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子秋口舌僵硬,艰涩困难地开口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
林越嗤笑一声,从腰间的包裹里拿出一柄小刀,轻轻割破了自己食指的指尖。
随即,他将伤口上刚刚沁出来的一滴血珠,缓缓抹在了她的额头上。
苏子秋微微一怔,只感觉到额头处传来一丝温热。
但只是刹那间,那一丝温热就化为一阵强烈的炙热感,紧跟着涌出了滚滚的热流,源源不断地涌向了全身各处!
这炽烈的热流之中,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肉骨骼似乎都快融化了一般,让她的意识都开始浑浑噩噩起来。
林越眯起眼睛看着苏子秋。
此刻,在他的眼中,苏子秋额头上的那一抹血迹,正在缓缓消失,或者说,正在被吸收。
而她的身体,也在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待那一抹血迹彻底消失之后,林越便发现苏子秋的面容像是蜕皮了一般,一层角质般的面皮开始缓缓脱离她的脸。
并且,额角处有一小片泛红的白色角质面皮已然翘了起来。
林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伸手揪住额角的那一小片面皮,缓缓将其撕开。
从额角开始撕,就像是揭开了一张人皮面具似的,逐渐揭过了眉毛、眼睛、鼻子、嘴唇,直至下巴。
数息时间,一张完整的半透明面皮,便从她的脸上撕了下来。
而她,或者说,他——
已然从消瘦的病美人,变成了一个脸色苍白,近乎瘦骨嶙峋的年轻男子!
不光是面容,就连身体也完全变了,从之前六尺有余的娇小身材,已经变成了七尺余的男子身材,包括原本女子胸前的鼓起,也完全平坦下来。
唯一不变的,就是同样的骨瘦如柴。
“哟……好久不见。”
林越随手将那张面皮收入怀中,蹲在这年轻男子的面前,唇间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夏列公子,夏鸿列殿下,好久没见到您的尊容,我还真是……”
“啪!!”
夏鸿列只感觉眼前一黑,脸颊上骤然失去了知觉,眼前直冒金星,耳朵也嗡嗡作响,上身更是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
不一会儿,他原本苍白的脸颊上就缓缓浮现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唇角更是流出了一丝殷红的鲜血。
“……还真是手痒啊。”
林越笑吟吟地甩了甩手腕,心情舒畅地说道:“之前殿下您变成了拙荆的模样,让我实在是不忍心下手,也不敢在青都让您变回来,现在总算是稍微出了点气。”
夏鸿列吐出了一口血沫,躺在地上死死地盯着他,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入骨,要杀要剐都随便你。”
“是吗?”
林越嗤笑一声,“殿下如今任人鱼肉,明明很想活着,还能说得出这种话,倒也有点骨气。”
他随手一把抓住了夏鸿列的衣领,将其从地面上拽了起来,重新靠在石壁上之后,这才说道:“虽然没什么意义了,但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夏鸿列舔了下唇角的血迹,这才冷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问题……想知道我杀苏子秋的原因吗?”
“我劝你别挑衅我。”
林越笑容冰冷地注视着他,“不然我会绞尽脑汁地想出很多丧失人性的玩法,让你好好尝试的。”
夏鸿列沉默了一下,低沉道:“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那就说说吧。”林越眯起眼睛,缓缓道:“为什么?为什么那天苏子秋会被杀?”
他一直没有问过。
因为他不想在对方还是苏子秋的模样时,听到那些残酷的答案。
这个世界对她已经足够残酷了。
无父无母,从小体弱,没什么朋友,而且本就注定短寿,那天的她难得鼓起勇气来道院给他送饭,她看着他吃饭的样子,似乎比她自己吃了山珍海味还要开心。
她只是想尝试一点最简单的幸福而已。
但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连这么一点最简单的幸福也要被剥夺?
或许真的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找苦命人?
他只想在夏鸿列是夏鸿列的时候,听对方说出最真实的答案。
“为什么?”
夏鸿列虚弱地看着他,说道:“你这般聪明的人,真的需要这种问题的答案吗?”
林越静默半晌,淡淡道:“我不需要那些本质和哲理上的答案,只是想了解你这种人的想法,以后避免罢了。”
夏鸿列笑了,笑容中透着嘲弄与自我嘲弄,仿佛在回答又仿佛在重复别人的回答:
“她没做错什么,只是我看不惯,就顺手杀了……就这么简单,我杀她,与她活得有多苦又有何干?”
林越眯起眼睛,缓缓道:“仅仅是因为看不惯?”
“对,看不惯,仅此而已。”
夏鸿列笑得有些疯,“在你面前说出来也没什么可丢脸的,我曾经受尽他人欺辱,只有她一次次安慰我陪着我,她让我觉得活着还是有意义的,但她还是轻而易举就背叛了我,看着我像条狗一样被人耍,哈哈哈……那样子一定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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