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分钟,柳臻颃捻着手指,看似漫不经心的脚步却没有丝毫迟疑的停在一家别墅门口。
她抬脚想也不想走进庭院里,敲门:“你好,我是柳臻颃,请开门。”
听到动静,帮佣很快赶了出来,开门瞧见她也是一怔。
帮佣也不知道该称呼什么,只能略显尴尬:“您回来了?”
“恩,谢谢开门。”
柳臻颃杏眸微微瞪大的微笑,朝帮佣点头后连鞋都未曾换,便走进了别墅。
可临过玄关前,她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倏然回眸,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就这么直愣愣的看向管家。
管家被无故吓了一跳,语气磕绊了下:“有……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在来的路上帮你算了一卦。”
说实话,整个过程中管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臻颃是真的不靠任何人,自行找到柳家别墅的。
他浑身僵硬,下意识的张口:“什么?”
柳臻颃开腔极度的平静:“我算出你最近两天会有血光之灾,记得一定不要开车哦,否则……我怕你下半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说完,她歪头笑,摆着无辜又生动的眉眼。
可落在管家眼中,却冷清的残酷。
他还想要说什么,就看着柳臻颃精致的容颜恢复到温懒的姿态,抬脚就继续往客厅的方向走,徒留下一句:“还有,不用谢谢我,毕竟我能帮你化解的,可我……不愿意啊。”
她脆生生的嗓音说的最为残忍却轻快的字眼,留下满脸错愕惊恐的管家。
柳臻颃闲庭信步的走进客厅,此时此刻沙发上正端坐着一位贵妇人,保养得当的手指端着一杯茶水,哪怕是在家中也从头到脚打理的一丝不苟,从盘发用的发夹到手腕带着的饰品,无一不彰显着她贵太太的身价。
听到动静,闫姿絮连眼皮都没有抬:“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故事说来很是狗血。
柳臻颃本是柳家的亲身女儿,但在出生时却被阴差阳错的抱错,而后又被抛弃,幸好她被师父捡了回去,和师兄弟们靠着那点子清汤寡水养到现在。
柳家是在两个月前发现的事实,后又破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柳臻颃找到。
“恩,如果你们柳家的dna检测没有错的话,那我应该就是你的女儿。”
柳臻颃的眸子直视着对方,眼神过于有穿透力。
令闫姿絮冷不丁抬眸对视过来,心跳一快,平白有一种心思被看穿的感觉。
她心头顿生几分难堪,茶水杯重重放桌上一放:“你看看你穿的这叫什么衣服?你师父还说将你养的挺好,我看简直就像是街边要饭的,管家……”
闫姿絮扬声,旁边的管家都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她喊了两三声,他才连忙应:“太太。”
“走什么神呢?”闫姿絮甚是不满的瞪了管家一眼,然后命令式的吩咐:“明天去帮大小姐置办几身像样的衣服,看她身上穿得破烂货,要被其他人看见的话,整个柳家就要成为南城区的笑柄了。”
“是,太太。”
听着两个人一来一往的对话,柳臻颃其实不太明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母亲为什么这般嫌弃自己的衣服。
扯了扯衣角,她仰脸朝闫姿絮笑,带着与生俱来的坦然感:“我觉得这衣服还挺好的,还是我师父做的,他……”
“你刚刚说什么?”
“是我师父给我做的。”
“柳臻颃。”
闫姿絮几乎都要维持不住她豪门太太的模样,尤其是柳臻颃这幅比她想象中还登不上台面的举止。
她眸底的厌恶化为实质:“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山上讨饭吃的孤儿了,别一口一个师父的,你是我柳家的女儿,柳家规矩多,你别把你师父那里的臭毛病带进柳家,听见没有?”
抿抿唇,柳臻颃想也不想便反驳:“可师父教给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修行要诚实,我不觉得这是什么臭毛病啊,就像是我看得出你祖业凋零,衣禄天数有亏,晚景凄凉,无子息伴架送终,我也会实话实说的告诉你啊。”
“柳臻颃。”
闫姿絮脸色大变,更为暴怒的嗓音伴随着一杯茶水直接砸了过来。
破碎开的陶瓷渣滓散发着滚烫的热力。
柳臻颃动作很是敏捷的躲闪开,没有被溅到半分。
倒是管家的小腿被淋了个七七八八,烫得他龇牙咧嘴,将呼痛的声音强压下去。
他抬眸间不经意和柳臻颃对视上,她就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灰扑扑的道袍在阳光的斜射下洒上淡淡的金色,更衬得那双杏眸黑白分明,就像是个局外人般看着他。
倏然,柳臻颃进门前的话再度回响在他耳边。
【你最近两天会有血光之灾,记得一定不要开车哦。】
一种慌乱恐惧的寒意倏然顺着脊髓侵入管家的神经之中。
客厅里有着几秒钟的死寂,只剩下闫姿絮略带怒意的呼吸。
倒是有人听到动静从楼上慢慢走下来,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裙子,设计不算繁复,但很明显出自大家之手,柔顺的长发下巴掌大的脸蛋铺就着一层笑意,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傲气和敌对。
一下楼,柳琪夏便亲昵的扑进闫姿絮的怀中,仿佛是察觉不到客厅里的异常般:“妈,我今天得到钢琴老师的夸奖了,我相信,几个月后的钢琴比赛我一定能顺利获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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