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林德：坏了，我成药老了！

盖尔决定对这个刚认识一天不到的新朋友稍稍吐露心声，不是说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托付生死了，只是如今他们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因此算是盟友。林德有知情权。

虽然林德什么都知道，但还是不介意听盖尔亲口讲述。

深水城的法术英杰，魔法女神曾经的爱人，林德在北地明珠隐居当药店老板的时候都听说过此人，他的魔法天赋已经堪比天生的施法者。

用盖尔自己的话来说，“我不仅年纪轻轻就能控制魔网，更能像音乐家或者诗人一样将其奏响。

正常的施法者是通过积年累月的苦修，尝试着用手势、咒语来沟通魔网，魔法对普通人来说就像一只听不懂人话的动物，魔网有它自己的规定性，法师只能靠间接的方式去撩拨、驯服魔网。

自然哲学试图从自然界的运行模式中提取出规律，一条条魔法定律由此而来。

科学家们理解火焰如何产生，温度、可燃物和助燃剂，但他们不能光靠头脑里的想象就点燃火焰，而必须借助打火机之类的工具。

法师也是一样，他们知道魔网如何形成闪电，但也必须靠咒语、手势乃至施法材料，才能让魔网按照自己的想法运作。

但魔网的玄奇之处在于，它既符合自然哲学的理性，又包容主观观念的感性，术士这样天生的施法者不需要理解法术的原理，他们只需要相信自己能够施法就可以了，魔网会如同乖狗狗一样顺从听话——当然也可能捣乱，狂野魔法就是这么来的。

盖尔的法术天赋已经可以媲美术士，让魔网从一个高冷的主人，变成他手中听话的打火机，供他点燃想象力的火花，尽情挥洒魔法，改造世界。

如此让人惊羡的才华，即便是耐瑟瑞尔帝国时期都是罕见的，要是盖尔能耐下心来研习法术，未来成就不可限量，直追伊奥勒姆、卡尔萨斯等一众先贤。

但是世界上哪有不作死的法师呢？盖尔的性格与命运都注定他前途多舛。

盖尔的天赋吸引了万法之母密斯特拉的注意，老女神化身下凡亲自教导，来了个家庭教师.avi，小年轻哪经得住这种考验，不多久便春思荡漾，大胆求爱。

密斯特拉轻轻松松把这个年轻天才拐上了床。

在那之后，他们享受了一段时间你侬我侬的幸福生活。

随着时间推移，盖尔的心态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个男人，面对一个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女神，出现自惭形秽的心理是很正常的。盖尔就琢磨着，我一个凡人寿短福薄，若不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恐怕用不了多久，密斯特拉就会移情别恋。

更重要的是，盖尔希望能得到魔法女神允许，窥探深层魔网——自耐瑟瑞尔时代结束后，魔法女神就禁止凡人使用十环及以上的魔法。如今魔法女神躺在枕边，哪个法师能顶得住这种诱惑？

密斯特拉对他的小心思一清二楚，不管盖尔怎么哀求、发怒、表忠心，都不为所动。

最后这位年轻的天才就彻底动了歪脑筋，既然光凭一张嘴没法取悦女神，就整点大活吸引注意。

他把主意打在耐瑟瑞尔的遗产上。

当初卡尔萨斯施展登神术后，成功取代了魔法女神，虽然卡尔萨斯只撑过一瞬间就崩毁了，但神灵的一瞬间与永恒并无差异，传说卡尔萨斯创造了一道魔网，这道魔网的性质极其不稳定，就像黑洞一样永不满足。

盖尔耗费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封印着一缕至黯魔网的耐瑟瑞尔巨著。

他本打算将这片魔网献给密斯特拉，以讨得欢心，然而却被至黯魔网寄生了。这个毁灭性的法球，如今就盘踞在盖尔的胸膛里。

他闯了大祸，密斯特拉则当即抛弃了他，将魔网对他关闭。深水城的大法师一夜之间就沦落成低等学徒。

“这就是我的故事。这个法球必须定期汲取足够的魔网才会稳定下来，否则就会发生可怕的后果——爆炸，如果发生在深水城，北地明珠将直接被夷平。”

林德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盖尔眼中流露出紧张的神色，宽慰道：“如果你没有解决办法，那也没关系。”

“不，我只是在想，你的人生剧情有点太眼熟了。让我想起‘斗之气，三段’的故事。天才变成废柴，然后被女神退婚……只可惜你的故事里没有老爷爷……不对，伊尔明斯特就是那个老爷爷，不过他是来要你命的，所以大概算魂殿长老……坏了，我成你的老爷爷了！”

盖尔一脸糊涂相，“你在说什么啊？”

林德桀桀桀地怪笑，发出一顿三头魂殿长老的笑声。

他拍了拍盖尔的肩膀，“小盖啊，受龙帝国有句老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虽然不是少年了，但也不能自暴自弃。

“不就是体内有一颗核弹吗？小说主角都是拿它练功的。耐瑟瑞尔魔网锉是矬了点，但好待也是神级物品，只要能发挥它的潜力，以后你就可以自己建个局域网，再搞个绿坝防火墙什么的，当个偏安一隅的土皇帝不成问题啊。”

盖尔皱眉消化林德这番怪话，他大概能听懂，林德的意思是让他把耐瑟瑞尔魔网无害化处理，再转化为安全的私人魔网。

“我尝试过所有办法，都没法驾驭它，你确定不是异想天开吗？说实在的，我现在只想快点摆脱这个麻烦。我受够了只能施展低环魔法的日子。”

人都是折中的，以前盖尔想要施展十环以上的禁咒，现在让他连二环都施展不了，一下子就觉得当初的九环法术很够用了。

林德笑笑，招手让盖尔跟他过来。

“你要带我去哪儿？天快黑了。”

“就在这洞穴里。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枭熊洞窟的偏僻角落里有一座小小的塞伦涅祭坛，白银圣母，月之少女，她的雕像矗立在岩石穹顶裂缝中投下的夕阳暮光中，像是披着橘黄的轻纱。

无所事事的影心也在这里驻足，此时她的右手闪烁着紫色的印记，这印记似乎带给她极大的折磨，让她身体颤抖，冷汗淋漓。

“啊！嘶——嘶——在你开口之前，我要声明一点。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不会影响我们的旅程。”影心听到了林德的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

“当然。”林德果然没有开口询问。

影心转过身来，迟疑了一会儿，“你不好奇吗？”

“适当的缄默有助于培养友情。”林德笑了笑，他在祭坛上找了块凸起的石头坐下，盖尔犹豫片刻坐在他面前的地上。

“需要我保持距离吗？”

“不必，我们的话题没什么不能说的。那边鬼鬼祟祟的阿斯代伦，你也出来吧。嗯，还有威尔和莱埃泽尔。”

躲在暗中偷听的同伴们尴尬地现身了。

“都怪你背上的那把剑……”阿斯代伦小声指责。

洋基妹撇了撇嘴，“chk!（啧！）”

“我们不是有意偷听。”威尔搓着手，满脸窘迫，“就是有点好奇，对，好奇。”

“来都来了，一起听听吧。”林德摆了摆手，他看向祭坛上的塞伦涅神像，问道，“盖尔先生，你熟悉创世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