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读书人,因为当时社会重文轻商,看不起商人,没有功名在身的人不能穿长袍。 这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以前在这里住的村民早就不在了。老汉我姓王,我的爷爷发现了这里,才把全家迁移到这里。后来这里的村民越来越多,对面山上有不少好皮毛。可惜几年前,我们这里出了一个驴妖,害死了好几个人。之后村民们都搬走了,现在连我的大堂哥村长一家也走了。村里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小月村完了,我们完了。我们只有在这里等死了,不是驴妖杀我们,就是我们饿死。”
付钱的商人说:“那你们生活不下去,怎么不离开?您老人家的家人呢?”
老人家已经喝醉了,说话声音越来越响,好像在发泄什么。“老子我一生一世没有离开过小月村,除了上山之外,一个外人都不认识。我老伴是这村里的,我儿子长大了,也娶了这村里的女人。两年多前,我的亲孙子看见了妖怪,活活吓死了。儿子和儿媳妇为了给儿子报仇上了山,一去就没有再回来。老太婆一下子失去了三个亲人,病死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哪里都不去,就等着驴妖来抓我,我要看看驴妖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时候“瘸子李”来了,一把夺下老人家的酒,对他说:“喝什么喝?家里都什么也没有了,还来喝什么酒?你给我皮毛有什么用,这里没有人来收皮毛了,我总不能拿皮毛当饭吃?喝醉了就说你的可怜事,在这里丢人显眼。走。”
付钱的商人看不下去了,就对“瘸子李”说:“就让他在喝一点好了,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影响不了什么人。酒钱算在我们头上好了。”
“瘸子李”看了商人一眼后,就离开了。但他没有人影时,那个老酒鬼却说:“过头了。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其他人并不懂,付钱的商人已经后悔了,他说:“对了,商人是唯利是图的人。特别是我们这种走私的商人,脑袋别在裤腰带的,怎么肯这么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大意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老酒鬼说:“还有一个挽救办法。小小,你等会当着老板的面,说你家少爷。说他改不了爱听鬼故事的毛病,听见什么妖怪啊鬼的,就想再听下去。要他记住他已经长大了,是一个商人了。”
他刚说完话,那个小白脸就开口骂起人来了,“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第一次单独出来做买卖。做事要低调,要小心。你就是不听,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是不是你钱多,没地方花?还有,你从小到大就是喜欢听鬼故事,听见那里闹鬼有妖怪,别人都是往后躲,你却喜欢往前冲。要知道你已经落榜两次了,不然的话老爷不会要你出来做生意。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还是像一个小孩子。你说,你的五两银子哪里来的?我记得钱袋子在我这里,是你从我这里偷的吗?”
付钱的商人连忙说:“不是,是娘临出门的时候给我的。我没有动公帐.”
小白脸和他相互眨了眨眼,又说:“那你把剩下的都交出来,不然的话没到家就会被你用光的。我不好向老爷,太太交代。拿出来。”
一边的几个也配合着演戏说:“对,少爷第一次出门,管不了自己的钱。交出来,交出来一起管着。”老酒鬼还是自己顾自己喝着酒。
付钱的商人一脸的忧郁,说:“娘出门前就给了我五两银子,我都给了老板了。身上没有钱了。不信的话,你们搜好了。”
小白脸不相信,在他身上摸了一遍,才放手说:“钱真的没有了。不过我们住一晚绝对不用五两银子。而且这里不是客店,吃的住的又不好,绝对不需要这么钱。等会我要好好去和老板算算账,非要拿回一部分不可。我们一人只吃一顿饭,中午吃的是菜粥不能算饭,晚上一只鸡不过半两银子,连上吃住我们最多不过用了不到二两银子。我要去要回二两银子,不,应该最少要回二两半银子。”
小白脸把商人的唯利是图,jīng打细算的一面演的活灵活现。就连付钱的商人也觉得小白脸把一个斤斤计较,刻薄成xìng的管家样子演活了。
“瘸子李”其实早就在一边偷听了,听到这里后,忍不住出来说:“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这里是穷地方。这里最贵的就是我家的老母鸡。你们住在这里。在这里吃喝,就是这价格。我是绝对不会再找你们钱了的。要住就住,不要住就走好了。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小白脸当然也不会就这么算了,非要和这个嚣张的破店老板“瘸子李”好好得算一下账目。一个是要钱不要命的光棍样,一个是斤斤计较的守财奴。两个人相斗鸡一样斗在一起,谁也不肯让一小步。那个付钱的商人更是不敢出来说一句话,生怕再被他们两个人说教。两个随从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反正一个瘸子没有多少杀伤力,要动手时他们绝对不会留手。要斗嘴的话,他们都无能为力,帮不上多大的什么忙。一边的老的,更是沉醉在美酒中,不能自拔。
最后双方弄得不欢而散,“瘸子李”以就已经喝了,母鸡也已经杀了为理由坚决不退一分钱。小白脸也气的暂时说不出话来。五个商人上了楼,在楼上的大通铺休息。“瘸子李”却去后面帮老娘收拾母鸡去了,反正母鸡已经杀了,不能在养着生蛋了。不管那群商人他们吃不吃,反正钱是绝对不会退给他们了。他们不吃老母鸡的话,这只又肥又大的老母鸡大不了“瘸子李”自己吃好了。自从小月村出事以来,天天生意清淡,“瘸子李”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鸡肉了。借着机会也应该好好的慰劳一下自己了。这已经付了钱的鸡肉不吃白不吃,这可是家里唯一的肉菜了。想着都让他流口水,不知道应该红烧好,还是清炖好,还是醉着做醉鸡好?
在楼上的五个人,也没有马上休息。又黑又壮的一个正在门口清理行李,实际上是在把风,观看外面有没有人在偷听。那个小厮却不在房间里,原来他已经跳出窗,去村子里打听消息去了。老酒鬼还是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点也不关心这里的一切。只留下付钱的商人和那个最凶的小白脸面对面的坐着,大眼瞪着小眼。好像两个人在为什么事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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