵墓被困也充满了疑点，这会不会也是周老爷子的一步棋。”

“你知道我的主灵器是什么，我之前用它看过周游。一片血红啊。”

“那之后怎么办呢？”林梦担忧道。

“后面走一步看一步呗。”林觉拿下毛巾，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玩世不恭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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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心鉴」：神心鉴无相，仁化育有为。在周游的理解中，神心鉴是扩大了灵刻师的感灵，能够更加顺利使用灵器。现阶段，他只有借助「神心鉴」才能感知到「晶瞳」的存在。

「神心鉴」的能力对他的帮助是如此之大，周游回到杂货铺中，下意识摆弄着这件无框眼镜。

“「神心鉴」？总感觉这件灵器和其他的灵器完全不一样。老爷子为什么要特地把这件灵器经过林觉的手交给我呢？”周游陷入了沉思。

微风拂过，小草摇摆，太阳悬在天上，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其无关。

偶尔有一两只小麻雀，唧唧咋咋在树枝与树叶间飞来飞去，为自己的午餐而奔波。

周游依旧坐在藤椅上，百思不得其解。

慢慢地，他睡着了。

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岁多的小青年，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接触到之前难以想象的世界，也幸亏有着比平常人更坚韧的神经，然而撑到现在，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坐在爷爷的藤椅上，他还是忍不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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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能不能不要抽烟了~好难闻啊~”小周游站在杂货铺门口，对着爷爷说到。

周爷爷一脸不屑，在藤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双脚一翘。

“小周游，你不懂。这种日子啊，神仙来了也不换！”周爷爷在椅子上摇头晃脑。

“我看啊，阎王爷早晚把你换下去~”小周游皱皱眉毛，小手在鼻子边上扇来扇去，往杂货铺门外多退了一步。

“哎！小兔崽子怎么说话的？”周爷爷做起身子，把烟袋往地上一磕，作势要打。

“哈哈哈哈啊哈哈！”小周游见势不妙，笑嘻嘻地跑远了，在马路对面的大树下对着爷爷哈哈大笑。

周爷爷也不见怪，看了会天空，又看了看自己哈哈笑的孙子，摇了摇头。

”嘿，这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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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猛地惊醒。睡前还在手里的无框眼镜，现在却已经戴在他的脸上了。

透过框，眼前的世界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周游四下望望，看到了之前停留在树上的麻雀，本来马上就要掠过。

猛地他又看了回去，精神集中下，周游看见那麻雀身体四周微微泛白。那白光跟着麻雀上下乱窜。等到它一飞冲天之后，也随着麻雀远去了。

周游看向麻雀飞向天空的身影，思考着「神心鉴」中的说明：“神心鉴无相。”

什么叫“神心鉴无相”？

这就是“摆脱世俗之有相认识所得之真如实相”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次却没看见白光的出现。

其实如果周游摘下「神心鉴」让别人看自己，他会发现自己身体周围可不是白光，而是一团比林觉所见的血色还要浓郁，泛着黑色的水。

突然，他似乎感应到了些什么。

“老家伙，心思倒是重，靠这几件破铜烂铁也想把我困住，真是可笑至极。”

周游笑了，阴恻恻的。

透过无框眼镜，没有寄宿着「晶瞳」的左眼一片血红，然而没过几秒就消退下去，变成正常的瞳孔。

“总算是弄明白了，也不知道「晶瞳」是什么效果。作为灵刻师却不知道自己主灵器的作用，可能我是独一个了吧。”

周游自嘲道，一点没有察觉刚刚的变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