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

“咔嚓！”

在秦峰用力一推之下，一棵海碗口粗的树木竟被他推断了。秦峰看到自己的力量进步如此神速，心中不免有有些兴奋：“照这么练下去，半个月之后我的力量得有多强。一拳打出去，有五百斤？不对，可能是八百斤……哈哈，以后要是再遇上什么大黑熊，来多少杀多少。”

小老头在一边连连点头：“不错，你的进度要比我想象中的快得多，看起来，你也算是个人才了。不过，我的死期好像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得多。我只怕是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啊？”秦峰愣了一下，“你会不会弄错了，我看你好好的。”

虽说就相处了两天，可秦峰对他的印象不坏。况且他还教自己练气之术，算是对自己有恩了，听说他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心中不禁有些难受。而且，他也实在看不出来这小老头有什么油尽灯枯之状。

小老头打个哈哈，道：“不会错的，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境界，自然就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了。当然，你要是可以修炼到最高境界，那就可以与天地同在……好了，我现在就教你我所学的精髓，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秦峰听说他终于要教自己绝学，不禁满心期待起来。

只听小老头顿了顿，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来：“我生平所学，就是两个字，衍——石。”

“衍石？”秦峰不禁道：“听起来有些怪。”

小老头得意地说：“那自然的。不过，越是怪的东西，往往就越厉害。你说着山中的蛮豹，黑熊，哪一种不是长得奇怪无比，可它们却偏偏比人类要厉害得多了。这衍石一脉，虽然听起来怪一些，却远比练气术要厉害。”

秦峰道：“比练气术还厉害？”

小老头笑道：“当然。怎么跟你解释呢……对了，你生活这树林之中，应该知道草木生生之理吧。”

秦峰笑道：“那当然知道，无论多高的树，都是由树种而来的。树种入了土，七八天，或者十多天就会发芽，又几月，长成树苗，几年之后成为小树，十年百年之后成为参天大树。这其中，土壤，雨水，阳光，却是一样也少不得。”

小老头点头道：“我的这个衍石之法也就是这个道理，有些不同的是，我是以灵石为种，自己的身体为土壤，天地精华为养料，日夕修炼，经历兵种，兵芽，雏兵，九转，大合五个阶段，最终炼成衍器，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绝世神兵。”

“……绝世神兵？”

秦峰听到绝世神兵四个字，却不由得心中一动。

“五个阶段，衍器？”

不过，他显然还是没有听懂，不禁追问起来。

小老头笑道：“你或许会觉得这事玄得很？其实不然，衍化，乃是天地自然之理。日月星辰，花草树木，都是衍化而来，为何神兵利器就不可以？”

的确可以，秦峰点点头。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道：“兵器，打造不久可以了？”

小老头摇头道：“不然，不然。打造的兵器，未必可以适合你。而且，打造的兵刃，毕竟是死物，无法吸收天地灵气，能强到哪里去？衍器却是不同，跟衍石者息息相关，又可以吸收天地灵气。真的衍器，可以随心所欲地施展，可攻可守，还可以增加主人的修为。其实一般的兵器可比的？”

秦峰被他说的越发心动起来。

老者似乎也好像找到了知音，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开始给秦峰讲解起来：“你可以将衍石想象成种树。兵种，就是最初的阶段。然后，你经过修炼，兵种会成长，就好像种子发芽，成为了兵芽。种子发了芽，会继续成长，成为小树。兵芽成长，便有了雏兵。”

“雏兵？”

小老头点头道：“对，雏兵，也就是衍器的前身。你可不能小看这雏兵，天下间没有多少兵器可以跟雏兵相抗衡了。”

他讲到这，秦峰心里不禁有一个疑问：“这么厉害，他衍石到什么境界了？”

小老头好像又猜到了他想什么，突然轻叹一声，道：“哎，原本，三年之内，我就可以到雏兵境界。可惜，遇到了那颗星，算起来，这是我一生的遗憾了。”说到此，他接连叹息起来。

秦峰看他一脸无奈，也不好太挖人的痛处，只得问道：“你后面说，在炼出衍器之前，还需要九转，又是什么？”

小老头看了秦峰一眼，笑问道：“那我问你，一棵小树，长到参天大树，需要都少年？”

秦峰随口道：“那也不一定，老人们说，长得最快的是掌叶树，也需要五十年吧。”

“这就对了。”小老头笑道，“你想想看，雏兵就好比一棵小树，衍器就好比参天大树，这中间需要经历的历练，自然也是最多的。所以，我称之为九转。这个阶段，我也未曾经历过，你若是真的开始衍石，就需要自己去摸索了。”

很快，他又补充道：“当然，要是可以练出雏兵，世间已经罕有敌手了。”

在这些方面，秦峰恰好似一张白纸。听他说了一通，已经被他说得心痒痒了，迫不及待地问：“那如何才能够衍石。”

小老头却是有些犹豫，道：“只是，你未必可以。

秦峰眉头一皱：“为何？”

