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今儿是撞上大运了,这TM肥羊啊,啧啧!”有眼无珠土匪一号,眯眼乐呵。
“哈哈哈哈!这都快要饿肚子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土匪二号,大笑。
“哼,兄弟们,上!”总算有个知道废话少说速战速决的土匪三号了,那眼神够狠够凶。
马车里胤禛依旧靠着闲轶眯眼打盹儿,闲轶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把白纸折扇,天已入秋,本就听凉爽的,这会儿却装模作样晃着扇子,优哉游哉,丝毫没有点被土匪打劫的觉悟……也对,走走停停一路上,可没少了这些个闲活久了非得撞上来找死的。
开始遇见土匪山贼的那几次,胤禛还很有兴致地出了马车,逗弄一番,如今,见多了,按着胤禛的话来说,“哼,土匪?也就那样!”
四爷喂,您以为土匪该咋样啊?或者是您心目中的土匪是啥样呢?
也就是转眼间的功夫,马车四周突然冒出来一批素衣侍卫,三下五除二,大约是三十来个所谓的土匪就这么被撂下了,哭天喊地的求饶,口口声声都说是上有老下有小无可奈何走投无路……balabala……
胤禛听到这儿,即便是听多了、已经听腻了,还是忍不住皱眉,睁开眼来,顿了顿,倒是没有从闲轶身侧离开,反而挪了挪位子,继续靠着眯眼,瞧得闲轶无声失笑,这家伙虽说退位闲游江湖,可其实心里有哪里真放得下?端端的是要帮着儿子治理好大清。
果然,下一刻,胤禛的声音带着些清冷的意味,传到马车外,“寒江,你带两个人留下。”
得,当初从京里带出来的侍卫,越发少了,一个个地被这么放出去。还好,说是游山玩水,这几年也没少收留些能入眼的教导着,若是当权者愿意用眼睛用心去看,总少不了人才的。
“是。”车外侍卫寒江不敢迟疑,单膝跪地应声。
哪怕是不舍得离开主子,可也知道,能被主子外放,何尝不是因为主子看重自己?不论如何,原本只是一个侍卫,守在主子身侧,可其实,主子和先生哪里真是需要自己这些护卫了?
此番,得了机会,将来若能大有作为,便是对主子最好的回报,“奴才定不辱命。”
立下军令状,犹如先前的好些个兄弟一般,不论在哪里,愿为主子做着大清朝的一板砖。
山贼土匪并不可怕,若是朝廷下旨发兵,自然手到擒来,可胤禛在走江湖的过程中,也渐渐发现了问题,懂得站在山贼土匪的立场上来看问题,如此一番,终于是被他摸索出了些许根除弊端的路子,想从根源上解决占山为王、离家做匪的问题。
胤禛出行带在身边的,都不仅仅是个武夫莽夫,多少年跟着四爷办事,那些个手段自然是学了不少,况且四爷看人的眼光哪里又会差了去?放出去,造福一方百姓,自然是好的。
随便放出去几个,有着四爷这太上皇做后台背景撑腰,放开了胆子去“创新”,倒真是成效不错!何况,四爷眼皮子底下出来的人,规矩大得很,洁身自好是定然的,毕竟,四爷惩处起来,见识过的,就不会想着犯事儿了。
雍正十八年,自打十四年的时候被佟崭封在扬州逮着一回,闲轶就带着胤禛往山沟沟里钻,和崭封老头子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如今,所到之处,埋下几颗钉子,帮着弘珏安定大清朝,意料之外的顺利,胤禛不知一次感叹,这有些“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味儿。
其实,在京里……
“万岁爷,贵州那边,又传来了消息,说是太上皇留在那儿的赵铎,越发过分了,原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竟然敢屡次三番……”仗着太上皇手底下出来的,那赵铎竟是多次以下犯上挑衅云贵总督府。
“佟侍郎,赵铎又做什么了?”弘珏这皇帝还没表态,一旁的宇晨作为皇上的贴身侍卫,习惯性地插嘴了。这放眼整个大清朝的奴才,做到那拉宇晨这能耐的,少,几乎是仅有的。
佟丞恕原只是佟佳氏的偏支,却也算是得了佟佳氏的缘分,短短五年,又年纪轻轻坐上了吏部侍郎的位子,能算是朝中新贵了,何况皇上也向来看重,“那拉统领,赵铎差点就把云贵总督府的大公子下了狱,险些闹出人命。”避重就轻,佟丞恕心里也是明白,赵铎是占着些理的,可这对于堂堂一个总督、封疆大吏而言,无疑就是不可原谅的犯上之罪。只是碍于太上皇的余威,哪怕是个总督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这事儿还得等皇上定夺。
况且,云贵总督,是当今皇上的心腹大臣。
佟丞恕能顺利爬到今儿这位子,自然有过人之处,皇上的心思,猜到几分不难。
宇晨眼中闪过不屑,蠢人,这都好些年了,总有这么些蠢人,想要唆使主子要和太上皇对峙起来,也不想想,主子哪会如了他们的愿?愚不可及。
这佟丞恕本是不笨的,这回怕是难得失足了,主子瞧他是个能用的,便宠了几分……不过,做奴才的,贵在有自知之明,皇上的底线,是随便可以触碰的?
