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麻烦你们把我跟神医安排坐在一处。”周锦砚转头看向候在一旁的侍女,“我身体不好,跟神医坐在一起好有个照应。”
舒灵不悦:“表兄,今日是男女分席,你怎么能跟谢神医坐在一起?”
“是啊,十六弟。”大皇子开口,“你是男子,又是皇子,不用在乎男女之防,但谢神医可是个尚未出阁的女子——”
“无妨。”谢东凰淡道,“可以让十皇子给我们安排单独的房间,稍后琳琅公主也会过来。他们兄妹之间不必顾忌男女之防,我是大夫,只对病人负责,其他的更不用在乎。”
周锦砚表情愉悦:“大皇兄听到了吧,神医根本不在乎这些。”
负责引路的侍女只能点头:“请十六殿下和谢神医跟奴婢来。”
周锦砚和谢东凰跟随侍女往内院走去,到了前面通廊上,一个年轻男子匆匆而来,跟周锦砚寒暄:“十六弟。”
周锦砚于是再次停下脚步,看着迎面而来的男子,并朝谢东凰介绍:“这位就是今天满月宴孩子的父亲,南王周南箫。”
周南箫笑容满面看着周锦砚:“十六弟,你的身体真的好起来了?”
“嗯,多谢十皇兄关心。”
“没想到神医医术这么好。”谢南箫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谢东凰,瞥见谢东凰清丽绝美的容颜之后,目光里一瞬间闪过别样的色泽,“这位就是谢神医?”
“嗯。”周锦砚点头,“恭喜十皇兄喜添贵子,今日人多忙碌,皇兄不必留在这里招待我们,我跟神医自己找位子坐下。”
“十六弟说的这是哪里话?”周南箫哥俩好似地揽着他的肩膀,“听下人禀报,说你想跟谢神医坐在一处,为兄特地为你准备了一处雅间。”
“你当自己是青楼还是客栈?还特意准备了雅间。”周锦砚失笑,“不过我们确实需要单独的宴厅,花厅凉亭都可以,只要有吃的有喝的,有风景可欣赏就行。”
周南箫笑着回道:“行,都满足你。”
说话间,他视线有意无意瞥向谢东凰,随即感受到一道凌厉的视线投过来,他转头看去,正对上周兰庭那双冷锐锋利的眸子,神经一紧,随即不悦地开口:“这位公子如此看着本王,是什么意思?”
“南王殿下应该懂得非礼勿视的道理。”周兰庭并不客气,语气冷冷,“若是再不怀好意地朝神医身上瞄,我就把你那双招子抠出来。”
周南箫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见周锦砚已经抬手把他推开:“十皇兄不会是打神医的主意吧?”
“十六弟说的这是什么话?”周南箫义正言辞,“我只是对神医好奇,惊叹于她如此年纪轻轻,就有着让众多太医望尘莫及的医术,所以才多看了两眼。”
“真是大惊小怪。”舒灵冷哼,“多看两眼又怎么了?人长着一张脸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你闭嘴!”周锦砚朝她怒喝,“方才在马车上我就已经够忍你了,你竟然一点都不知收敛?你去女子那边就座,别跟在我身边添堵。”
舒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表兄,我跟在你身边就是添堵?”
“不然呢?”周锦砚目光微冷,“除了阴阳怪气添堵,你还做了什么?”
舒灵气得眼眶发红,指着谢东凰:“她只是一个女大夫,你就对她客客气气,温柔有礼,我是你的表妹,你对我一点都不温柔,我难道还不能阴阳两句吗?”
谢东凰瞅着眼前这场面,转身往外走去:“阿兰。”
“是。”周兰庭转身跟上。
“谢神医。”周南箫连忙伸手拦住,并不解地看着她,“这是怎么了?”
“我对争风吃醋的戏码一点兴趣都没有,吃喜宴的兴致已经被破坏,就此告辞。”谢东凰头也不回地离开。
周南箫还待再拦,却被周兰庭毫不犹豫地挥开手。
两人一前一后跟着离开。
“东凰。”周锦砚脸色一变,赶紧转身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回去。”
被孤零零留在原地的舒灵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离开,一张脸渐渐涨红,后又慢慢转为苍白。
“舒姑娘……”周南箫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要不我让人安排你先去吃席——”
“吃什么吃?”舒灵冷冷转头盯着他,眼眶发红,有难堪的水雾浮现,“我是饿死鬼投胎吗?”
说罢,她转身拂袖而去。
周南箫盯着她愤怒的背影,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敛去。
不识好歹。
前院人很多,谢东凰和周兰庭经过时,那几位皇子才陆陆续续打算回宴厅,见他们往外走去,三皇子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不是要留下来吃席吗?”
谢东凰面色漠然,周兰庭懒得搭理人。
周锦砚也没空回应,追上谢东凰之后,道:“东凰,你别恼——”
“我没恼。”谢东凰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一眼,“你应该等等你的表妹,她是你带出来的,万一出了点意外,你该如何交代?”
周锦砚皱眉:“可是我——”
“我们一起出来的,可以一起回去。”谢东凰语气平静,“我跟阿兰先上车,她若要留下来吃酒,你就安排人保护她,若跟你一起离开,你就等她一会儿。”
周锦砚心情复杂。
她知道谢东凰是个淡漠性子,厌恶这种无意义的争风吃醋,方才是他没处理妥当。
早在舒灵表露出敌意的时候,他就应该让南王府侍女把她安排到女子宴厅上去。
可即便是不太高兴的时候,东凰依然牵挂着舒灵的安危。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我知道。”周锦砚点头,“我不会让她落入危险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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