小老头道：“衍石一道，是一条荆棘漫布之路，虽然衍器可以纵横无敌，但也不是轻易可以练成的。你需要有比常人更加坚定的信念，要比常人更可以吃苦耐劳，我看你年纪还小……”

秦峰突地起身，斩钉截铁地道：“你可以，我也可以。”

“好好。”小老头看了秦峰几眼，犹豫了好一会，才终于道：“也罢，我死在顷刻，也就只能传给你了。要开始衍石，自然是要找一块灵气充沛的灵石了……这天下间，石头分为很多种，大部分都是普普通通的岩石，对我们衍石者而言，它们是无用的。我走遍天下，发现适合衍石的只有五种，由次到好，分别是赤灵石，碧陌石，八彩石，九天翡翠，女娲灵石。衍石所用的灵石灵力越强，练出来的神兵自然也越强。若是可以用女娲灵石，我相信一定可以炼制出一把举世无双的神兵。”

秦峰火热的心被他浇灭了一半，有些泄气地道：“听你的口气，女娲灵石可不太好弄。至少，这五种石头我是都没有听说过。看起来，这衍石之道虽好，我也是学不了的。”

小老头拍拍他的肩头，笑道：“我既然告诉你这些，自然不是浪费口水的。我生平走遍天下，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得到了一颗灵石，你看……”

说话间，他已经从口中吐出一块跟雉鸡蛋差不多大小的淡橙色石头来。这石头质地圆润，隐隐还透着些幽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之物。再细看之下，秦峰很快发现，这石头的内部竟是有一条细蛇盘踞，真好似活物一般，看起来倒有些蛇蛋的样子。

并且，小老头吐出这一块怪石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发生了怪异的变化。就在那石头离嘴的一瞬间，他的须发都奇异地变成银白色，脸上、脖子，手上，顿时都爬满皱纹，整个人就好像没了水分的枯草一样萎靡下去……突然之间，好像一下子就老了三十年。

“你这是……”

小老头呵呵一笑，满不在乎的问：“不用管我的样子，这很正常，你要是活到我找个岁数，绝对没有我好看。好了，你猜猜看，我这块石头是哪一种？”

按着他刚才所说，秦峰判断：“看这颜色，不是赤色，也不是碧色，好像也没种颜色，那……这不会是女娲灵石吧？”

“你倒是过耳不忘。”小老头叫了声好，便即将手上托着的石头递给秦峰，道，“这块石头你先收下。你猜的不错，这是五大灵石之中最强的女娲灵石，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吃，这石头的灵力非同小可，以你的修为，要是服下它，呵呵，必死无疑。”

秦峰看他这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推辞：“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女娲灵石你得来只怕也是不容易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看你……”

小老头大笑着将石头塞到秦峰的手中，“这灵石服下不易，要吐出来更不易。我只能用最后的一点精气将他吐出来……现在我一点修为也不剩了，你要是不吃，我的这门绝技就这么失传了吧。”

“我……”

“你要我死不瞑目？”

“当然不会。”

“那你是觉得愧疚吗？还是不想欠我的？其实对我来说，他全无用处了。要是继续留在我身上，我估计死后都不会安宁的。”

“好吧。”

秦峰有些矛盾地接过那一块女娲灵石。

小老头当即又补充道：“你不用担心。你虽然现在修为不够，不能服用它。不过，我当初也是跟你一样的。我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被灵石反噬的厄运。你听好了，你在服下这灵石之前，去抓一些猛兽回来，服下之后，要是开始反噬，就饮用它们的鲜血。山猪最差，恶狼比较好，蛮豹，黑熊，霸虎那更好了。初服女娲灵石，每隔六个时辰左右它就会给你折腾一次，这个时候你还是得饮血。直到七天之后，灵石认了主，你就安生了。”

虽说这种茹毛饮血的事情有些令人反胃，可有“天下无双的神兵”的诱惑，秦峰也是欣然接受了。

“只要灵石认了主，就会开始在你的体内繁衍成长，你也会随着它一起变强。小子，我看得出来，你并非常人，只要你持之以恒，练成衍器，纵横天地的日子不会太远。”

纵横天地，

绝世神兵。

这的确是诱惑，尤其是对于秦峰这样争强好胜的少年而言，这个诱惑根本就难以抗拒。

小老头当即又将一些注意事项与秦峰说了。之后，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狼皮递给秦峰。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一片空白，什么字也没有，秦峰不禁有些奇怪：“这狼皮上什么都没有啊？”

小老头摇头笑道：“那你可错了，它比女娲灵石还宝贵。这上面记载的是衍石之法，只不过你现在目力不及，所以看不到上面写的什么。等女娲灵石认你为主之后，你的目力，耳力都会大大增强，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了。我念一些给你听吧：衍石一道，首在选石，天下灵石，有弱有强……衍器之时，应该以自身为土壤，以……咳咳。”