四爷太上皇,那无疑是主子的逆鳞。
果然,宇晨陪着佟丞恕打太极,到最后,弘珏手指敲打这桌案,一锤定音,“赵铎,罚俸一年,以观后效。”
佟丞恕,低头,乐了。幸灾乐祸。
还有一句,否极泰来。
弘珏却是在顿了顿之后,继续,“果额理是怎么回事?宇晨,待朕去信,好好训斥一番,堂堂一个总督,朕的封疆大吏,家不宁、何以处高位?若是让朕再听到云贵那里传来闲言闲语,别的不说,立马给朕滚去宁古塔去。”自然,有些过了,哪有这么容易发配一个封疆大吏的,可弘珏话里的意思,听的人懂了就行。
“是。”宇晨低头领命。
“……”震惊。佟丞恕张张嘴,无话可说。毕竟也是在弘珏手下高升的,皇上一句话稍稍透露些风向,做奴才的就知道该闭嘴了。若不是今日皇上心情看着不错,刚才又一直不发话,哎,佟丞恕懊悔了。
这事揭过,又商议了几件事,佟丞恕到最后就一直保持沉默,不再插话,心里不禁开始盘算着,今日之举,可否让万岁爷恼了?
他总是不甘,明明佟佳氏的处境是得天独厚,偏偏自打隆科多告老以后,佟府就没声响了,愣是让那拉氏得了风头。
佟丞恕,心里是嫉妒那拉宇晨的。
佟府之中,哪里不知道这偏支佟丞恕的野心?只是,佟府家训,若不能通过前任家主隆科多定下的考验,他们这一支,不论是谁,再是天时地利人和,也别想入朝。
佟家,至少是佟芳华留下的这一支佟佳氏,必须学会韬光养晦。这也是佟崭封承了姐姐芳华的意思,在前些年并着隆科多一起定下的铁律。
“主子,这下,佟丞恕可以消停一阵子了。”宇晨笑着。
弘珏皱眉点点头,“时间长了,都是不记教训的。”
皇阿玛也是你们能挑拨关系的?哼!弘珏不是胤禛,不会直接砍了某某某,毕竟也还是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可用之处还是有的,时不时敲打一番更是免不了的。
……
雍正二十年的时候,胤禛时隔七年之久,再次回京。
“我看,这几年,珏儿做的很好。”胤禛毫不吝啬对儿子的赞赏,即便远在江湖,他也从未将视线从儿子身上移开过,“井亭,你觉得呢?宇晨那孩子,做的如何?”当年的铁血帝王,性子是温和了许多。
井亭不愧是四爷的影子心腹,连这笑容都是如出一辙,“主子,论忠心,宇晨对皇上,不差了奴才对您;若论才能,奴才看着,也是青出于蓝了。”
宇晨那小子,自九岁起便跟在弘珏小主子身侧,再说,四爷都说弘珏小主子很好,那么,小主子亲自调、教出来重用的心腹,又岂会差了去?
“啊呀,要我说,我家弘皙也是好样的。”闲轶不甘寂寞,连忙插嘴,得意道。人老了,没个自己的孩子,闲轶想起弘皙的孝心,高兴了。
至于弘皙嘛?这些年,没少给弘珏这皇帝暗地里使绊子、挖坑做陷阱,还真是……好——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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