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这是在做什么!”
窦涟漪的这一下举动可差点要了陆莲芝的命,要不是她也不懂水性,早就跟着跳下去了。
她先是又吵又闹地要那些下人赶紧跳下去把东哥儿救上来,扭过头来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地瞪着一脸淡定的窦涟漪。
“要是东哥儿出了什么事,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说狠话的陆莲芝,窦涟漪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嘴角,原来这种狠毒的女人也会有这么护犊子的时候。
可那又如何,她陆莲芝为了护自己的孩子,就可以害了她的安哥儿吗?
一想到这,窦涟漪仅剩的一点同情也消散不见,她抬手制止住了那些着急忙慌要去把东哥儿救上来的下人,慢悠悠地说道:“别急,既然这名侍女可以在湖里待那么久,我想东哥儿也可以。”
被窦涟漪提到的那名侍女蓦地抬起头看向了她,原本怨愤的目光里隐约带了些许讶异。
奇怪,为什么少夫人反而会帮她出头?
她本以为少夫人会跟小少爷和二小姐一样,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她的头上。
毕竟就像小少爷说的那样,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她凭什么跟东哥儿相比?她这种下贱的人就算死在这湖里也是活该!”
陆莲芝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叫骂道,见那些下人还真的听了窦涟漪的话,没有人敢跳下湖去救人。
而东哥儿也已经无力扑腾,整个人逐渐往下沉去,只余下湖面上几个咕噜咕噜的水泡泡。
到了这时候,陆老夫人也有些慌张了,她往前迈了一步,却被窦涟漪给制止了。
她微微弯腰,凑在陆老夫人耳旁低声说道:“娘,您其实不用那么担心,东哥儿之前一直因为怕水而学不会游泳,眼下这么多人看着他,而且这湖水也不深,我想着就当成是给东哥儿的一个锻炼好了。”
“这话的意思是这样吓东哥儿一吓,反倒能让他习得水性?”
陆老夫人愣了一下,有些半信半疑。
“是啊娘,你看人的求生本能可不一般,只要东哥儿看到没人下去救他,而他又想要活下来,自然会拼命让自己游上来。”
见窦涟漪说得如此胸有成竹,陆老夫人这才勉强放下心来,没有再出声阻拦。
然而窦涟漪的声音太小了,以至于陆莲芝根本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只能看到她拦住了陆老夫人的举动,气得陆莲芝伸手就想去推搡窦涟漪。
“娘,您小心点。”
傅清一直都紧盯着这边,见到陆莲芝的举动可能会伤害到窦涟漪的时候,立马就喊了一声。
“我知道。”
窦涟漪怎么可能会对陆莲芝掉以轻心,她一下就避了开去,轻描淡写地说道:“小姑,你现在的样子可是有失体统,披头散发,又大吼大叫的,你就不怕被下人们看了笑话你吗?”
“东哥儿都要没命了,我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体统!窦涟漪你给我记住了,要是东哥儿真的出事了,我要你给他偿命!”
让窦涟漪感到可笑的是,即便都到了这种时候,陆莲芝仍然不敢亲自下水去救东哥儿,她只会不断叫嚣着威胁窦涟漪。
如果是安哥儿落了水,窦涟漪根本连半句废话都不会说,她就算豁出去了自己的这条命,也一定会救回自己的孩子。
况且上一世她也是这么教会东哥儿的,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像如今这般漠不关心便是。
只是令人失望的是,东哥儿这一世离开了她的循循教诲,性子不仅顽劣,还变得无比的娇生惯养,以至于连半点求生本能都激发不出来。
窦涟漪眼神复杂地看着逐渐没了动静的湖面,到底还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小六子。
小六子微微点了点头,一下就奔了出来,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湖水里。
过没一会,便见到他一身湿漉漉的将已经昏迷了过去的东哥儿拽在手里,艰难地往岸边游了过来。
“去把他们拉上来。”
窦涟漪吩咐了两个下人过去帮把手。
等到小六子将东哥儿放在地上,又按压了好一会他的胸膛,他才猛地起身,“哇”地一下吐出了一大口肮脏的湖水。
见状,陆莲芝连哭带嚎地跑了过来,一把将东哥儿抱入怀中。
还没等东哥儿反应过来,窦涟漪也跟着走了过去。
她微微弯下腰盯着还在惊魂未定中的东哥儿,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怎么样,落水的滋味好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知道什么滋味为什么不自己下去试试看?”
陆莲芝猛地看向窦涟漪,瞪圆了双眼,脸上也挂上了怨毒的神色。
“既然知道滋味不好,又为什么要推人下水?只因为她是个下人而你是她的主子吗?”
窦涟漪没有理会陆莲芝,而是定定地看着一脸惨白的东哥儿,要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东哥儿拼命咳嗽了好几下才让胸口好受了一些,他在陆莲芝的怀抱里,仰起头脸色难看地回视窦涟漪,一字一句地反问道:“可是她就是个下人,她的命没有我金贵,凭什么要让我跟她承担一样的后果?”
“就是!那个贱人的卖身契还在我们郡王府里呢,她的生死本来就可以由我们来决定,东哥儿想让她生她就生,想让她死就让她死!”
陆莲芝也跟着叫嚣了起来,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被自己的亲生娘亲这么支持,东哥儿原本仅剩的一点点犹疑也一下就消散不见了。
反倒是面前一脸失望的窦涟漪让他不由地生气起来,明明往日口口声声说他是郡王府的小少爷,要什么都可以,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把自己扔下湖里,半点面子也不肯给他。
“对,她的命都在我这里,我想让她当我贴身侍女那都是高抬了她了,她居然敢拒绝我,我不给她点教训岂不是不能服众?”
东哥儿一下就把陆莲芝推开,从她怀里爬了起来,恶狠狠地往地上呸了一口,指着那名侍女叱骂道。
“所以你竟是管这个叫做服众?”
窦涟漪先是一愣,而后眼底的失望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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