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上了几天夜班,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日,趴在床上睡得正香,丢在枕头边的手机,却叽叽喳喳的开始吵个不停。拉起被子蒙头不去管它,它却锲而不舍的一响再响。伸手在枕边摸到了手机,按了接听键,凑到耳边。
“你是不是还在睡?我警告你,离我的婚宴开始还有两个小时。你要是敢迟到或者不来,后果自负。”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温柔,所说的内容却一点也不温柔。刚才还酸涩的难以睁开的眼,瞬间瞪得有铜铃一样大,睡意全消。我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今天是我姐的大喜之日啊!从小就羡慕人家独生子女的家庭,长期被姐姐欺压的那种心酸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都说小女儿会比较受父母的疼爱,可在我家却是反的。姐姐就是家里的女王,我就是那女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是领养的,还曾经幻想有一天找到自己的亲身父母,然后麻雀变凤凰。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越长就越像我爸,这是个悲剧。长大工作后,赶紧搬出来独住,终于脱离了那个女魔头的势力范围。二十五岁的我和姐相差了三岁,可是我看上去反而比她大,她继承了母亲娇小的个头,完美的娃娃脸和精致的五官,而我则是继承了父亲高大的身材,四方的国字脸,还有浓眉大眼。她一肚子的墨水,黑墨水。我一肚子的稻草,烂稻草。
从床上蹦起来,我一头扎进衣柜里翻找起了衣服,今天这场合可不能失礼,总要穿体面点才行!衣柜里的衣服挂的乱七八糟的,我翻了好一阵,才找到一件合意的连衣裙,宝蓝色的,样式还算大方。对着镜子比了比,嗯~就是它了。看了下手机,还有一个半小时,办婚宴的酒店离我住的地方有点远,看来要抓紧时间才行了。快速的洗脸刷牙,正准备把一头的长发盘起好化点淡妆。突然间,脚下的地面剧烈的晃动起来,正对着我的墙体开始开裂。我这才反应过来,是地震了。
想往床下躲,却来不及了,一大块天花板对着我压了下来,我顿时昏了过去。再次恢复意识,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黑暗之中,试着动动身体,自己的左脚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几乎密闭的空间内,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我知道自己脚上有伤口在流血。不知道被埋在多深的地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狭小的空间里,我只能静静地躺着,节省体力,等待着有人来救援。
时间的流逝,我已经毫无概念。究竟在这被困了多久了?身体开始发冷,是失血过多了。再没人发现我的话,我是不是就要葬身在此了?姐姐和二老不知怎么样,她们还平安吗?好遗憾啊!还是没有来得及去参加婚宴,姐姐一定会气炸了。虽然感情谈不上融洽,可好歹姐妹一场,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头开始晕晕的,好想睡啊!就在我差点睡着的紧要关头,外面传来了天籁之音。“里面有人吗?有的话赶紧应一声啊!”
“有~我在这里,救我。”我一下子精神起来,扯着干涩的嗓子尽力喊道。外面的人像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开始安慰起我来。“听到了,我们这就救你出来,你撑着点啊!”
“狗子~这里还有活着的,赶紧再去叫几个人来帮忙。”
“哎~我这就去。”
我听着外面的对话,心里稍稍有了底,终于有人发现我了,我有救了。
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我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闭上眼,我知道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环境,突然接触阳光是会伤到眼睛的。耳朵捕捉着外面的动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有几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人被埋在哪儿啊?”
“就在这里,赶紧把这些东西搬开。”最初的那个声音回答道。
“大伙儿搬的时候都小心点,这要是弄不好,又要伤着里面的那人。”他停了会儿,又补充了几句。听着外面的动静,我知道他们正在缓缓的靠近我,生的希望越来越大了。
“咦~这是哪家的屋子啊?”一个男人的声音疑惑的问。
“我看看啊,这里应该是棉三家啊!怎么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回道。
“棉三不是带着妹子进城去了嘛,走了三四天了,这屋里该是没人的才对啊!那这下面压着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管那么多呢!先救人出来再说。”
“哦~我就是觉得奇怪嘛!你说会不会是个偷儿,想闯空门,没想到遇到地震,就给埋进去了。”
“没准是。”
这两个男人一问一答的,让我心里大大的不安起来。什么棉三?什么进城?什么偷儿?莫非根本就没人来救我,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可这幻觉好奇怪啊!
“哎哟~是个女的!这穿的是什么呀!胳膊和腿都露出来了。”一个男人大惊小怪的叫嚷。
“棉三怎么在家里藏了个女子啊?还穿成这样,真是不成体统。”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叔公~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这里危险。”男人们停了下来。
“村里遭了灾,我虽然老了,可也能出点力。对了,这赤身**的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被称为叔公的人生气的问。
我实在忍不住了,这个幻觉越发的怪异了,出场的人物和对话越听越不对劲。
睁开眼睛,我扭头循着声音看去。
举着火把,穿着粗布衣服,头发梳成髻。一个古代打扮的男子和我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你醒了?”男子撇过脸,像是不敢看我。
“我觉得还是昏过去比较好。”我低声呢喃,这是我的心声。让我昏过去吧,然后这一切幻觉都会消失的。
也许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祷,我真的两眼一翻,得偿所愿的昏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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