秦峰正听得认真，小老头突然卡出一大口鲜血来。好一会，他才喘过气来，将狼皮又递给秦峰：“你自己去看吧，灵石认主，这上面的字你就可以看见。你按着上面记载的方法努力修炼，就可以将认主的灵石转化成衍石所需的兵种，就可以正式开始衍石了。”

“好。”

秦峰对他的话没有半点怀疑，欣然接过。

小老头吩咐好之后，便即让秦峰修炼归元诀。他坐在三丈之外，微笑地看着秦峰，频频点头，看起来对这个弟子还算是很满意的。

秦峰修炼的极为入神，片刻之后就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地，全然不知道身外发生了什么。等他睁开眼睛，天已经放亮了。这归元诀果真是神奇非常，练了这一夜，他感觉自己的气力又增加了不少。而且，这是第一次他练完功没有感觉到疲惫。

环顾洞内，他发现小老头已经不在了，只有那一具尸妖依旧依靠在洞口处。

秦峰冲着洞外叫了几声，却不听不见小老头回答，心中也不免有些惋惜失落起来。虽说这小老头跟自己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却是自己真正的师父，现在突然不见了……

“他是不愿意在我面前死去，所以走的？”

秦峰想了很久，唯一可以得到的解释也就是这个了。

既然小老头走了，秦峰对着山洞也没有留恋了，当下就打算出洞去。可就在它的前脚刚要踏出洞口的一刹那，一直一动不动的那一具尸妖突然蹦了一下，猛的向他扑过来。

触不及防之下，秦峰的肩头险些就被那赤红的手掌抓个正好。好在他这两天修炼归元诀，已经今非昔比，身形一纵，尸妖的双手正好在他胸前划过，给他留下了一道伤口。

“好啊。”秦峰倒也不急，傲然大笑，“今天就拿你练练。”

“嗤、嗤、嗤。”

尸妖的移动速度几快，迅疾移到秦峰的面前，双爪狠狠地向秦峰的脑门上抓过来。秦峰知道他的爪子厉害，也不敢去硬接，一个转身，斜飘出两步，尸妖的攻击顿时又落空了。不过，尸妖一击不中，立即又反手向秦峰抓过来，

一来一去，尸妖已经向他发动了三四十次的攻击了。因为尸妖的手掌炽热，整个山洞的气温都急剧上升。要不是秦峰现在有归元诀护体，他只怕就要被这热浪给先闷晕过去。

好在经过这一番交手，秦峰也基本上摸清了眼前这尸妖的底细。的确，尸妖的双手很厉害，若是没有兵刃，徒手与他对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受伤拿着猎叉，跟尸妖的手接触几次，只怕也会烫得难以忍受。但是，这尸妖却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的双腿太不灵活的，甚至无法弯曲。

“着！”

秦峰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对付起来就简单了。趁着尸妖不备，一脚正好揣在尸妖的腿部。巨大的力道之下，尸妖顿时好像失了重心的木偶，整个翻倒在地。秦峰也不客气，乘机抬起块大石就给尸妖的脑门上去了一下。

大石压顶，尸妖的头颅几乎被砸成烂泥。

不过尸妖也确实强悍，没了头颅的情况下依旧彪悍地挥舞了几下手臂，好半晌才不动弹。秦峰心想这种东西实在恶心，直接点了把火，将其烧了个干干净净。

两天之前，他对这尸妖还没有半点招架之功，现在却是完胜，心中自是兴奋。同样的，他对小老头的感激之情也越发深切。烧了尸妖之后，他又在山洞附近找了许久，始终也没看到小老头的踪影，附近甚至都没有留下他的脚印。

直到晌午时分，他才急急忙忙地向家赶去。他的衣服已经全部尸妖烧了，只得在附近找了几片大叶树树叶，将某处挡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为的进步，这一路，秦峰的步伐比平时要轻快了许多，嘴里哼个歌。

走了七八里，两边的山林就渐渐熟悉了，他知道离宁芳不远了。便在此时，只见前面的山林中两个人面带焦虑地跑了出来。其中一人是一个十岁的少女，手上拿着猎人弓，不是老姐还有谁？

另一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眉毛几乎笔直朝天，眼睛老大，天生一副愤怒长相。他一手拿着根大猎叉，像是钨铁打造的，好像有一丈五六长，比他的手臂还粗，咋一看，还以为是跟房柱。秦峰跟他玩到大，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怪家伙。

他的另一只手正扶着老姐的手臂，一副小心翼翼样子。

这少年叫罗柏，是秦峰自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两个人基本上天天打架，打完之后不过两个时辰，有好得跟亲兄弟一样。因为他半个多月前得了场怪病，一直都躺在床上，所以猎黑熊活动他没有参加。看他面无血色的样子，伤势显然还是没好，不知道怎么就跑出来了。

秦峰故意抬高声音，大叫道：“老姐，你又让小柏占便宜了。”

原本，但凡有老姐在，罗柏总是拼命找话茬，疯狂表现。可今日他却是一改常态，一语不发，脸色沉沉地，显得忧心忡忡。秦峰心念一动：“出事了？”</p>