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前的这次考试,前三名依然是上善求和,赵春然和林紫萱。
不论是理解新知识的能力,还是举一反三的思维。
这前三名学生,既明显领先于其他学生,同时三人之间也有着较为显著的阶梯差距。
尤其是上善求和,虽然双腿残缺,但是心智坚定,思维敏捷。
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家长会,几家欢喜几家愁。
今天放课后,缠着朱萧索问问题的学生明显少了许多。
只有几个学习比较好的学生,请教着朱萧索关于植树问题和鸡兔同笼问题的一些不懂之处。
他们十分佩服,朱萧索能将看起来毫无联系的问题归为一类。
同时给出这一类题目的通用解法。
极强的归纳与总结能力,以及独具慧眼发现通解的能力,是他们之前见过的所有教习都不具备的。
但凡听得懂朱萧索讲课的学生,常在课堂上忍不住拍手叫绝。
而像白思梦这样对知识油盐不进的学生,虽然听不懂具体知识,但也大为震撼。
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朱萧索也没想过,自己前世寒窗多年习得的应试方式,居然在修仙世界派上了用场。
学生们悲喜各不相同地回家通知这件事了。
朱萧索送走了他们,发现宋中还在门口屋檐下,默默看着眼前的大雨。
见朱萧索走来,宋中行了一礼:
“朱教习。”
“等我呢?正好,我也打算把这个还给你。可是你一直来得迟走得早,没机会跟你聊聊。”
说着,掏出了那日宋中离别前送给自己的《尊古境冲刺习题集》。
“我是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我做教习。”
“我佩服朱教习的为人,再加上朱教习是求仙城的天才,我认为跟随朱教习一定能突破尊古境,便让我娘找了找关系,报名进了朱家班。”
“蒙宋道友抬爱了。”
“教习哪里的话。”
“诶,你姓宋,是来自女修为主的宋家?”
“是。我随母姓。”
朱萧索点了点头,也难怪宋中是单字名,没有字辈。
朱萧索没有孩子,还不甚了解起名的事情。
但在这个世界待久了,他也发现了一点规律。
修仙家族为了明长幼尊卑,通常都会有字辈排序。
但并非所有子女都有字辈。
如果一个家族男修做主,那就只有男子的名字会有字辈。
如果一个家族女修做主,那就只有女子的名字会有字辈。
比如朱家,朱福禄所有的儿子都是元字辈,冯氏的两个女儿朱润和朱华都是单字名。
上善家、陈家等男子做主,所以上善求索、陈朴索有字辈。
白家、赵家女子做主,所以白思梦、赵春然有字辈。
而求仙城排名前三的家族,宋家、南屿家都是女子做主。
所以宋中、南屿进都没有字辈。
宋中又道:
“朱教习可知我为何如此佩服你么?”
“说实话,还真不知道。”
宋中依然面无表情:
“我爹和你一样,也曾是一个小修仙家族的族长,也曾年少名动求仙城,也曾是赘婿榜榜首。但是,他选择嫁给了宋家家主。”“你的父亲,现在过得怎么样?”
“在宋家后院被我母亲的几个宠郎排挤,在我十六岁时就不堪其辱,自尽了。”
“抱歉,节哀。”
“没什么好哀的。路是我爹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
知道了宋中父亲的事,朱萧索终于明白宋中为何对自己另眼相看。
一个和他父亲经历相似的人,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在其他人眼中,当初朱萧索放弃当赘婿,参加根本不可能通过的书院教习考核,是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在宋中眼中,朱萧索的反抗触动了他的记忆。
“宋道友,我还有个问题请教。”
“朱教习请说。”
“朱家班之前的摸底考试,为什么隐藏实力?”
宋中面无表情看向朱萧索,没有回话。
朱萧索也同样看着宋中,不再多言。
“朱教习怎知我会不会做那些题目?”
朱萧索道:
“你给我的《尊古境冲刺习题集》虽然是空白的,但有两页,你忘了抹去自己写下的计算过程和答案了。”
宋中翻开习题集,发现自己果然有两页的答案没有擦。
“我觉得这两页有几道题目不错,便改了改数字,放在了摸底考试的后面几题里。可是,你一道都没做出来,甚至半个字都没写。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宋中低眉片刻,道:
“朱教习,我好心帮你给你习题集助你通过书院教习考核,你却试探我。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朱萧索见宋中依然面无表情,话语却针锋相对,笑了笑:
“之前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你是怕风头太盛,自己登上了赘婿榜,被你母亲嫁出去当做家族联姻的纽带,步了你父亲的后尘。”
宋中沉默以对。
“你是觉得,优秀的宋家男子都会被嫁出去交换利益。倒不如表现平庸些,这样有更大概率留在宋家的庇护里。你是嫡子,如果留在家族之内当个啃老的,娶妻纳妾也不是难事,这样就能摆脱嫁人的宿命了。”
宋中看向朱萧索,眼神稍微颤动了一下。
朱萧索又道:
“其实你早就能突破尊古境了,但是不想嫁人,才一直没有修炼到换骨境十重大圆满,对么?”
宋中深吸了一口气:
“朱教习,英才天授,真是名不虚传。”
朱萧索摇头道:
“其实你也不用这样压抑自己,也不用为未来这般忧虑。”
“怎么,朱教习自己说出‘此生宁为堂前鬼,不做后院人’的豪言壮语,却要劝我安心嫁人?”
“非也。你可以走我这条路,通过书院教习考核,不就行了?”
“可我并没有把握通过书院教习的考核。”
“我可以教你。以你的能力,学上一两年,就能通过下次的书院教习考核了。”
这时,一道闪电劈开了乌云,照亮了朱萧索微笑坦然的面容。
“朱教习,为何要帮我?”
“当初你不是也帮了我么?”
“可我只是给了你本册子。你是要长期耗费心力教我知识的。”
“礼尚往来而已,就不要算得太清了。我立心誓,刚才并无半句虚言。”
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宋中似乎被震得微微打了个颤。
宋中缓缓下拜:
“我宋中愿立下心誓,若是以后朱教习遇到难处,必倾力相助。”
“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不过,我还真有个小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个忙。”
(闲来无事,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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